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昭惊讶她的定力如此之低。
只是旁人三两句话,她便挺不住。
丁姨娘也被自己的话惊了,流下的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而沈言昭看着惊慌失措的丁姨娘。心中不禁想着,若不是上辈子她非强留那个孩子,导致自己身子废了,或许最后结局也不会是那样凄惨。
她叹了口气,尽管丁姨娘说的是真的,但此时还得需要演一下。
“我与夫君恩爱多年,他从未有过通房妾室。”
丁姨娘听了这话有些踌躇,沈言昭居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发火。
沈言昭命人将轿子放下,扶着夏锦来到门外。
“你说**青是夫君的女儿,可否有证据?”
丁姨娘嗫嚅着,僵持了好一会。
“尚书大人回来了!”
人群后面有人喊道,众人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
沈言昭也看向那边。
“夫人还未出月子,怎可出来吹风。”
江峰疾步走出人群,上前将沈言昭揽在怀中。
“此人来府上闹事,我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沈言昭指着一直跪在地上丁姨娘,江峰这才像刚发现她一样,皱着眉看着她。
“老爷,求你让夫人把我的青青还给我好不好!”
丁姨娘声泪俱下的恳求着。
百姓翘首以盼,等着江峰的回答。
“你女儿**青并不在我府上。”
他干巴巴的回了句,而对**青的身份既不承认也不反对。
沈言昭看着江峰敢做不敢当的样子,有些嫌恶。
目光放回丁姨娘身上时,又多了些残忍。
“她故意推我下水,母亲已经处置了她。”
闻言,丁姨娘脸色苍白,一下子倒在地上。
“老爷,老爷,那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你怎么舍得!”
她精神气彷佛一瞬间被抽走了,呆呆地瘫在那。
“住口!”
江峰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夫君,**青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沈言昭讶然的看着他。
江峰手足无措起来。
一方面丁姨娘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这件事,最终她真实身份怕是瞒不过众人。
另一方面**青确实是他的孩子,他自是想把孩子再接回来。
“昭昭,我。”
他嗫嚅着。
“晕了晕了!”
人群叫嚷起来,沈言昭转头一看,丁姨娘接受不住刺激晕倒在了地上。
江峰本能想要过去看她,却被沈言昭拉住。
“这位姑娘,真的是你的外室吗?”
“是。”
沈言昭闭了闭眼。
“你去吧。”
得了她的许可,江峰反而不敢上前。
而另一边,春辞取了方子送张太医至大门。
“张太医,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料。”
“哪敢哪敢,是夫人心善,年少时和沈将军救了我一家老小,凭这点,我为夫人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春辞自小便服侍在沈言昭身边,闻言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
“是不是那年在江南城门口的一家七口!”
“正是那回,大水冲垮了房屋,冲走了粮食,是沈将军和沈小姐将我们一家七口带来京城,还给了房屋和田地。”
张太医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不住感慨。
直到听到了门外喧闹的声音这才停下。
二人快步向着喧闹的源头走去。
还没到门口便看见沈言昭的背影。
“小姐怎么出来了!”
她满是担心,顾不上张太医,疾步走向门口。
“小姐,你怎么出来吹风了。”
春辞上前,这才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丁姨娘。
“这是老爷的外室。”
沈言昭介绍说着,声音哽咽。
“还以为尚书大人是真情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人群中一个二世祖样子的青年说道,惹得围观群众唏嘘不已。
“小姐。”
春辞上前不留痕迹的将她从江峰身旁拉走。
“沈小姐,需要微臣给下面这位晕倒的夫人看一下吗?”
张太医也到了门口,不过没听到刚刚的话,见眼下这般情况,也是医者仁心。
“那就耽误张太医一点时间为她诊下脉,毕竟人命关天。”
上辈子丁姨娘进门时便有身孕,此时应当刚满两个月,此次晕倒,应该也与之有关。
江峰当初迎娶她时说的海誓山盟整个京城无人不晓,如今外室闹上门一事当然也要弄得人尽皆知才好。
“是。”
张太医得令,绕过二人给地上的丁姨娘诊脉,不过息间,便有了结果。
“这位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是因情绪起伏过大才晕厥了过去。”
江峰闻言无视人群或惊讶或看好戏的眼神,立刻上前将地上的丁姨娘抱了起来。
“夫君!这姑娘腹中也是你的孩子吗!”
沈言昭上前质问,却被江峰推至一边。
“小姐!”
春辞和夏锦连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这。”
张太医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女子就是江峰的外室,还刚好怀孕了。
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把沈言昭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没事,张太医先赶回宫吧。”
“若问起。”
“实话说了吧,反正也瞒不过。”
沈言昭自然知道张太医说的是谁。
见她没有责备的意思,张太医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还在看好戏的众人,沈言昭用力擦红了眼眶。
“大家都散了吧,是我这些日子小产在养身体,不知道这是我夫君的外室,不了解情况才闹出了这些个笑话。”
“那**青真的是尚书大人的孩子吗?”
人群中有好事者问道。
“应是的。”
“真的是她推了你落水的吗?”
“众目睽睽,千真万确。”
她一一回答着提问,待收获了一堆同情的目光,这才告辞。
“说到底也是尚书府的家事,如今却闹得人尽皆知是我这个主母的不是,耽误大家时间了,实属抱歉。”
关了门上了轿子。
“小姐。”
夏锦和春辞一左一右站在轿子旁,担心沈言昭太过伤心。
“不必担心,反正早就知道了。”
沈言昭一秒切换了刚刚要死不活的表情,神色从容淡定。
闻言,二人有些不解。
“那小姐为何不趁早除了她,还纵容她闹上门来。”
春辞替她不平。
“除了这个,总归会有别人补上来。”
“可他当初求娶您的时候甚至都立了字据!”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男人的嘴还要虚假的东西吗,好了春辞,我自有决断。”
沈言昭演完今天这出戏,精神亢奋的狠,只是稍稍思索便有了主意。
“夏锦,你去安排些漂亮的小丫鬟,准备照顾未来的丁姨娘。”
“是。”
夏锦思考了片刻,转身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