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盯着知安打量了几下,满意的点点头,一旁的宝影摸不着头脑
小主这一副吃人的模样,要做什么?
安陵容淡定收回视线,见宝影呆愣愣的站在一旁,也不解释。
要是试探成功她们自然知道。
现在还是留个悬念吧。
随后吩咐上午膳,饿极了,也吃了大半,随后站起身准备去御花园消消食。
宝影准备想上前扶着小主去,但安陵容摆摆手,出了殿门叫上知安。
宝影原想在一旁跟着,但是被安陵容制止了,只好待在宫里。
知安安静的待在一旁扶着小主,探探路不让小主摔倒。
二人慢悠悠的走着,逛着逛着就到假山处,安陵容嘴角上翘,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拉着知安到一处洞中,这洞内比较狭小,只堪堪容纳二三人,洞内还是比较干燥的。
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还被藤蔓遮住,这里位置偏僻,要不是安陵容上一世经常来这御花园闲逛,无意中发现一只野猫钻了进去。
怕也是极难发现的。
真是一处绝佳偷情,不对,聊天的好地方。
因洞内狭小,二人在这洞中只好贴着,知安一手拦腰抱住安陵容,怕她被坚硬石壁磕碰到。
洞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藤蔓缝隙参透进的光。
二人呼吸紧紧纠缠,一时气氛有些朦胧起来。
安陵容透过一丝光看到知安泛红的耳根,眼底透过狡黠。
轻身上前在他耳边轻语“知安,你为何这一个月来不理我?”
语气呢喃似是撒娇,吐露的温热气息在他脖颈间,使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这一个月来,知安回想了一下。
自从除夕夜宴后,自己见小主醉了,就没忍住轻碰了小主的唇,等想抽身时,却被小主压制住了。
自己也放下抵抗沉沦片刻。
他承认自己当时想将小主占为己有,但理性回笼,怕给小主惹麻烦。
小主上一世已经过的那么苦了,这一世就应该高兴些,万不能被自己拖下水,伤了小主。
安陵容将他微妙表情尽收眼底,一侧的手指不可察觉的动了动。
知安收回思绪,沉声低头“小主误解了,奴才只是近日忙碌,不得空闲罢了”
见他隐瞒,安陵容也不恼,一脸玩味的盯着他。
有古怪,说明真有事情瞒着她,有意思,安陵容勾起唇角也不说话。
看来得上点颜料了,不然榨不出什么。
半晌,知安见没了声响,感觉怀中的人儿有些抽泣,顿时便慌了神。
忙抬头,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只见安陵容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神情怅然若失,抽泣道“知安,你当真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你与我相处十年,在”语气抽噎“在这里,这一世我也只有你了”
“你为何要躲着我?”安陵容抬起头,面上泫然欲泣,戚然道。
见他面色一怔,眼神飘忽声音沙哑带着微弱“奴才没有躲着小主”
知安心中一颤,有些茫然。
自己不知道瞒着小主,是对还是错。
若一朝被发现,自己这条贱命死了就死了,万一搭上小主,怕是自己死不足惜啊。
安陵容闻言,似乎早就料到他不会说实话,她擦擦眼泪,就这样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骗我,知安”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欺骗”
安陵容紧紧盯着他看他慌乱无措的眼神,只等他说出答案。
知安心头一阵慌乱,自家小主最讨厌欺骗和背叛,自己刚才的话虽说半真半假,但也是无奈之举。
一朝被发现,只要自己一口咬下小主不知情,小主也不会有危险。
要不然自己回去拿把刀,找个理由去偏僻的地方,在重新阉割了?
知安思绪乱飞,眼神飘忽不定。
总不能说自己亲了小主,喜欢小主吧,这样怕是会被小主厌烦,赶出延禧宫。
他只想好好陪着小主,远远的看着她就够了。
那夜他承认自己有些失了分寸。
知安低着头看向安陵容神色纠结带着痛苦,抿着唇始终张不了口。
安陵容稍稍仰起头看向他,上头的阴影将她笼罩住纤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一时竟忘了抽泣。
只听上方嘶哑的声音传来|“小主,奴才残躯,不敢污了小主,只愿小主一世平安喜乐。”
话刚落地,知安带着几分寂寥和无法言说的孤独,在大脑纠结理智中,他还是选择没说,他清楚知道自己对小主的感情不正常。
不正常到
那夜之后,他每每都会梦见小主,对自己温和的笑着,甚至亲小主。
这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自己上一世,只是想陪着小主,心疼小主被欺辱当成别人的刀子,渐渐迷失了自己。
只想贪婪的跟小主处在同一片天地。
仅此而已。
身侧隐在衣袖里的手指捏的泛白,他用尽力气克制住自己。
洞内安静下来。
安陵容抬头轻咬着唇,喃喃道‘既然你不愿说实话,算我自作多情了。
随后抬起水盈莹的眸子,眼眶微红,倔强道“既然你讨厌我这个主子,那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原以为我们经历生死,会坦然相待,没想到”
“罢了”
安陵容一把推开他,表情变得极为冷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她的兴趣,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无情。
见他半天不说话,安陵容转身便出去,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知安看着安陵容远去的背影,他微微仰起头,闭着眼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
回到徽霞轩刚坐下,就听到脑海中传来系统嬉笑的声音。
“哇,宫妃和狂徒想想都刺激”
系统突然出声上线,吓的安陵容浑身一颤。
“388你怎么突然来了”
388号悠闲的漂浮在空中“我来吃个瓜,呸,我来提醒你还有四个多月时间。”
“你家那个崽子在球里闹腾的不行,通通我啊,是哄不好了,这不又来找你了。”
388号在上面一脸沧桑。
“小宝闹腾,他怎么了”安陵容以为出了什么什么事,神色有些焦急。
388冷哼一声,双手环抱,撅着嘴“还能什么事,他感觉到有另一个男人。他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想让他当爹,非让我跑出来跟你说一声。”
安陵容一愣,脑中闪过一丝什么,云雾终于被拨开,眼神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自己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既然小宝说感受男人的气息,那就说明
知安
他是男人!
