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仙狱 第57章 国师吴垢

不归原之所以得名如此，全因此处发现一片玄铁矿脉，处于两国交界，近百年北冥、大夏争夺不休，双方常驻兵力接近百万，各种规模的血战隔三差五就会发生，早已成了刻在两国子民心中的世仇，仅仅国师吴垢来此的三十载，双方于此长眠的军士便不止百万。

不断补充兵员，不断折损，长此以复，故而来此参战的人，极少有能够全身而退颐养天年的，所以不归指的是这些士兵无命归家。

彼此也不敢轻易退让一寸土地，此地所产的玄铁，是附近诸国最顶尖的精品，一旦一方失去，在兵器装备上，顷刻便会被碾压。

两国经过多年争夺，目前还算平衡，各自占了三个山头，数十万军士加上数万民夫，日以继夜的开采不休。

此时，最高一座山峰上，两位长者相对而坐，品着茶，对于下方不归原一览无遗，很快，其中满头华发的那位目光微沉：“夏天养竟会来此？”

另一人实际年龄也相差无异，只是看上去极其注重保养，皮肤不显褶皱，发丝洗的干干净净，勉强才能寻出一两根银色。

后者顺着目光落处看去，也惊讶了一声：“夏皇不是能与你直接传讯吗，让这个小老头亲自跑来，那得出多大的事，连传讯都怕被九星盟的总部留下痕迹......”

“九星盟的信誉还是值得信服的，夏公公或许并不是为我而来。”华发老者笑着起身：“下流鬼，你我阵营不同，还是莫要让陛下身边的人瞧见了，平添风波。”

“戚，吴老狗，你忙你的便是，我不是听墙角的人.......”那人对华发老者隐晦的逐客令毫不在意，一口饮下剩下的半杯茶，抬手一抹，身前的茶台茶具凭空消失：“罢了，两日后的大战你我都心知肚明无法避免，还是各自早些回去做准备吧。”

看着对方一步化虹消失，华发老者心中深叹：“通幽桥那边的鬼天气，这两日之内，只怕不会有好转，对方这是算准了时机要强攻，这只怕是近五年最惨烈的一战......”

不归原东面纵深千里，有一条极深的汹涌大江，断冥江，其上唯有一条通幽桥能够过往，过了那桥，才算进入大夏富庶之地，而桥这边，靠近北冥的千里疆土，不适合种植谷麦，好在也有些村落居着农户，靠他们种植一些耐寒的薯类作物，也给大军提供了不少补给。

四十万大军主帅，帅帐在大后方的某个村落附近，而紧挨着不归原的第一道防线，此刻驻扎了不下十万精锐，土石垒砌的城墙虽也有三丈高，只是遍布战火焦灼之痕，更没有水泥灌浆严丝合缝的修补，看上去不太牢固。

城中某处角落，堆积着满满的矿石，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正紧锣密鼓的装载着。

国师大人只是悄然路过看了几眼，便来到小城大门前，夏天养等人已经出现在他视野里。

“您是国师大人？”夏天养走到跟前，才略带狐疑的看向华发老者。

“怎的，老夫三十载未回炎黄城，夏掌印都不认得了？”国师吴垢半开玩笑言道，炎黄城正是大夏都城距此数万里。

“国师勿怪，毕竟三十年未见。”夏天养一副苦苦思索的神情后道：“您风度不弱当年，只是这容颜变化大了些，一时没敢笃定。”

“呵呵，不必如此委婉，老了就是老了。”国师挥挥手：“三十年修为不得寸进，哪还有什么风度，已是风烛残年之躯。”

“言归正传，夏掌印来此有何公干？”

“呃，国师误会了，老奴从西玄而归，欲借道回炎黄。”夏天养看了一眼洛星痕，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举动又如何逃得过国师的眼睛，其心思超然，瞬间明了：“夏掌印在外奔波十余年，周边诸国都走遍了，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没有错了吧。”

“不会错了，玄黄印已经辨认过。”夏天养见对方猜出，也不再遮掩。

“恭喜，陛下和娘娘总算可以安心，这是大夏之福，既玄黄印辨认过，那就是他了。”国师最后几字颇含深意。

只见他出人意料的对洛星痕做了个揖：“见过三皇子殿下。”

“啊！”洛星痕云里雾里，深深看着眼前老人，想的却是其他：“吴垢，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国师笑眯着眼，等他回想。

“对，有几本书都是吴垢这个名字所着。”洛星痕想起来，楚狂人爷爷的课堂上，有讲过吴垢的书，凌云霄留给他的那一堆里，也有吴垢所撰的兵法布阵。

“晚辈有段时日，可是很沉迷您的着作。”洛星痕客套回礼，眼前人看着老态尽显，可中气十足，来时路上，王兴已经为他普及过，这位老人的躯体内，可是藏着恐怖能量的，张嘴便能震动朝堂，动手，那可是大夏第一强者，天人之上，至于上了多少，今日已成谜。

