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闭合的声响里,他指腹摩挲着她脸颊细腻软肉,长睫投下阴影,深邃凤眸里藏着极浅的欲色。
这对向来冷情的人而言,已经是他动情的最大证明。
温穗对他这种状态太熟悉了。
即便聚少离多,每次见面,陆知彦总会将她折腾至深夜。
而每当他眼底泛起这种暗色,就是**难止的征兆。
她下意识推拒,踉跄着后退,后背死死抵在电梯冷硬的金属壁上。
两人都未触碰按钮,电梯停在负二层,轿厢内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陆知彦眼尾微眯,敏锐捕捉到温穗的躲避。
不止一次。
最近他都住在棠山庄园,按照小周的话讲,她以前是天天住在这。
但他在的这段时间,从没见她主动回来过一次。
如果不是今晚老太太忽然造访,恐怕她还要找借口留在公司。
不过,他也懒得追究原因,毕竟他想要查她行踪很简单。
长腿缓步逼近,陆知彦虎口钳住她白皙小巧的下颌,迫使她仰起脸,控制她胡乱摇摆的脑袋。
在她惊惶的抗拒中,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温穗瞪大杏眼,伸手抵在他胸膛推拒,却被他扣住腰肢压向自己。
攻城略地间,口腔里满是属于对方的气息。
湿意爬上眼角,沁出几分泪。
她好像又回到港城被找到的那个夜晚。
同样的失控感如潮水般漫过头顶,濒临崩溃的绝望让她眼眶发烫。
喘息间,她终于找到机会,狠狠咬向男人舌尖。
耳边传来低沉的闷哼,陆知彦骤然松开她。
温穗捂着胸口剧烈吸气,手背在嘴唇上用力擦拭,直到擦出一片红痕、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仍不肯停下。
盯着陆知彦漆黑的眸,她的声音冷静中带着颤抖:“我有时候真看不懂你。”
陆知彦修长手指按下三楼按钮。
温穗看见那个数字,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胃里忍不住泛起恶心。
电梯叮一声抵达,她来不及跑出去,就被男人结实手臂拦腰抱起。
“陆知彦!”
温穗使劲扑腾,四肢却像灌了铅,绵软无力。
陆知彦揽住她腰间的手略微收紧,嗓音低沉,带着情难自抑的哑:“放心,不动你。”
他记得她动过手术,短期内不宜同房。
温穗不信,可身体的乏力让她无法挣扎。
眼睁睁看着他抱着自己走向那间噩梦般的卧室,她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嗓音尖锐:“不要!我不要进去!”
陆知彦脚步一顿。
低头,温穗满是泪痕的脸撞进眼底。
她的瞳孔因恐惧微微涣散,睫毛上还凝着泪珠,仿佛垂死挣扎的可怜幼兽。
他抿了抿唇,沉默转身,走向她的卧室。
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温穗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浑身滚烫地瘫软在床。
混沌的意识终于让她后知后觉:老太太今晚的药膳里,恐怕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只是陆知彦也喝了。
他为什么没事?
陆知彦并未注意到她疑惑的眼神,弯腰替她褪去高跟鞋,起身准备帮她换衣服时,却被温穗死死攥住裙角。
他淡声道:“你自己脱。”
说完,转身往衣帽间走。
温穗迟钝地琢磨他的意图,浑身发软不敢动弹,眩晕感愈发强烈。
意识渐散之际,陆知彦拿着睡衣折返。
她因为够不着背后拉链,只能将鱼尾裙用力往下拉,露出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润光泽。
他呼吸微沉了些。
却很好克制住,把睡衣放在床尾沙发上,又进浴室拧了条湿毛巾。
他也难受,但能忍。
回来后,陆知彦动作轻柔地替她脱掉碍事的礼服,用毛巾轻轻擦拭她黏腻的脖颈、手臂,再将宽松的睡裙套上她肩头。
指尖偶尔擦过她发烫的皮肤,惹得她浑身颤栗。
处理完这一切,陆知彦额角渗出薄汗。
他扯掉衬衫,光着精瘦的上身走进浴室。
温穗窝在被子里,感受着身上黏腻感渐渐消退,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
她终于确信,今晚陆知彦不会碰她。
但思绪不受控地蔓延。
既然都有秦羽和秦笙笙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她呢?
陆知彦洗完澡,家庭医生恰好到了。
医生替温穗诊脉,眼神古怪地看了眼他肌理分明的上身,欲言又止。
这种上火的事,睡个觉就能解决,至于找她吗?
大半夜加班很痛苦的!
最终,医生只能以肝火旺盛为由开了些舒缓药剂,满腹吐槽欲地离开。
陆知彦喂温穗吃完药,自己进浴室。
折腾半天出来,已经凌晨。
被窝里的温穗睡熟了。
陆知彦靠坐床的另一侧,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燃一支烟,烟灰簌簌落进烟灰缸。
忽明忽暗的火光里,他垂眸看向温穗蜷缩的背影,薄唇轻启,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清晨。
温穗猛然惊醒。
掀开被子,她看到身上的睡衣,摸了摸卸净妆容的脸,愣在原地。
愣神间,腰间忽地缠上一股力道,将她拽向身后炙热滚烫的胸膛。
隔着两层布料,男人肌肤温度灼得她浑身发麻。
“...陆知彦。”
她轻声道。
“嗯。”
男人的嗓音裹着晨醒的沙哑,尾音散漫勾人。
温穗没被他影响分心。
身上异常干净,昨晚那些令她担忧的触碰没有发生。
可偏偏是这种克制,让她后颈泛起凉意。
没等她组织语言询问,一阵铃声打破沉默。
不是她熟悉的手机提示音,温穗侧头,
腰间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肚子,随即便撤了力。
陆知彦手臂越过她腰际,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温穗随之坐起身。
电话那头传来柔柔的女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陆知彦清隽凉薄的眉目浮现几分笑意,淡声应道:“原地等着,我马上来。”
果然是秦羽。
温穗垂下眼睫,收回视线。
陆知彦挂断电话,侧眸跟她说:“还有不舒服就找家庭医生。以后奶奶送来的药膳,别吃了。”
温穗点点头,“好。”
脚步声渐远,温穗盯着空荡荡的床沿,悬了整夜的心总算落地。
陆知彦大概是急着去接秦羽,连早餐都没吃。
温穗下楼时,早就没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