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来时,石洞甬道里已经静悄悄了。
李再瑶问:“我们去哪儿?”
“去坐矿车,你不是一直想坐矿车吗?”
“我们当时是在逃难,现在坐矿车干嘛?!”李再瑶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地对苏歆旸说,“我们坐矿车的时候,你能不能施法,让矿车开得快一点?就像开车兜风那样。”
“施法,哈哈,这个词挺好笑的。行啊,小矮人矿车,你不是和许慧、黄薇薇她们一起去玩过吗?”
“那是过山车!不过你没去真是亏大了,游乐园可好玩了。”
“还会有机会的。”
李再瑶愣了一下,傲娇地说:“你想去我们还不想带你一起呢。”
张可妍沉默地看着两人互动,嘴角挂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涩的笑。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为什么石洞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苏歆旸说:“他们都去了另一个地方。放心,我们不需要过多关注他们,因为朱鹤画的东西不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嗨,你早说啊,那我们就放心了。”
苏歆旸似笑非笑地说:“在这里大概率会对我们的精神产生危害,最严重的情况可能是**在画外,灵魂永远被困在里面。”
李再瑶、张可妍:……
三人互相搀扶着上了矿车。矿车比较大,三个身材苗条的女生坐在里面也不会拥挤。
李再瑶招呼苏歆旸:“快走,快走,我们快到地面上去。”
苏歆旸像个称职的船夫,听到李再瑶的命令后。驱使矿车沿着轨道向矿洞深处匀速前进。
“轰隆——”
一阵惊雷骤然响起,仿佛就劈在矿车前面,李再瑶和张可妍被吓了一跳,一齐朝苏歆旸那边挪过去。明明没有风,矿洞里的火把却摇晃了几下,随时要熄灭。
“轰隆——”,又一声。
李再瑶颤抖着声音问:“雷声?矿洞里怎么会有雷声?”
这下隧道里的火把彻底熄灭了,矿洞里一片漆黑,只有伴随雷声出现的闪电才会将洞里照亮一瞬。
矿车还在匀速前行。
“苏歆旸,点火呀,快点火看看怎么回事。”李再瑶都快挤到苏歆旸怀里了,左手紧紧抓住苏歆旸的手,右手捂住眼睛。
“等等,你们看,前面有东西。”
在闪电中,三个人看到矿洞前面是一个个正在打铁的工人,还有两个拿着长鞭的监工。
李再瑶有些着急:“这下真是自投罗网了,快转头吧。”
张可妍突然说:“他们不能动,好像只是雕像。”
李再瑶这才敢把手从眼睛上挪下来,“好像是的,是钢铁或黄铜一类铸成的雕像。”
苏歆旸看着这些“假人”轻蔑一笑,自始至终冷静自持。
矿车慢慢进入到被雕像包围的轨道部分了,电闪雷鸣,更增添了些紧张气氛。
李再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雕像,一道闪电过后,突然,她的瞳孔缩小了。
“他们……他们是不是和刚刚的动作不一样了?”
又一道闪电。
张可妍皱着眉头说:“不仅动作不一样,好像距离我们的矿车也更近了。”
工人们原本低头打铁的动作变为了抬头狞笑,手里的铁锤和尖锥也对准了李再瑶她们的方向。
又一道闪电。工人们离开了原来的工位,马上要到达轨道。
李再瑶看苏歆旸无动于衷,只好问道:“我们的车是不能加速吗?”
“可以加速,但是矿车和轨道都很久没有维护了,当心出事故。”苏歆旸淡淡地说:“就把这里当作游乐园,不会有事的。你们看,朱鹤画得真是栩栩如生不是么?”
“你是不是有病?”李再瑶用力晃了晃苏歆旸的肩膀,很想给她来两巴掌。
“你是说,这些有可能都是幻觉吗?”
苏歆旸向刚刚说话的张可妍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李再瑶受不了了:“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但是我害怕,能不能赶紧出去?”
又一道闪电。一个拿着斧头的工人就站在她们矿车后三米距离,正高高举起双手,下一个动作就是重重落下。
“快走!”
苏歆旸叹了一口气,抓紧李再瑶和张可妍的手,矿车猛然加速,李再瑶把头埋在苏歆旸肩膀上,凭借闪电的白光,她看到了身后十多个追赶她们的工人,还有像条蛇一样迅速蜿蜒前进的长鞭。
突然的加速果然让矿车不堪重负,好像下一秒就要解体。李再瑶只感觉到一只手圈住自己的腰向上一提,然后就平稳落了地。“这是?升降电梯?”
电梯载着三人慢吞吞地上升,大约一分钟,“叮”的一声,电梯停了。开门后,眼前是一栋老旧建筑楼走廊,安静地像是没有人。
这栋楼用的还是水泥地面,门框和窗框也是上个世纪的那种,还没有灯。外面在下雨,准确地说,外面似乎即将要下雨,不过夜空中的闪电和惊雷已经作出了预告。
“这里是4楼。”苏歆旸说。
“你在看什么?”李再瑶看张可妍从电梯里出来后就盯着窗外没有动过,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
“天呐。怎么会这样,我们在走廊里看到的是阴雨天,但从窗户朝外看,竟然是这样。”
任谁看到窗外的景色都会忍不住失声,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的美。
明明楼内是风雨交加的夜,环境阴暗潮湿,而楼外却是明媚到有些刺眼的阳光,晴空下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远处碣石暗礁耸立,水色由远及近逐渐从深蓝变为浅蓝,继而变成翠绿,临近金黄的沙滩时,又变成了浅黄色。
这栋建筑物应该不算高,但从4楼往下望去,仿佛伫立在悬崖边,看着悬崖之下激起的白色浪花,还有彼岸温柔荡漾的清波。这时连苏歆旸都被吸引,走到窗边看着这幅美不胜收的景色。
李再瑶忍不住赞叹:“好美啊。”
张可妍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东西:“朱鹤的确是天才。”
最后还是苏歆旸冷酷地说:“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