从首长家离开,傻柱直接被送回了四合院。
许大茂要回厂里归还放映机,因此还要绕一段路。
秦淮茹看见下车的许大茂,疑惑一个放映员怎么坐上大吉普了,而且还是送到办公楼门口。
许大茂搬下放映设备,笑着和司机说再见,一扭头就看见了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秦淮茹。
“还傻站着呢?傻柱可是带了好几个饭盒回去,再晚点可就没了。”许大茂提醒了秦淮茹一声,抱着箱子就上了楼。
“许大茂怎么知道…”秦淮茹闻言不确定了,想到傻柱说去给一个人做菜,顿时明白傻柱饭盒里的菜哪来的了。
想到这她也不多停留,小跑着回了家。
棒梗仨孩子需要油水补补身体,可不能被傻柱把饭菜浪费了。
做了好事的许大茂回到宣传科放好东西准备回家,就被神出鬼没的王科长叫住,询问他今天放电影的事宜。
“大概有六七个人吧,而且大领导挺好相处,放的电影我在电影院都没见过,说的话听也听不懂。”许大茂知道王科长要跟李怀德汇报,也就挑挑拣拣的说了些。
至于具体的事一个字都没说,哪有白嫖消息的道理。
王科长也没说什么,反正他就是个传话筒,具体还要看李怀德怎么处理。
李怀德可不是蠢人,前脚许大茂刚去大领导家放电影,他后脚就把人喊进办公室,这不是明摆着心里有鬼吗?
而且事事要他亲力亲为,还要这些下属做什么?
王科长和许大茂都深知这一点,浅聊几句就各自分开。
许大茂抱着胳膊在原地站了片刻,骑上自行车回了家。
前院三大爷在侍弄他的花草,看见许大茂空着手回来后推了推眼镜,照例寒暄两句,也没主动上前帮忙抬车后座。
许大茂有时候都不知道三大爷在算计什么,自己每天吃糠咽菜不说,算计到后头生的四个孩子没一个孝顺。
一进后院,厚重的布帘子已经换成轻薄的蓝碎花帘子,门口多了一个煤炉子和一个切菜用的小桌。
秦京茹正拿着鸡毛掸子掸门帘子上的灰,打算收进箱柜等大太阳了再拿出来洗洗。
“怎么不等我回来了拆?这东西还怪重的。”许大茂把包一丢,走过去把布帘子抱在怀里,这时候长手长脚的好处就出来了,轻轻松松地就把东西放到了箱柜。
“有于莉帮忙呢,而且我力气也大。”秦京茹享受着丈夫的体贴,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我二哥回信告诉我塑料薄膜的事情已经解决,已经在开始试种了。”
“那就好,你待会儿送个鸡蛋过去,可别让人白帮忙。”许大茂一听就乐了,不愧是首善之地,哪哪都有能人。
而且上次他比对了下,60年代和系统里塑料薄膜的差别太大,看来以后要做出许诺要更加谨慎了。
“哪用给鸡蛋啊,瓜子花生嗑嗑,心情好给倒杯红糖水都算我大方了。”秦京茹笑着搭腔,本来就不用人帮忙,强行来占便宜她可不答应。
“大葱要是种植成功让你二哥招呼一声,我去买点尝尝鲜。”许大茂揉揉秦京茹的头,有个顾家媳妇就是好。
“哪用你去买,到时候让他送些上来就行,几根葱而已。”秦京茹顺势倒进他怀里,用脑袋蹭着他的下巴。
温香软玉在怀,又闻着雅霜的香味。
许大茂闲聊的心思全无,他一把将人抱起,准备去卧室学习新歌曲。
秦京茹见他如此着急,拍拍胸前的脑袋,“门,门还没关。”
许大茂伸出大长腿一踢大门便合上了,走进卧室时顺手把门帘拉上,然后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被子。
秦京茹无奈地扑腾两下腿,一边担心有人敲门问事,一边又害怕路过的人听到声响。
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弄得汗水淋漓,皮肤红到不行。
一阵忙碌过后,许大茂舒服的喟叹了声。
年轻小伙就是棒,能把妖精打的嗷嗷叫。
秦京茹整理着凌乱的衣裳,捶了许大茂手臂几下,“哼,下次不把门关好,就别想上我的床!”
