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烬：嫡女泣血覆江山 第5章 龙榻之上·血与契

画师神色一震，垂首不敢多言，只低声应道：\"臣遵旨。\"

他深知宫闱之事不可妄议，更何况是关乎那位传闻不详的冷宫废后。

\"退下吧。\"萧绝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画师恭敬地行礼后，轻步退出殿门，脚步声在冷清的走廊上渐行渐远。

画师离去后，萧绝独自立在窗前，手中画卷微微泛着墨香。

他的指尖轻抚画中女子的面容，眼中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残月烬…\"他低语，\"南疆圣女，冷宫废后，你究竟是谁？\"

将画卷小心收入袖中，萧绝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几分孤寂与决绝。

太后寿宴后的第七日，朝堂气氛剑拔弩张。

\"禀陛下，自太后寿宴后，京城各处传言纷纷，百姓议论宴上三位世家代表离奇暴毙之事，

对皇室多有…不敬之词。\"

大理寺卿跪地奏报，声音微颤。

龙案后的萧绝面色阴沉，手指轻敲案几：\"继续。\"

\"四大世家叶家、崔家、林家、徐家，近日动作频繁。

尤其崔家，已连夜将族中女眷送往皇城，意图…\"

\"意图借选秀之机，安插眼线。\"萧绝冷冷打断，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既如此，传旨吧，下月初选秀女，四品以上官员之女皆可参选。\"

众臣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陛下英明！\"首辅叩首，\"选秀充实后宫，正能显示我朝国运昌隆！\"

当日午后，冷宫。

云烬正在修剪血昙花，一名小太监匆匆前来：

\"娘娘，陛下有旨，命您即刻前往宫外小西街，采购选秀所需药材。\"

云烬眼中精光一闪：\"选秀？\"

太监解释道，宫中将办选秀，需各色药材净身熏香，萧绝专门指名让云烬负责采购。

\"有趣。\"云烬轻抚面纱，微微一笑。

她早听闻四大世家蠢蠢欲动，今得此机会，正可探查沈残月被害真相。

翌日清晨，一名白袍少年穿行于皇城东街药市。

他头戴宽檐帽，面容清秀，却遮掩不住一双锐利如刀的眸子——正是女扮男装的云烬。

她在各家药铺间穿梭，不动声色地打探消息。

众所周知，药铺是最好的消息集散地，宫中秘闻多从此处流出。

\"听说这次选秀，崔家大小姐是入宫的不二人选，据传太后早有口谕…\"一个跑堂小厮低语。

云烬竖起耳朵，缓步靠近。

正午时分，云烬跟随药材车队回宫，

恰见一群绫罗绸缎的贵女在宫门外排队等候入宫体检。

为首的正是传说中的崔家大小姐，云烬刻意挑拣药材，靠近观察。

崔小姐贵气逼人，丝毫没把其他秀女放在眼里。

当她抬手招呼丫鬟时，云烬眼尖地发现，她腕上有一道异常的红痕，

隐约可见几个小字——\"太子心在右\"。

云烬瞳孔一缩，这几个字正是沈残月被陷害的关键！

她刚想靠近，一队龙卫突然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围住。

\"冷宫废后，女扮男装潜入宫门，意欲何为？\"为首的统领厉声喝问。

云烬淡定自若：\"奉陛下口谕采药，何错之有？\"

统领冷笑：\"既是奉旨，为何改换男装？\"

云烬无言以对，被五花大绑，带入皇宫深处。

寝殿之中，萧绝正在翻阅奏章，闻报后挥退左右，只留云烬一人。

\"朕的药，自己送上门了？\"他放下奏章，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云烬低头不语，心知此事难辩。

\"带她去龙榻，朕晚些再审。\"萧绝挥手，似乎毫不在意，

\"先别摘她面纱，朕要亲自动手。\"

深夜，寂静的龙床帐内。

云烬被侍女褪去外衣，只余中衣，坐在龙榻边缘，静候发落。

萧绝沐浴更衣后踱步而入，屏退所有侍从。

\"现在，朕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了？\"萧绝坐在龙榻对面，\"为何混入选秀队伍？\"

云烬嘶哑道：\"妾身只是好奇，想看看那些未来的姐妹们是何模样。\"

\"谎言。\"萧绝冷笑，\"朕的人看见你盯着崔家大小姐的手腕看，那上面有什么？\"

云烬微微一怔，果然瞒不过他的眼线。

但她并不退缩：\"崔家小姐手腕上刻着'太子心在右'几个字。

妾身只是好奇，这与沈残月当年被陷害有何关联。\"

萧绝眉头一皱，沉默片刻：\"崔家确是当年陷害沈残月的主谋之一。

但你为何如此关心一个死人的过去？\"

\"因为我并非沈残月。\"云烬直视萧绝，\"陛下心中早有猜测，不是吗？\"

萧绝目光一沉：\"那你是谁？\"

云烬不答，转而问道：\"陛下可曾想过，为何您的心在右侧？\"

萧绝神情微动：\"太医说是天生异象，龙之体征。\"

\"不，\"云烬冷笑，\"这是南疆蛊术——换心之法。\"

萧绝蓦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掐住她的脖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云烬不挣扎，只是伸出右掌，月神图腾在血色中愈发明显：

\"试试将您的掌心与我的重叠。\"

萧绝半信半疑，缓缓松开她的脖子，将自己的掌心贴了上去。

刹那间，二人掌心同时涌出鲜血，交融成诡异图案——一半是龙形，

一半是残月，血液相融处闪着金光。整个寝殿似被无形的力量笼罩，烛火摇曳，帐幔飘动。

\"这…这是什么？\"萧绝震惊之余，竟忘了收回手。

\"这是南疆最古老的血契。\"云烬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前世有人骗我立下此契，以我心换他命。\"

萧绝松开手，退后两步，神情复杂：\"所以朕的无心之症，每逢月圆加重，

只有你的血能缓解…\"

\"因为您体内，流着我的血。\"云烬道，\"而我体内，藏着您的心。\"

\"换心…这怎么可能？\"萧绝喃喃自语，眼中却透着对真相的恐惧。

\"南疆秘术，非常人可解。\"云烬淡淡道，\"血契已成，我们生死与共。

若我死，陛下的心也将停止跳动；若陛下死，我体内的龙脉图也将消失。\"

萧绝眸光一闪：\"所以朕必须相信你？否则，你我皆亡？\"

云烬点头：\"陛下聪明。血契已成，生死与共。

待我查清前世死因，不会贸然取您性命。\"

夜更深，寝殿渐静。

萧绝坐在龙案前，翻阅一本古老的密卷，封面写着【南疆圣女献祭记】。

他一页页翻至最后，眉头紧锁——

\"圣女心头七寸处，藏龙脉图，得之可掌天下气运。心脉逆行者，可统御四方。

圣女泣血之日，残月覆国之时，乃天命所归。\"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疆废墟，一位黑衣人默默祭拜残垣，

口中念诵：\"圣女已归，预言将成，残月烬，江山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