不过安陵容也有些疑惑他是怎么躲过检查混进皇宫的,自己上一世怎么没有发现。
难道因为自己重生回来,轨迹都不一样了?
388号看着她胡思乱想的模样,撇撇嘴“你都死了又回来了。他就不能长回来了?”
这话说的大胆。
但是细想也有道理。
安陵容恍然大悟,自己进入死胡同了,自己都能有系统重来,那知安未必不能回来有些奇遇。
不然他也不会回来。
看他刚才在洞里的模样,安陵容突然理解了,这是东西重新回来,被发现可是祸乱宫闱的大罪。
安陵容摩擦手掌,目光流转,这是怕连累自己。
这个傻子
上一世头脑就不行,这一世还敢自作主张。
等落到她手里看自己怎么教训他。
见她明白,388号闪进水晶球里,心里骂骂咧咧,真是服了,这个小犟种。
等那小子出生,看自己怎么教训他。
自己可都是记着的,为了业绩他容易吗。
又当智慧锦囊,又当爹的,哎。
哼
天天给他增加工作量。
安陵容回过神,低头垂眸,静静的坐在榻上也不说话。
心思活络知道是个男人就好办多了,就是这小子一点也不主动,也不肯吐露实话。
嘴比什么都硬,着实难办。
看来得采点非人的手段了。
宝影和宝珠见小主将自己关进屋里,只让宝珠宝影进来守在殿内。
宝影有些疑惑,小主不是跟知安一起出去消食的嘛,怎么就小主一人回来了。
眼眶还泛红。
两人闹别扭了?
应该不至于,虽然自己日日盯着知安,也没见他与小主过分亲密。
自己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宝影摇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宝影用手肘悄悄捅了一下乐滋滋没心没肺的宝珠。
宝珠转过头朝她看了一眼,眼神在说:干嘛
宝影示意让她看看小主,宝珠定眼一瞧,小主哭了?
宝珠疑惑,眼神仿若在说‘你弄的?’
宝影无语翻上天,不想搭理,真是个没脑子的,哎。
安陵容余光瞥到下面的动静,没有出声制止,自己既然找到小宝满意的人。
那接下来的好好笼络住,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坦白。
作为自己的贴身婢女她们迟早是知道的,安陵容也没打算瞒着她们。
“宝影宝珠,你们忠心吗”声音低沉,但是威仪更甚,压的二人喘不过气。
二人慌忙跪下“奴婢对小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安陵容敲着桌子‘哒,哒,哒’
瞧的底下二人有些心慌,小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安陵容目光流转,声音淡淡道“嗯,起来吧”
宝珠宝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后面会发生非常震惊,甚至说是死罪,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安陵容选择相信她们,这一次只是让她们记住自己的话罢了,加上忠心符,也不怕她们乱说。
殿门紧闭,知安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关紧,他紧抿唇,将心里的痛苦都压抑在唇角。
他一步步向耳房走去,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来气。
躺在小床上放松思绪,回想刚才那一幕,知安缓缓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等在睁眼的时候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身侧的手攥紧,捏的发白。
他不能让小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能。
寿康宫
朱红色大门紧闭,殿门轻掩,殿内左侧有一处小佛堂,殿中央斜放着一顶别致的香炉。
浓厚的檀香烟气从空中盘旋升起,余烟袅袅。殿内朦胧的看着坐在内殿榻上,倚靠在小案台上的太后。
内殿装饰质朴,檀香满溢,但摆放的物件都是贵重无比,价值连城的好物件。
只见榻上人有气无力道“可查到了”
竹息上前将搜索的消息一字不落恭敬道“回太后,安贵人近日是得宠了些,一月七八次皇上宿在她哪”
抬头瞥了一眼太后的反应“还会将恩宠分给同处宫室的富察贵人和夏常在。”
太后闭着眼点点头,默了会,在睁开眼叹口气“不骄不躁,这孩子算聪明”
“夏家和富察家满族贵姓,三人友好相处,可见是个聪明的”
“身份家世都不高,还能不骄不傲,眼界也放的长远,若皇后也能想明白,哀家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太后静静说完,深吸一口气,心中思虑更甚。
竹息沉默,太后这话自己可以说,但这话不是奴才该接的。
竹息低头沉默。
半晌,上头又传来
“罢了,既然这孩子那么懂事”太后沉思着,随后又道“明日让那孩子过来陪我这老婆子聊聊天吧,竹息,你待会下去吩咐着”
竹息弯腰躬身“诺”
太后想着昨日皇后来寿康宫,明里暗里挑拨着说皇上近日很宠安贵人,还让苏培盛吩咐小厨房做补肾的药膳。
掏空皇帝的身子,自己也就听听,若那安贵人真真不懂事,自己身为皇帝的生母,自会教训她。
便让竹息打探消息,回禀说是苏培盛自作主张给皇帝补身子用的,皇帝近日朝政操劳,也就在安贵人那里放松片刻。
思及皇后明里暗里说着安贵人不懂事,不顾及皇帝身子。
太后叹了口气
皇后还是太过小气,没有学过世家女子的规矩眼界都没有,眼光不够长远。
只要她与皇帝相敬如宾,少造些杀孽,这皇后之位便是稳稳当当的。
可是她执意不听,又想要后位又想要皇帝的爱,这天底下哪里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也不知当初放任宜修如此对待纯元,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太后心里一时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