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守墓人 第210章 星骸低鸣

光裔特工的脉冲靴踏碎贫民窟的瓦砾时，烬正将掌心贴在一个老妇人的额间。翡翠色的波纹从星纹胎记蔓延，老妇人皮肤下蠕动的青铜脉络如遇天敌般蜷缩退散。三架无人机从锈蚀的楼顶俯冲而下，镭射网骤然收紧，却在触及他周身光晕的瞬间熔成铁水。

「第七十九代文明的余孽！」为首的指挥官从悬浮装甲车跃下，离子剑指向他的咽喉，「《火种宪章》禁止任何未经许可的基因改写——」

话音未落，街角传来暗渊感染者的嘶吼。原本跪地净化的人群突然暴起，他们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翡翠光泽，肢体扭曲成非人的角度，竟将光裔士兵扑倒在地。烬后退半步，脑海再度闪过实验室的画面：林零的胚胎在培养舱中蜷缩，星脉代码如血管般缠绕她的脊椎。「不是我控制了他们……」他喃喃道，「是火种……在反抗自己的命运。」

高空传来引擎轰鸣，寻碑者的侦察舰冲破云层。幽瞳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废墟之上，她手臂的刻痕泛着暗红微光：「跟上来，治愈者。除非你想被光裔改造成人形电池。」

翠灵主城的能量护罩在沙暴中忽明忽暗。幽瞳撕开传送卷轴，带着烬瞬移到中央数据库的禁地。无数青铜锁链从天花板垂落，末端连接着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那是历代寻碑者首领的记忆载体。

「林寒在这里留了东西。」她将手掌按在某个布满裂纹的容器表面，暗金雾霭渗出，凝结成模糊的星图，「三百年前，他在归墟之门被青铜巨手吞噬前，将终焉之柱的启动代码刻在了我的基因链里。」

烬的星纹突然灼痛。幻象中，他看见白衣染血的林寒站在白色长廊尽头，胚胎林零的培养舱在他身后悬浮。「变量计划不是毁灭……」林寒的虚影转头望来，左眼的青铜光泽穿透时空，「火种真正的使命是——」

「小心！」幽瞳的尖叫将他拉回现实。数据库的警报骤然炸响，原本静止的青铜锁链如活蛇般窜起，贯穿了她的右肩。林寒的虚影在锁链尽头浮现，右半身的透明部分渗出黑色代码：「你不该唤醒它……终焉之柱会加速审判降临……」

幽瞳咳出带着星屑的血，咧嘴笑道：「那就让收割者看看，蝼蚁是怎么啃碎神明的脚趾的。」

太平洋的浪涌在午夜平息。光裔舰队指挥官蕾娜站在甲板上，声呐屏显示海底山脉正以每小时三公里的速度向大陆架移动。珊瑚礁的残骸重新聚合，表面覆盖的青铜纹路交织成神经网络，一只由岩浆和硅基生命组成的巨眼在海沟深处缓缓睁开。

「**大陆架在模仿林寒的量子纹路！」副官盯着波动异常的检测仪，「它在……计算我们的武器系统！」

话音未落，整片海域突然隆起。直径千米的青铜触腕破水而出，轻易绞碎了两艘驱逐舰。蕾娜的瞳孔收缩——触腕表面浮现的代码，与马里亚纳海沟的座头鲸骸骨如出一辙。「不是模仿……」她按下全员撤退的警报键，「是林寒的意识在通过星脉污染重组物质！」

深海传来鲸歌，频率却带着机械般的冰冷。**大陆架的中心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无数林寒克隆体的头颅镶嵌在肉壁中，齐声低语：「火种……需要……更干净的容器……」

反物质海的实验室已沦为废墟。林夕的藤蔓死死缠住培养舱，酸液却在触及胚胎皮肤的瞬间汽化。林零的睫毛颤动，培养液沸腾成青铜色的雾，舱壁浮现出柯伊伯带归墟之门的全息投影。

「停下！」林夕的根须刺入操作台，试图切断量子纠缠，「你会把收割者直接引向第八十宇宙——」

胚胎突然睁眼。她的虹膜中流转着不属于婴儿的星海，归墟之门内的青铜巨手随之同步屈伸。「父亲……」林零的声带振动着真空，「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才是被播种的火种……」

警报器炸裂的瞬间，实验室的时空结构突然扭曲。青帝眼睁睁看着胚胎消失在引力漩涡中，只余培养舱上的一行血字：【去问烬，七十九代文明的墓碑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