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月好整以暇地回她,“噢,我刚才是瞎混了一会,去陛下那里喝茶了!”
夏锦莲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她这样说夏时月会不会有犯上的嫌疑!
高贵妃出来解围,“还是长乐懂事,每次进宫都去给陛下请安!”
天禧公主“哼”了一声。
这时,赵太后在嫔妃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她头戴凤冠,身穿绛红色乘云绣,衣上凤鹤翩跹,两鬓依稀的白发也难掩一身华贵之气。
永宁帝携众人拜寿。
两名内侍站在福字绣的一侧,宣唱寿礼。
赵太后感兴趣的,便示意身边的宫侍拿过来观赏。有字画、金银玉器、珊瑚明珠、灵芝雪莲……。
太子四岁的儿子,送了他亲手所画的仙童拜寿图。
赵太后看过赞不绝口,传下给众人观赏。
宫人已经传膳。
天禧公主站了出来,她看着夏时月说,“我没见长乐郡主给皇祖母送寿礼,郡主笛子吹得好,是想为祖母奏曲助兴。”
天禧公主向夏锦莲打听过,夏时月好像只会吹那一支曲子,然,烈魂并不适合在今天的寿宴上吹奏。
她见夏时月没反应,笑道:“长乐郡主看来是没准备,锦莲姐姐倒是准备了百鸟朝凤,皇祖母叫锦莲姐姐助兴吧!”
男女嘉宾只隔了双面绣,天禧公主的声音传过来,夏侯爷的脸色顿时青了。
他隔着双面绣冷冷地看向大夫人那边。
大夫人狠狠地瞪了夏锦莲一眼,今天她安排了别的事,这一出真不是她指使的。
夏锦莲已经离席。
上次春宴,她被夏时月抢了风头,这次她要夺回来。
夏时月也站了起来。
她离席走了几步,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甚是普通的瓷瓶,“臣女没才艺,不过,臣女听闻太后睡眠不足,便用万柳宗柳宗主的养生方子调制了一方安眠的药膏。但这药膏特殊,臣女怕有闪失,本想请太医验过方子后,再给太后用的。”
赵太后从嬷嬷手里接过瓷瓶闻了下,眼里有笑。“长乐有心了。”又道,“宣闻太医过来验方。”
太医院掌座闻太医给赵太后调制过许多安眠的方子,有用却不尽意。
老太医接过夏时月递过来的方子细看,上面有些药材他也是用过的,只是用药比例,制作方法都不相同,夏时月把安神汤水凝缩成药膏,他也是第一次见。
闻太医向太后拱手,“臣能否尝一尝这膏。”
嬷嬷递上汤匙。
赵太医挖了一勺入嘴,慢慢品尝。
半晌后,闻太医有些惊喜地道:“太后,您以后不必再大碗地喝安神汤了。这膏浓缩了药物的所有精华,这一汤匙可替一碗安神汤。只是,这膏熬制起来的程序应该十分繁复。
闻太医又向夏时月拱手,“老臣还恳请郡主赐教制膏的方法。”
夏时月说,“这本就是给太后的寿礼。”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太医,这上面记载了蒸煮的过程、时间。”
赵太后甚是开心,她向闻太医道:“你得了长乐郡主制方膏的法子,哀家同皇帝便有福了!”
“臣定不辱命。”闻太医退下。
赵太后同身边的嬷嬷说话,嬷嬷高声说,“太后赏长乐郡主鲛珠十斛,乘云绣十匹。”
女眷中一时都是艳羡之声。鲛珠难得,有金银未必买得到。
太后这一赏就是十斛,更别提只有皇室才可以穿的乘云绣。
永宁帝是个孝子,太后寿宴赏了夏时月,他也赏。
寻思了半天也不知道赏什么。他问身边的王公公,“朕赏什么好?”
王公公笑笑。“前次,陛下赏了郡主金元宝,我见她甚是喜欢!”
永宁帝斜看了一眼夏侯爷,“对,那丫头没有月银。”
夏时月刚谢过太后的恩。
这边王公公就高声宣,“陛下赏长乐郡主黄金百两。”
天禧公主气鼓鼓地看着夏时月,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夏时月又出了风头。
夏锦莲的脸色更不好看。
不过太后还是叫她弹了百鸟朝凤。
太子朱承曜的目光,一直盯着夏时月的方向。多饮了几杯酒后,心中更是躁动。
他多次试探夏侯爷,他都装傻搪塞过去。
现在,许世丰被解了上十二卫的领兵权,御史又在弹劾,他迫切需要夏侯爷的军权支持。
夏时月身份特殊又得永宁帝疼爱,只要得到她,太子的位子就稳了。
此刻,他隔着花海看夏时月,只觉得那女孩就是他的女神,过了今夜她想要太子妃的位子,他都敢给。
三个时辰后,太后,永宁帝回宫更衣。
众人松散下来,各自离席相互敬酒交谈。
台上的戏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内侍穿梭在席间送酒。五王妃同朱诺言过来给老夫人敬酒。
朱诺言附耳同夏时月说话。
五王妃眉眼俱是笑意,儿子朱安已明确表示喜欢长乐郡主。她已经同王爷商议好,太后寿宴后就去侯府正式提亲。
大夫人拿了身边的酒壶给夏时月、夏锦莲同时倒了酒,“你们也敬王妃一杯。”
这时,皇贵妃匆匆而来。“表姐,我来给老夫人敬酒。”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笑说:“这是西域进贡的玉罗香,大家都尝尝。”
侍女麻利地给众人倒酒。
王妃说,“贵妃得陛下宠爱,我们也跟着借光。“
皇贵妃指指夏时月、夏锦莲、朱诺言,“她们三个的酒也换了,这玉罗香只此一壶,都尝尝。”
大夫人有些错愕,但见皇贵妃语气坚定,默不作声地帮她们换了酒杯。
朱诺言临走还搭着她的肩膀叮嘱,“别喝多,叫我哥哥傻等。”
朱安通过妹妹约夏时月在虞阙楼看烟花。
夏时月正在想怎么找一个理由离开,一个清瘦的小公公垂头走过来说,“太后请长乐郡主去说话。”
“可有什么事?”夏时月问。
“太后刚服用了安神膏后胃部有些不适,想请郡主过去看看,闻太医也过去了。”
有的药材是会刺激胃部,恐也跟今日太后饮用酒水有关系。夏时月想也好,若太后没事,她正好可以去虞阙楼见朱安。
夏时月想知会老夫人一声,回头见皇贵妃背对着她正同老夫人、大夫人说话,她没打扰,跟着小公公离开。
夏时月跟着小公公一路疾走,“太后不在凤仪宫中吗?”
小公公依旧垂着头回,“太后嫌风仪宫人多吵闹,毓安宫又远,临时到皇后的宫里更衣。”
皇后的坤宁宫!夏时月略有迟疑。
小公公催,“郡主快些吧,别叫太后等急了。”
他忽指着前面说,“闻太医在前面。”
夏时月看着那身太医院的朝服,放下了戒备。
走过一段路,远远地看见了坤宁宫的殿顶,夏时月看见闻太医跟着内侍拐进了一道宫门。
“他们走得好像不是坤宁宫的门。”夏时月问。
“太后在侧殿,那道宫门可以绕过去。”
她们很快也到了宫门前,小公公退后一步,郡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