“原来如此，能得三殿下拜读，老夫荣幸之至。”吴垢没有丝毫得意，认真了些道：“那些都是年轻气盛时所写的拙见罢了，不曾想已经传到他国去了，在此三十载倒是另有一些心得，殿下若感兴趣，老朽稍后赠你一些便是。”

“那便多谢了。”洛星痕闻言也不好拒绝，他也是真喜欢读那些书，老者赠与书籍，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值钱物，拒绝反而有口不对心，实则不喜的嫌疑。

王兴却不同，深知吴垢的恐怖与特殊，其晚年所着心得，不管是针对哪一方面，都是无价之宝，放在炎黄城中，那些达官贵人，学徒子弟，都会抢破头。

双方都没有继续客套，洛星痕有些话想问夏天养，只是场合不太对，便忍下了。

“即是借道回炎黄城，老朽本该即刻安排飞舟相送，只可惜通幽桥那边正处于异常气候，还得两日方能好转，三艘飞舟正在运送铁矿，无法空出。”吴垢解释道。

“那便等两日吧！”夏天养也不好强求，点点头：“还烦劳国师安排个落脚处。”

“城中简陋，没有客栈，委屈几位了。”吴垢对身后的骑兵言道：“韩沙，这两日，你这队人就负责保卫三殿下与夏掌印，寸步不得离。”

“尊令！”国师虽只剩空衔，一言一令却都能堪比主帅，韩沙无需迟疑，只是看着洛星痕的目光，变得不再那么自然。

“三殿下当面，卑职没有认出，早前有所冲撞，还望恕罪。”一队人马尽数跪拜。

“快起来。”洛星痕有些手足无措，咬咬牙道：“韩大哥与诸位一路相送，我们还是如之前那般随和些比较自在，再说我.......我已流落在外十六载，对于这殿下的身份，一时间也着实适应不过来。”

“这......”众人不敢应答。

“就听殿下的吧！先安顿好，晚些老夫命人准备接风宴。”国师开口，对洛星痕多了一分欣赏，少年没有因为身份水涨船高而迷失本性，看来是个淳朴的孩子，是否心口统一，还得再观摩观摩。

韩沙领着洛星痕等人去住处，一路上城中满是军士巡逻，看不到一寸死角，更有箭矢滚木，不停往城墙上运。

“公子，这阵仗，似乎在备战，还是一场大战。”王兴凑到耳畔，有些担忧的说道。对于洛星痕的称呼，他也是百般无奈，入了他国，甚至得知洛星痕可能是他国皇子，继续叫侯爷不适合，听其的叫老弟他只觉得如刺在背，只好尊称一声公子。

“路上听韩大哥说起，最近北冥斥候增加了数倍，他们清理都清理不过来，显然是在酝酿什么进攻计划。”洛星痕也看出了紧张的气氛。

带路的韩沙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一声韩大哥他听的真切，却不敢当真受下，忙插话解释：“几位大人猜的不错，从矿山上开采的玄铁，第一站通常都是储存在这儿，在运往后方，只是今年，通幽桥那边的异常气候提前了近月余，无法通行，所以这段时间的玄铁矿石，在此已经积压了两百余万斤。”

“而且都是矿山最底，深层处的产出，都是超过万年的品质，打造成利器，足以供五十万大军，三十年装备所需，北冥不会错过这个时机，两日内定会前来抢夺......”

“通幽桥？”洛星痕从夏天养处，也听闻过回家认亲的大致路线，桥他知晓，可什么极端天气，能导致车马无法通行？

“是的，通幽桥这边，千里疆土孤立，与北冥接壤，其实通幽桥更算得上一道天险，假设，若这千里疆土失守，北冥也断然打不过去。”

“通幽桥也不知是上古哪位大能所建，反正当今大夏，是没有哪位强者能做到的，其桥横江八百八十八丈，离水面三百多米高度......”

韩沙想起来都一阵心悸，听他解释，那断冥江不仅险峻，江水异常浑浊汹涌，也受周遭峡谷山风影响，每年到了极热或者极冷的季节，水底都会蒸腾起恐怖的温度，或是上百度高温，或是能冻结血液的阴风，人或车马，在桥上走出十数丈就得殒命。

“由于这次极端气候提前，不仅矿石积压了，粮饷供应也没有如期而至，朝堂那边只得先用飞舟多次分批运送粮饷，保证士兵们不饿肚子，有力备战。”韩沙也算替国师多做了一番解释。

安顿好，小憩缓解赶路的疲劳。

门外，守着的士兵小声问韩沙：“队长，这位真是出生那日便遗失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