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龙老太太吃完一大妈给她送来的早饭后,便一步三晃地拄着拐棍,慢悠悠地去看望傻柱。
傻柱自打吃了龙老太太提供的药方所抓的中药后,确实感觉一天比一天好。
只是目前还有些状况,躺在床上时倒不怎么咳嗽,喝水吃饭也没什么大碍。
可只要一走路,尤其是去上大号,稍微一使劲,就会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而且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非得咳上个十来分钟,那股咳嗽的劲儿才会慢慢压下去,每次都憋得脸色通红。
龙老太太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自然而然就起了疑心,琢磨着是不是有人暗中给她这傻孙子下了套,不然就一个普通感冒,怎么可能把傻柱这个精壮的大小伙子折腾成这般模样?
她来到傻柱家,就瞧见傻柱正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柱子,我的傻孙子哟,好点了吗?”龙老太太关切地开口问道。
傻柱听到龙老太太的声音,赶忙从床上坐起来,说道:“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快坐。”
说着,他趿拉着鞋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到龙老太太身边,和龙老太太那慢悠悠的状态倒是相得益彰。
他小心翼翼地把龙老太太扶到床上坐下,自己也挨着龙老太太身旁坐下。
龙老太太一把抓住傻柱的手,说道:“柱子,你给我说实话,那天打你的人,有没有……嗯,主要是打你哪儿了?你看清他们了没有?都给我仔仔细细地说一说。”
听龙老太这么一问,傻柱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不由自主地吹嘘起来:“老太太,您别看我眼下还病歪歪的,过不了几天,等我养好了,那照样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至于那些打我的王八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非得狠狠报复他们不可!
等我回厂里上了班,到时候有他们好看的,看我不把他们整治得连饭都吃不上!”傻柱恶狠狠地吹着牛。
龙老太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傻柱的脸庞,恍惚间,竟觉得他和自己在没当富商小妾之前,与第一任情人所生却不幸夭折的孩子怎么那么像。
她轻轻抚摸着傻柱的脸,说道:“傻柱子呀,你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
人家这是要害你,你赶紧给奶奶说实话,当时他们到底打你哪儿了,你记清楚没?实在要是记不清,就别说了。”
傻柱还是那副咋呼的样子,但看到龙老太那从未有过的锐利眼神,不由得低下头,说道:“老太太,当时他们又是打我脑袋,又是揍我鼻子嘴的,全身上下基本上都没放过。我也实在记不清到底哪儿被打得最严重了。”
龙老太点点头,说道:“行吧,等会儿我让你一大妈去请个老中医来,给你把把脉,瞧瞧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说完,龙老太没让傻柱相送,便一步三晃地又来到了易中海家。
“三丫,三丫。”她扬声招呼着一大妈的名字。
一大妈赶忙从屋里走出来,说道:“老太太,您怎么出来啦?快进屋坐坐。”
“我就不进去了。”龙老太说道,“你拿着这块牌子,去石井胡同找齐一恒,到那儿把牌子交给他,他就明白了,你让他过来就行。”
“知道了,老太太,我这就去。”一大妈接过牌子,转身就奔出四合院,径直往石井胡同而去。
齐一恒原本是从宫里退下来的老御医。
早年间,他曾是龙老太的恩客之一。
在两人感情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时候,齐一恒将自己在宫里看病时用的腰牌送给了龙老太。
这块腰牌,在当时就如同他俩的定情信物一般。
那都是二三十年之前的事了,如今的齐一恒已六七十岁高龄,早已不再出诊,日常业务都交给儿子和徒弟们打理。他与老伴悠闲地在家中含饴弄孙,种种花,养养草,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然而,今天这份舒坦的日子却被彻底打破了。
当齐一恒看到一大妈递过来的那块牌子时,龙老太年轻时风情万种的模样瞬间涌上心头。
齐一恒赶忙问一大妈:“这个牌子是谁给你的?”
一大妈回答道:“是一个老太太给我的,她让您去南锣鼓巷95号院找她,她在那儿等着您呢。”
齐一恒听后,跟自家老伴说了声“我出去会个朋友”,便背上自己那套行医的药箱,里面装着药材之类看病所需的物件,跟着一大妈来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
一大妈领着这位白胡子老头,一路径直来到了95号院。刚进院子,三大妈杨翠华就发出疑问:“哟,一大妈,你这领的是谁呀?”
“老太太的朋友。”一大妈随口应了一声,便领着齐一恒径直往后院的后罩房走去。
一进屋,这两位年轻时的痴男怨女四目相对。
齐一恒望着眼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努力想要从她脸上寻找到当年那个风情万种的龙小妮的影子,可看了又看,终究还是没能找到。
他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想着:“哎,不管曾经多么美丽动人、风情万种的美人,也终究抵不过岁月,会有老去的一天啊。”他拱了拱手,两人一时间都沉默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龙老太先开了口:“来啦。”
齐一恒应道:“来了。你找我有事啊?”
龙老太说:“想请你看个人,我怀疑他被人下了暗手。”
“谁呀?我认识不?”齐一恒问。
“我干孙子。”龙老太答。
“那咱们去看看吧。”说完,齐一恒便转身往外走。如今铁牌已经回到自己手里,他此刻只想赶紧帮龙老太把事儿办完,然后回家。
还是自家老婆子好啊,起码身上没有龙老太身上那股味儿。
他身为老御医,早年间特意练习过嗅觉,鼻子向来灵敏,在他感觉,龙老太现在身上的味道,还比不上自家老婆子身上的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