许大茂把玩着她的手指,坏笑着说,“这不是挺喜欢吗?乡下还有小树林、谷仓、苞米地…都充满了野趣,下次你带我去逛逛吧…”
秦京茹想到偶然路过苞米地听到的动物吼叫,刚下去的红晕又爬上脸颊。
“德行,坏死你得了。”她挣扎着起身,扣好扣子低着头出了房门。
等端着盆到水龙头下,用冰凉的水搓搓脸才感觉好了些。
刚刚许大茂说的事,她竟隐隐期待起来。
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饭菜放久了就容易馊,因此做饭都只做一顿,不然容易吃坏肚子。
中午许大茂闻见傻柱做的回锅肉时就馋了,可惜家里没新鲜肉,就让秦京茹拿腊肉炒了个土豆片,再擂了个青椒皮蛋,然后就着刚蒸好的馒头吃。
开胃的辣椒让秦京茹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不知怎么的,她这些天有些嗜睡,胃口也大上不少。
香味从后院朝四周蔓延,隔壁贾家大开着门,吃着傻柱带回来的剩菜的贾张氏吸吸鼻子,很快猜出了做的什么菜。
“啧啧,腊肉炒土豆,还炒了个辣椒?”贾张氏倒三角眼一眯,大口嚼着回锅肉幸灾乐祸的说,“让他许大茂天天吃肉,现在没存货了吧?也好意思天天充大方,我们这还有回锅肉和肘子吃呢。”
丝毫不提自家米缸已经空掉,饭盒还是从傻柱嘴里夺食,不然她也吃不了那么胖。
刚答应傻柱去和冉老师说和说和的秦淮茹心里本就不好受,听见贾张氏这么一说,眉头就拧起来了。
“妈,吃你的菜吧,要不是傻柱,你连骨头都见不着。”她心情不顺的刺了句,窝窝头都变得难以下咽。
“嘿,还不让我说,你表妹就是个白眼狼,要不是通过你能认识许大茂?现在嫁过去一点都不照顾我们老贾家,眼看着侄子侄女忍饥挨饿,自己躲屋里吃香喝辣!”贾张氏唾沫横飞的说着,口水都喷到秦淮茹脸上。
她是从来不反思自己,一门心思想让别人让着她,最好连皮带骨被她吸个干净。
秦淮茹很是无奈,早知道就不带秦京茹去露天场看电影了,这样就不会认识许大茂,后面也不会绕过她和许大茂成了一对。
她是半点好处都没捞着,还搭进去一张车票钱。
可恨自己当时还窃喜傻柱又黄了一桩相亲,没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奶奶,你还吃不吃肉了?我妈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饭盒,你还骂人。”棒梗盖住饭碗,不满地嚷嚷。
“吃吃,来棒梗,奶奶给你夹块肥肉,多吃肉才能长高长壮。”贾张氏被孙子一说顿时偃旗息鼓,只能狠狠瞪了眼秦淮茹,哄着孙子多吃些。
秦淮茹莫名其妙挨一顿骂,又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挂脸,心里把做腊肠的许大茂给恨上了。
你说家家吃糠咽菜的时节,你许家吃什么肉啊!
完全忘记她家也在吃肉,坑了人傻柱四饭盒的菜,还倒赔了一袋子花生米。
小当和槐花啃着窝窝头,一脸渴望的看向饭盒里的肉,可惜得等奶奶和哥哥吃完才能沾点肉沫,不然非得被奶奶的筷子打手背,念叨她一个女孩子家家那么贪吃做什么。
“好家伙,个个都比我伙食好。”刚吃了个面包的傻柱吸吸鼻子,酒配花生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他看着冷锅冷灶又一团乱的屋子,始终想不明白他一个厨子怎么把生活过得如此惨淡。
上次何雨水回来一顿哭诉后就搬去宿舍住了,搁现在也有一个半月没回家,以前周末还有人帮忙收拾屋子,现在别说收拾房子的人了,连出门都会受到一些白眼。
他自怨自艾了一会儿,拎着酒瓶子去找一大爷了。
一大爷明事理又高瞻远瞩,一定会理解他此刻烦闷心情的对吧?
