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渡：一片神鸦社鼓 第187章 阴影里的光线【三十九】

难怪死了这么多人都没有人报道，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身后还真有人啊！我在心底腹诽。

对啊，他是警察局局长，而且死的人又都是些罪犯，还有那些并不被社会接纳的人。他总是将小才带到警局，去给他们画像。说是在他们出狱之前留作纪念，其实只是为了让我认脸，去杀人。

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我不知道！

你不过才十一二岁，你怎么杀的人啊！

我等待着他的声音，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父亲突然开口了，说：“吃完饭，刷完锅，就回自己房间写作业，不要再出来了。”他语气严厉，还有几分厌弃。

我生硬的点点头

之后饭桌上很沉默，两人吃的很快，像是要迅速的逃离我所在的场所。他们传递过来的眼神，语气，动作，都有着不可忽视的恶意。

我脸色尴尬矛盾起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让他们跑的这么快。

看着两人极速远离的身影。客厅里的灯光暗下去，只有餐桌上面的吊灯亮着，小透坐在我对面，他苦笑的看着我，这一切就是他的常态，被孤立忽视殴打。

我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难怪你愿意活生生挨那一顿打，你父母是不是经常告诉你，打是亲骂是爱啊！他们打你是因为在乎你，他们也舍不得。”

“你怎么知道…”他脸上出现惊色

“因为你就是个愿打愿挨的傻子，他们孤立你辱骂你，还殴打你，这么过分就那么几个字你就原谅他们了。

他们自小孤立你冷漠你，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你，把你养的这么缺爱，后面随便给你颗甜枣，你当然心甘情愿为他们做牛做马啊！”

我假装他父亲的语气道：“你是爸爸妈妈最后的希望，你难道想要爸爸妈妈不喜欢你吗？”

小透听到这话愣了半晌，轻声道：“我害怕他们远离我，不要我了。他们说过，他们会永远陪着我的。”

我长叹一口气，道：“你也是替身吧！”

小透止了哭声，说道：“很容易看出来吗？”

我点头说：“非常容易，再过分的父母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有那么明显的杀意。你的母亲是有多恨你啊！

画室里的那些画都不是你画的，是真正的小透画的。他应该已经死了，他们才会选你做替身。

而且，你告诉过我的，这里不是你的家。”

“那年小透十二岁。他很喜欢画画，早年自认天赋卓越，年纪越大，他的画就越加没有灵气了。可是他是少年天才啊，并且大家都知道他是少年天才。长期的名声积累，怎么可能甘心承认平庸。

后面他变的疯狂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用自己的血作画。甚至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画。”

我突然直起身来，问道：“他用血画的那幅画在哪里？”

他轻摇了摇头，道：“被爸爸妈妈收起来了，我也不知道。”

“你继续说…他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死了之后，爸爸妈妈疯了，他们不知道在哪里请了一个道士，来招魂。

于是，我就被接到了这里，那年我四岁。道士说小透的魂魄在我身上，让他们好好养我。可是…”

我出声道：“可是，你没有一点画画天赋，你根本就不会画画。”

小透点头道：“对，他们觉得是我杀了他们儿子，把他的魂魄挤走了。之后他们便开始不管我，任由我自生自灭，在我快被饿死的前夕，那个道士又来了。

他保住了我，说他们的儿子就在我身上，不信过几年后再看。

他们还真听话的养了我几年，我长的越大，跟小透就越像。甚至最后一模一样，可是他们眼中的小透是画画天才，我不是啊，我根本就不会画画…”看着他苦笑着说完这些。

我叹了口气，问道：“后来呢？”

“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用别人的画，替我扬名，不，是替他们的儿子扬名！”

我盯着他越发成熟的脸庞，说道：“我见过早期的你，你自己也见过，那时候的你疯狂，杀人如麻。并没有看清这些，一心陷在你父母给你编制的天才的声势里。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可心甘情愿的去杀人。

你很厉害，在无数次的死亡中，我以为你会变得更狠更毒，你会仇视这一切。却不想，你会在这坦率的跟我说明一切。你看清了这所有，你长大了！”

“可能正是因为我看过自己的疯狂和杀戮，才真正理解当时或者说目前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吧！我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甚至在我的梦里，他在打我时，我都不敢反抗。

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主角，可是在那所孤儿院里，我看到了太多血腥杀戮。被人撕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只能努力去变成一颗棋子，但是还是救不了自己…”

“所以，你想让我救你！”

他坐直身体，坚定的看着我说道：“没错，请你救救我，我不想再回到那座孤儿院里，成为孤魂野鬼。任人宰割欺负，我想跟着你出去，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来帮助你。”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能带你出去！”

“我不知道，而且我没有其他的人选。”

我轻声道：“事先说明，我并不能确保，一定能带你出去。”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