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连忙准备好冰包,扯着盛夏坐在槐树底下。
之前盛母将方父和陆捕头反锁在了卫生间,此刻也终于放出来。
“是吓傻了吗?也不知道躲一躲”
语气里有责备,满眼的还是心疼。
盛夏白皙的脸上有清晰的五指印,他微微低着头,眼角也泛起了红色。
就在冰包触碰脸颊的那一刻,眼泪变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
“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先别难过!”
方父手忙脚乱的回屋给他拿纸巾。
“阿姨对不起,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方父此刻已经收拾好院子里面的杂乱。
“他不喜欢我儿子,是他有眼无珠。我们没有他那么多弯弯道道的,我儿子喜欢的人我们就喜欢,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盛夏的眼眶已经被泪水浸透了,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是那么真切,却格外的令人安心。
男人用最硬的语气说的最软的话。
“以后你没家回就来我们家,反正不都一样的。”
方母嗔怪地看了方父一眼。
“不要听你叔叔胡说八道,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们找时间还是好好聊一聊,把矛盾化解开。”
盛夏没有说话。
他想起从小到大自己像提线木偶一般,被母亲操控着去讨好盛家。
曾经他只是单纯的想,也许母亲只为在盛家占据小小位置不过是为了生存。
可如今,盛母的胃口被越养越大,她甚至开始觊觎盛家的继承权。
“叔叔阿姨,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盛夏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是因为我没有听她的话,所以他们怒怒迁你们。”
如果他真的乖乖配合,盛母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
盛夏低垂着眼眸小声的说。
方母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温暖的手掌心一边一边轻抚他的后背
盛夏忍不住回抱回去。
就听到方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试一下,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嗯。”
从未有过的温柔安抚和依赖。
盛夏闭着眼睛,安心感受这一切,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至于方母的建议
他会好好考虑的,因为陆商和方家人确实比他想象中要坚强许多,有些事情或许可以让陆商知道。
那以后他真的不是一个人了。
因为盛夏明天还有考试。
方母担心他的状态,坚持让方父送他回家。
“嚯!”
方父一看到停在外面的那台车,眼睛立刻瞪着程亮。
都说车是男人的大玩具,如此豪华版。方父在一旁,忍不住咽口水。
“简直漂亮的不可思议!”
抚摸着车身流畅的线条,眼睛也跟着色眯眯的。
“它其实功能不大,空间很小。”
盛夏挠了挠头,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安慰到他。
他把钥匙丢给方父。
下一秒,方父一拍脑门瓜子。
“哎呀,怎么走错路了。”
明明是出门左拐的路,方父想都没想打了个右拐。
盛夏从喉咙轻笑一声,也不想戳穿他:“没关系的,别调回去了,我也正想进村子里逛一逛。”
“哎,那正好,你阿姨想我给他带一支牙膏。”
不大的村子里。
方父晕头转向地找不到方向。
足足转了有五圈。
牙膏买好了,天也聊够了。
看着方父兴致勃勃的样子。
盛夏实在忍不住:“叔叔,我和陆商在一起,你们在村里会不会。。。。。。”
很多闲言碎语?
他不敢把话问完。
“哼,我倒看看谁敢?”
方父横眉一竖:“盛夏,你可别小瞧我,我是会骂街的那种!”
盛夏被他逗笑了。
“而且你妈说得没错,我儿子厉害着呢,能拐个这么漂亮的小子回来,快快,跟你的李奶奶打个招呼。”
李奶奶隔他们有半条街,被汽车发动机轰鸣声吸引,眯着眼朝这边。
盛夏羞得两手合拢,遮住自己脸颊:“叔叔,没必要哈!”
“哈哈,你要想在这村里混,脸皮要厚点。”
方父不再逗他,转身向城里方向开去。
一直开到盛家家门了两口,方父还意犹未尽。
“原来你家和我们这么近,那不得经常回来。”
近?
也是勤勤恳恳开了一个多小时的。
“您和阿姨要是有空,欢迎来我家玩。”
盛夏是真心诚意的邀请,顺便还将大门的密码告诉了方父。
“那是自然。”
方父语气里一点也不见外。
临走时他望了一眼,在门口乖乖送别自己的盛夏。
“孩子有什么事情别自己考,你要相信我们的承受能力。”
今天有幸见识了他妈妈,那样的做法也够喝一壶的。
盛夏听到这话鼻头发酸,眼角也泛起红色。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好自己的声调没有异样。
“好。”
再三叮嘱的话,自然别有深意。
盛夏知道方父这是在鼓励他跟陆商坦白。
也好,这也算是去见陆商的一个理由了。
盛夏怎么也没想到被一群粉丝挤得寸步难行。
她们拍打他的车窗。
打开手机电筒,试图看清车里面的人。
无法。
盛夏降下车窗,直视那一片闪光灯。
他今天戴着鸭舌帽和宽大的墨镜,让人看不清脸。
“麻烦你们让一下。”
粉丝们面面相觑。
“这人是谁?”
“好像搞错人了。”
“是不是后座藏人了!
有粉丝不死心,眼睛往后排不停扫视。
趁着这个机会,后面不明真相的粉丝开始躁动起来。
她们拼命想往前挤。
可是本来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
嘈杂声,尖叫声,起哄的声音。。。。。。
盛夏一度呼吸开始急促。
不好的记忆像潮水般向他涌过来。
他困在方寸的驾驶座里,无处可逃。
“一下,两下,三下。。。。。。”
盛夏心里在打鼓,嘴里在念叨时间,就像小时候一样。
“扣扣。。。。。。”
不一样的声音闯进来有人在敲车窗。
是陆商!
是他又悄无声息,却又惊天动地的来救他了。
盛夏手指用力攥着方向盘,笑得仿佛在哭。
他身上穿着戏服,肯定刚从片场下来,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很显眼。
陆商第一时间就撞进盛夏的深眸。
“别怕,我来了。”
他背着光,光影勾勒出俊美的轮廓,仿佛是在加冕。
“天啦,是陆商!”
“真是帅得惊天动地!”
“就是本人,快拍快拍!”
火力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