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七里乡走去,等到找到里正的时候,恰好碰上来下来收税的衙役们。
衙役的班头听村沈青云的诉说后,派了两个衙役送回衙门,沈青云省下了跑去衙门的功夫。
因为衙役的班头已经接手了,襄城县的县令很人性化。只要有证据,原告在不在场都无所谓,事件会如常的判决,反正县令太多地方要人了。
不过当地的村民还是很少报官,都是村子里内部自行解决的。
张三李四陈五他们三在路上早已串好口供,到了衙门一口咬定是齐二强作为主谋。县令派人来抓走齐二强,齐婆子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受苦。
一起跟着去主动承认自己才是最后的主谋,希望县令能放过齐二强。奈何县令最近徭役的名额还不够,齐二强和齐婆子双双都一起去服役了。
沈清云这时才知道齐二强是谁,齐康年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全都毁于一旦,村里的人提起都是一脸晦气。
大家也不敢靠近,生怕自己被盯上了,是下一个倒霉蛋。
其实齐婆子和齐二强如果交了足够的银钱,服的徭役时间还能在短一点。但齐康年不舍得花这笔银钱,最终两人被判服役三年。
经过这件事情传播,沈青云凶名在外。附近的小偷小摸都不敢在来山脚,生怕被沈青云惦记上。
就连不得已路过山脚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地快速跑走。
……
沈青云刚到家不久,村里就传来一阵阵“铛铛铛”的敲锣声,收税的人来了。
她放下正在扫雪的扫帚,说道,“舟哥儿,我先出去交税,你在家先自己扫。”
雪上染了血迹,沈青云断是不可能留在家里的,多晦气啊。
掏出六贯钱,沈青云想了想,还是多拿了一百文钱带出去。
衙役搬了一张桌子在空地前,村民正在排队交税,一名师爷坐在桌子后面登记。
沈青云听到敲锣声就来了,不算晚。但队伍已经很长了,她连忙一路小跑排在队伍的后面。
今天是交税的日子,没人敢含糊。大家听到敲锣声纷纷出来排队,场面闹哄哄的。往常收税的时候,衙役等队伍里的收完就走了。
如果来晚了,那不好意思,就算延期了,延期交税的严重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老头,动作快点!别磨蹭!”衙役大声喝道,村民忙不迭地点头,将担子放下。一个小吏走过来,拿起一把木耙,在米袋里翻搅了几下,检查是否有夹杂石头。
随后,另一个小吏熟练地将米倒腾装进麻袋,抬上大秤称重。
看着前面收税小吏检查得如此认真,沈青云前面排队的齐四脸色微变。
但他依旧没有离去,想着自己不过也是掺杂了一点沙子,和米的颜色差不多,侥幸地想对方应该检查不到。
两个人检查,一个人登记,收税进行得非常顺利,很快就准备到沈青云了。
齐四把粮食挑过去放在小吏脚边,又掏出了八百文放在师爷的桌子上。
他家没有多少银钱,但又舍不得卖田,粮食也不多,希望这次能顺利地通过。
突然,小吏放下木耙,走到师爷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师爷听到后,猛然大怒,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米袋里加石头沙子!来人,给我拿下他!”
齐四腿一软,瞬间瘫在地上。神色恐惧地爬起来朝着衙役磕头,“官爷,行行好,我家真的没有粮食了,你放过我吧。”
师爷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这贫瘠之地收税,一点油水都没有,还有这么多破事。“不按足量交税,把他拉下去一起带回去。”
齐四被两个拖了下去,齐四哭喊着求饶,排队的队伍里一片寂静。
小吏低声问道:“师爷,那他的家人要不要一同带走。”抗税可是要去全家参军的。
师爷看着齐四留下八百文,懒洋洋地说道:“算了,他交的这些就算给他家人的吧,把那泼民带回去就行。”
村民看到齐四的惨状,神色骤变,一些粮食不够也加了石头人家,偷偷溜出了队伍。
师爷看着空荡了不少的队伍,指着队伍得意的说道,“看,抓了个人,这些人搞小动作的人就散了。”
“下一个。”
沈青云快步上前,“齐霄南家。”
师爷翻开户薄,问道,“交银钱还是粮食。”
“银钱,这是六两。”沈青云把六贯钱放在了桌上,小吏收走去点数。
师爷上下打量了两眼,说道,“少了五十文。”
沈青云神情不变,又掏出了五十文放在桌子上。幸好她早有准备,她就知道会这样,只不过这价格也太高了。
五十文钱,在县城里抗大包的人也不过二十文钱一天。在经过管事的抽成,到手的没多少。
师爷这抽的五十文钱,基本是抗大包的家庭一个月才能有攒下的钱了。
师爷往户薄上一勾,“行了,下一个。”
沈青云快速地离开,看着排队的村民,生活的重担压的他们喘不过气,神情麻木,眼神空洞。
……
“云娘,你没事吧。”王丽娘听说早上的事情,当场被吓了一跳,赶忙来问沈青云。
“没事,我这不好好的。”
“这贼人真大胆,还好你买了两条大狗。”王丽娘以为沈青云那两条狗是买来看的,谁知道人家还真厉害,真能护院。
“是啊,”沈青云赞同了点了点头,“你家交税完没有。”
“交了,交的银钱。”王丽娘一脸晦气,“还多给了五十文,那师爷要是全部交银钱的就要多给五十文。”
大家敢怒不敢言,甚至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师爷说差多少就是多少,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齐四。
“对了,你有没有空。”沈青云问道。
“有啊,做什么。”
沈青云不客气说道,“帮我一起扫雪铲雪去。”
“行。”
多了王丽娘来帮忙,院子内的雪很快全都清理干净了。
沈青云还把陷阱的雪都清理出来,重新又补了一些进去。
王丽娘一边用扫帚扫开上面的积雪,一边心有戚戚地说道,“现在我觉得你做这个,真但是太有必要了。”现在她也不觉得这个可怕了,这个是必要的措施,保障!
“嗯,呆会留下来吃饭,今天有好吃的。”大宝和二宝今天有功,沈青云决定奖励它们一番。
沈青云来到了雪箱里,把提前分割好的肉拿出来。
王丽娘围着雪箱兜兜转转,这个方法挺好用的,怎么她之前都没想到!以往都是直接埋雪里,经常找不到东西。
“走,杀鸡去。”
“今儿可真是有口福了。”
今天全家都吃了个美美的晚餐,就连小黑猫,都收获了一碗鸡汤伴肉沫,大宝和二宝更是独占两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