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守墓人 第15章 往生渡雾

往生渡的晨雾裹挟着星砂，在青铜棺椁间织出苍白的纱。林寒的晶化右臂拂过观测站壁龛，巫族头骨眼眶中的微缩瞳孔突然转动，投射出三万年前的星图——那是初代大祭司占卜归墟之灾的原始记录。

\"这星轨走向…是北荒冰原？\"

身后传来枯叶碎裂的轻响，林寒猛然转身。雾中走出个身披残破祭袍的老妪，她佝偻的脊背上烙着星陨禁地的战纹，\"老身等了七百年，终于等到守墓人血脉再现。\"

老妪的拐杖点在观测站基座，三千头骨同时嗡鸣。当星图与林寒的量子云视野重叠时，往生渡的迷雾突然透出万千萤火——竟是蛰伏在此的巫族残魂。

青梧将龟甲掷入阴阳河，沸腾的河水竟析出星砂结晶。守夜人们架起青铜鼎，鼎身刻着的正是《弑神七器真解》残章。

\"三百年前你祖父来过。\"老妪拨弄着鼎中星砂，\"他取走观测站核心的往生石，说要为林家留条后路。\"

林寒的量子云突然震颤，浮现出祖父临终场景——老人攥着的根本不是药石，而是块跳动的星砂心脏。

阿箬忽然扯住林寒衣角。女童空洞的眼窝倒映着量子云，指尖在虚空画出燃烧的星塔：\"九日后…血月亮时…归墟客要来收租…\"

三日后，血煞宗覆灭的消息随寒鸦传遍北域。天机阁残部在星陨禁地边缘重建观星台，各州郡暗流涌动：

林寒在观测站顶俯瞰渡口，青梧将熬制的星砂茶推至案前：\"各派眼线已混入守夜人，那个卖蓑衣的渔夫，身上带着天机阁的命线香。\"

夜黑，月圆夜，林寒应邀至守夜人地窖。青梧点燃星砂灯，七个青铜杯盛着不同色泽的河水：

\"这是北域七条灵脉的活水。\"老妪指尖掠过杯沿，\"喝下它，才能看见各派气运。\"

量子云视野中，各派命数具象化：

当林寒饮下代表\"守墓人\"的浑浊之水时，舌尖炸开祖父的遗言：\"快逃…星砂不是矿脉…是古神的…\"

林寒眉头紧锁，祖父究竟想表达什么，在这一切的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阴谋。林寒想着，不觉间便已至渡口。

阿箬在渡口拾到漂流瓶，内藏鲛绡血书。林寒以星砂解读，竟是鲛人王女的求救信：

\"东海有碑现世，预言将应验在血月第九夜。王兄欲献祭十万海民唤醒镇海神，唯有灭海者可破此劫……\"

青梧抚摸着信上鲛泪纹：\"看来有人想引你去东海。\"

守夜人首领突然闯入，手中提着昏迷的渔夫——那人皮下竟蠕动着天机阁的青铜命虫。

\"他们在找往生石的下落。\"首领剖出命虫，虫腹中掉出星砂地图，\"三百年前你祖父，把石头藏在了……\"

观测站底层，初代大祭司的青铜镜前。林寒将星砂洒向镜面，量子云与巫族秘法共鸣，映出祖父临终真相：

老人蜷缩在星陨禁地裂缝，怀中抱着块婴儿大小的星砂原石。石中封印着苏暮雪的一缕命魂，石皮上刻满赎罪祷文——那是用林家血脉书写的镇魂咒。

\"原来你早就知道……\"林寒的晶化右臂抚过镜中虚影。量子云突然捕捉到异样波动，祖父的瞳孔在最后一刻转向东北方——正是药王谷所在的南离火域。

守夜人的梆子声穿透雾霭，阿箬的梦境预言在碑廊回响。林寒望向渡口摇曳的渔火，忽然明白真正的战场不在归墟之瞳，而在人心欲海。

第一缕晨光刺破迷雾时，守夜人们开始新一天的浇棺仪式。青梧将熬制好的星砂茶分给众人，茶汤里浮沉着细小的往生石碎屑。

\"喝完这盏茶，老身带你去见真正的观测站。\"老妪的祭袍在风中翻飞，露出脊背被星砂腐蚀的伤口，\"三百年前林家带走的，不过是赝品。\"

渡口传来鲛人歌谣，药王谷的云舟降下风帆。林寒摩挲着祖父遗留的星砂原石，量子云视野中浮现出新的星轨——这次指向的，是连归墟之瞳都未曾标记的空白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