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守墓人 第7章 归墟之眼

血色苍穹正在渗出青铜锈斑。

林寒的右臂已完全魔神化，鳞片间隙流淌着星砂与魔血的混合物。当他试图从魔神胚胎中挣脱时，发现脐带另一端连接着九颗跳动的星辰——每颗星辰核心都禁锢着苏暮雪的残魂。

\"很痛苦吧？\"星宫祖师的虚影在胚胎外轻笑，手中把玩着冰魄琴最后两根琴弦，\"当年我剥离善念创造她时，这份撕裂感比你现在强烈百倍。\"

碎星尺残片突然在胚胎内震颤。林寒的魔神右爪刺入胸腔，硬生生拽出正在结晶化的心脏。当星宫本源暴露在归墟气息中的刹那，整座祭坛的三万六千个青铜齿轮同时逆转。

\"你竟敢......\"

祖师虚影话音未落，林寒已捏碎心脏。星砂洪流喷涌而出，在归墟之眼中勾勒出弑神大阵。被困在星辰中的苏暮雪残魂突然睁眼，同时念诵起《大衍天魔经》终极章：

\"以星为眸，以魔为骨；

破界三千，弑神证吾！\"

魔神棺椁集体暴动。林寒的魔神右爪插入最近那具棺椁，将其中沉眠的魔神左眼生生剜出。当这只流淌着时光长河的眼睛融入眉心时，他看见了震撼的真相——所有时空的星宫祖师，都是归墟魔神投射的虚影。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容器。\"林寒的声线变成万千时空的合音。魔神右爪贯穿祖师虚影，抓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块刻着\"林玄机\"名字的命牌。

祭坛突然塌陷成黑洞。林寒坠入归墟核心时，看见三万六千个自己在平行时空殊死搏杀。某个时空碎片中，苏暮雪正用冰魄琴弦勒住天机阁主的脖颈，而那天机阁主的容貌正逐渐变成林寒的模样。

\"醒过来！\"

玄霄子的怒吼伴随着齿轮卡死的刺耳声。林寒在现实维度惊醒时，发现自己浸泡在血煞宗的血池中，四周漂浮着冰魄琴碎片组成的星图。苏暮雪残破的躯体被青铜锁链悬在头顶，她的心脏位置插着把星砂凝聚的短刀。

\"这是你第一百三十七次尝试弑神。\"玄霄子的齿轮右眼只剩空洞，\"每次轮回都会在血池苏醒，每次都会走向相同的结局。\"

林寒的魔神右爪突然插入自己太阳穴。在脑浆飞溅的前一刻，他捕捉到转瞬即逝的真实——所谓归墟之眼，不过是星宫祖师用九万守墓人颅骨搭建的观测站。每个颅骨的眼窝中都沉睡着苏暮雪的某段人生。

时空在此刻错位。林寒的视角分裂成九万份，同时经历着所有守墓人的临终时刻。当第九万次死亡降临时，他听见苏暮雪在最初轮回起点呼喊：

\"别相信眼泪！\"

现实维度突然凝固。血池中的冰魄琴碎片逆流重组，琴身浮现出弑神七器的星纹。林寒的魔神右爪不受控地握住琴颈，将琴弦刺入玄霄子的齿轮右眼。

\"你终于发现了。\"玄霄子碎裂的面皮下流出星砂，\"我是你第三千次轮回创造的机关傀儡......\"

血煞宗地脉轰然塌陷。林寒抱着苏暮雪的残躯坠入地心，下方是沸腾的归墟熔炉。当他准备迎接终结时，怀中的残躯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这个动作与三百年前星宫之变的最后时刻完全重合。

\"杀了我。\"苏暮雪胸口星砂短刀开始发光，\"弑神七器需要至爱之魂......\"

魔神右爪比意识更快行动。当短刀贯穿苏暮雪神魂的刹那，归墟熔炉突然冻结。林寒在绝对寂静中听见齿轮咬合声——那是所有平行时空的弑神者同时完成献祭的声响。

血色苍穹裂开巨缝。星宫祖师的惨叫声中，林寒看见九万道自己的虚影正在肢解魔神本体。当最后一块魔神血肉被吞噬时，他手中的冰魄琴突然发出苏暮雪的声音：

\"快斩断轮回链！\"

碎星尺残片与冰魄琴弦交织成光刃。林寒斩向虚空中的命轮之核时，看见命轮上刻着所有自己的名字——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是刚出生就被放入青铜棺椁的婴儿。

命轮破碎的轰鸣声中，林寒坠入纯白空间。眼前悬浮着九件弑神器，每件器物都映照出他某个轮回的惨烈结局。苏暮雪的残魂从冰魄琴中浮现，身体已呈半透明状：

\"这是第9701次轮回，你第一次触碰到真实。\"

纯白空间突然被血色浸染。林寒的魔神右爪开始崩溃，星砂从伤口中喷涌成星宫雏形。当最后粒星砂落地时，他听见归墟深处传来婴儿啼哭——那是所有轮回的起点，也是他亲手将自身放入青铜棺椁的瞬间。

\"该醒了......\"

苏暮雪用最后的魂力催动冰魄琴。琴音震碎纯白空间的刹那，林寒在往生渡岸边惊醒。怀中碎玉滚烫如烙铁，映出即将发生的未来图景——玄霄子正将星砂胚胎植入孕妇体内，那孕妇的脸竟与苏暮雪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