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考虑,宋嘉木便接受了谢老夫人的邀约,陪老夫人参加第二天晚上的慈善拍卖。
如她所料,谢屿洲也来了。
不来都不符合谢老夫人想促成这门婚事的初衷不是吗?
谢家的司机来接的她。
她上车的时候,谢老夫人和谢屿洲已经在车上了,谢屿洲坐在副驾,老夫人坐在后座。
她便自然而然地上了后座,上车便叫“谢奶奶好”。
谢老夫人打量着她,眼里藏不住的欢喜,拍着她的手说,“把谢字去掉,叫奶奶就好。”
她怔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地叫了,“奶奶。”
前面的谢屿洲头一偏,投过来一种异样的眼神。
怎么?嫌弃她改口改得这么快吗?马路上随便见着个老人家也可以叫奶奶的不是?
谢家的车,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她和谢屿洲一左一右,陪着谢老夫人进了拍卖厅,坐在前排VIp的位置。
从进入大厅开始,他们就是十分耀眼的存在。
谢老夫人在海城德高望重,谢屿洲虽然以冠名纨绔,但外形出挑脸好看,随便出现在哪里,想让人不注意到他都难。
而这两位吸睛人物的身边出现一位陌生的女伴,怎么不让人浮想联翩。
宋嘉木进入大厅后,直觉上感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如同猎人盯猎物那样的目光。
她尝试着在场内快速看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到这目光的来源。
“嘉木,来,我们在这里坐下。”谢老夫人示意她。
“好。”她乖巧地挨着谢老夫人坐下,忍不住回头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拍卖师却开始登台,拍卖会在拍卖师慷慨激昂的声音中开始了。
品类很多。
先拍的是一些首饰。
“喜欢什么就说。”谢奶奶在她耳边小声道。
她对首饰不感兴趣,对谢家给她买首饰更加不感兴趣,只礼貌地答了声“好。”趁着偏头之际,再次寻找那道视线。
还是一无所获。
“不知道宋嘉木小姐在找谁呢?看见熟人了吗?过去打个招呼?”一直不吭声的谢屿洲忽然说。
宋嘉木:……
这人是鹰眼睛吗?这都被他发现了?
“没有,我随意看看。”她赶紧坐正了。
“哦?我见嘉木小姐一进来就四处找人,还以为你约了朋友。”谢屿洲靠着座椅背,十分悠闲的语气,“需要我帮你找一下吗?”
宋嘉木默默闭了闭眼睛,“不用了,谢谢谢先生。”
这话却把谢老夫人逗笑了,“你们两个,都是年轻人,怎么对彼此的称呼这么老派?宋嘉木小姐,谢谢谢先生?你们自己听听,谢谢谢先生是什么?”
“还是叫名字好!”老夫人笑着问宋嘉木,“叫嘉木可以吗?”
“当然可以。”宋嘉木点头。
老夫人一笑,“那叫他也就叫屿洲好了。”
“好的,奶奶。”宋嘉木甜甜地说。
此时,拍卖师拿出一串红宝石项链来,总算让这段尴尬的对话停止。
老夫人示意谢屿洲,“这个好看。”
于是,谢屿洲便开始了土豪表演,不管别人举多少,他只管举就是了,最后,以千万余元的价格拍下这条项链。
这种事,宋嘉木只是看了个热闹,半场下来,也不敢到处看了,倒是喝水喝了个饱。
中途,她便起身要去洗手间。
“屿洲陪你去吧?”谢奶奶说。
“不用不用。”宋嘉木忙道,“我自己可以去。”
让一个男人陪自己去洗手间?
不行不行!
她起身自己去了。
待她从女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在盥洗区看见站在洗手池边的江城。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
那么,一直盯着她的就是江城了。
“你好像特别喜欢在洗手间门口堵别人,这是不好的习惯。”宋嘉木脑海里浮现出他追着舅舅的车撕心裂肺地大喊的画面,再见到他,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知道他下场很惨,着实让她舒服不少。
江城根本不管她的嘲讽,只用一双带着怨尤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愤怒又冒着酸气,“你好像攀上高枝了,这又是什么呢?嫌贫爱富?”
想pUA她?难道说她嫌贫爱富,她就要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吗?
不好意思!
她直接承认了,“对啊,难道我还嫌富爱贫?世界上有这么傻的人吗?”
江城被噎到了,气急败坏,“他谢屿洲有什么好?”
宋嘉木很淡定,“他有钱啊!”
绝杀!
看着江城被刺到的样子,她心里舒坦极了。
江城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有钱了,最怕人戳的就是他的贫困出身。
“他除了钱还有什么?他就是个纨绔!花花公子!不学无术!没有本事!他品行道德都败坏!”江城果然被激怒了,咆哮起来。
宋嘉木淡淡地看着他,淡淡地一句,“那你呢?你又有什么道德?”
江城愣住,继而痛苦地上前,想握住宋嘉木肩膀。
宋嘉木退后两步,迅速躲开。
“嘉木,你现在对我这样嫌恶了吗?碰一下手都不行。”江城一脸痛苦,“嘉木,我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宋嘉玉那件事,我是受害人。你不理我了,换了号码,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很难受,每天借酒消愁,宋嘉玉趁我喝醉,给我酒里下药……我以为是你,才和她……你听得清清楚楚的,我当时喊的就是嘉木……”
宋嘉木想一下,觉得这个逻辑合理。
宋嘉玉为了抢东西,确实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只是,到底是他主动,还是宋嘉玉趁他喝醉,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理了理毛衣的袖子,淡定地道,“那是你和她的事,你们俩自己撕去,跟我没有关系,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她转身就走。
“嘉木,你知道今晚下半场还有什么拍卖品吗?”江城忽然问道,同时,一只手搭在了宋嘉木肩上,把她往后扳。
宋嘉木穿了高跟鞋,洗手间地板上又不知道谁洒了几滴水,她脚下一滑,脚踝剧痛,整个人都往地上摔去。
“嘉木!”一声大喊,随之而来的,是有人揽住了她的腰。
她被一双手臂抱进怀里,坚实的胸膛撞疼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