看见来敲门的傻柱,一大爷笑着将人迎进了屋,还让一大妈做点下酒菜吃。
一大妈神色冷淡的哦了声,她可是看见傻柱拎了四个饭盒回来的,那沉甸甸的饭盒把网兜拉的老长了。
再看一眼此时的傻柱,准是便宜了贾家那些人。
傻柱看出一大妈的不喜,不过也没当回事,院子里的大妈们一向如此,他已经习惯了。
第二天,许大茂搂着媳妇从梦中醒来,迷糊地起床洗漱。
院子里小孩的哭闹、老人的咳嗽声还有妇女接水聊天的声音,充当着每日晨起的闹钟。
秦京茹被门的吱嘎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又继续睡了过去,以往只要许大茂一起床她就会醒,现在反应有些慢了。
许大茂去水龙头接了一桶水提回屋,然后蹲在一边刷牙,院子里的大妈们也不像第一次见到的那么稀奇了。
在院子里除了单身的几个小子,早上都是媳妇来接水回屋子里给自家爷们儿洗漱,除非生病或者来事儿不舒服,老爷们儿都是在家坐等吃早饭的。
她们彼此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谁都是从小媳妇儿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大茂吐掉沫子,用水抹了把脸,换上衣服准备去上班。
“你再睡会儿,我去买油饼做早餐。”他亲亲秦京茹的脸颊,眼带关切,“你这毛病跟有了似的,要不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唔?可我没感觉啊,妈说有了会想吐,见着酸的就想吃。”秦京茹打了个哈欠,噘着嘴的说。
许大茂一想也是,都说孕吐孕吐,小媳妇儿胃口好着呢。
“兴许是苦夏,你去医院看看吧,要是一些小毛病就吃点药,可别拖严重了。”
“嗯,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记住了啊,去医院看看。”许大茂叮嘱完出门,吃着油饼上班去了。
虽说系统里啥好吃的都能买,但偶尔吃一顿原汁原味的四九城早餐还是不错的,就是口味太单一,吃来吃去就那几样。
宣传科还是半死不活的老样子,毕竟工作是真的很清闲。
不是端个茶缸子看书看报,就是校对稿子做厂刊。上头有任务传达的时候,他们就去学习然后在厂里宣传,一个月就能忙半个月都算工作多的了。
要不是许大茂是放映员要下乡放电影,每天夹份报纸端个茶缸,在科室和同事们聊天打屁就把钱挣了不香吗?
可惜坐办公室的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上去很快有人顶上,就看你的关系硬不硬,速度快不快了。
许大茂从王科长透露消息就在使劲,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要不是去给大领导放电影被李怀德关照,还以为都把他给忘在了脑后。
“王科长啊,这是我新写的文稿,请您帮我斧正。”他嘴上说着,实则是在询问提干的事有没有眉目。
他的一斤茶叶可不是好喝的。
王科长打开稿纸,里面放了一包过滤嘴香烟。
“我看看啊,唔,不错。我一会儿交给李厂长审核,晚点给你答复。”王科长把烟揣进兜里,笑眯眯地整理着稿件。
“好嘞,静候佳音。”许大茂识趣的回到座位。
就算他不急,难道想要转正的吴用不着急吗?
要是杨厂长扒上了冶金部的大领导,李怀德都得退避三舍,轧钢厂还不是杨厂长说了算。
因此许大茂笃定李怀德要打击杨厂长的气焰,第一步就是不能让吴用得偿所愿啊!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找来马钢耳语几句。
马钢听的云里雾里,为了早点转正多拿工资他肯定愿意,但还是决定先回去和姑姑商量一下。
上门求人不能空着手,马钢忍痛掏了一块钱,又找科室里的人换了些票,风风火火地骑车去了供销社。
原本许大茂还说提供点东西,没想到徒弟都没打算坑师傅,打算独自把东西包揽了。
他摸摸下巴,能不能早点提干就等,将就看马钢的姑姑对侄子的疼爱程度了。
目睹了一切的王科长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反正不是他需要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