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轩辕知宁指着鼻子骂,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却是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敢说,甚至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都不敢擦。
外人只道三皇子脾气好,但只有他们这些跟在三皇子身边的人才知道,三皇子到底有多喜怒无常!
真是一个不高兴,他就会杀人!
如今,自己办砸了三皇子的差事,已经命悬一线,可不敢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激怒他。
“那家药材铺子呢?可有不妥?”轩辕知宁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规规矩矩地回道,“回三皇子,药材铺子一切正常,并无不妥。”
轩辕知宁气得差点当场闭过气去。
他养的到底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让干什么都干不好!
“继续给我盯着!”轩辕知宁眼底闪烁着戾气,“那个掌柜的!”
今日他去药材铺子,看那个掌柜的与江扶月说话态度,两人似乎很熟稔,必定有猫腻。
黑衣人赶紧应了一声,办事失利,却保住了一条命,他估计祖宗在地下已经使出了多年混迹阴间的阴德。
……
第二日一早,皇宫的车队便是载着陆离到了荣阳王府的门口。
为首的马车车帘挑开,轩辕知贤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今日陆离便要跟江扶月一起去南疆,他特意从父皇那里讨来了这个送陆离出宫的机会,就是要亲自送一送江扶月。
皇宫的车队停在荣阳王府没有多久,荣阳王府的车队也准备就绪。
两列车队,占了荣阳王府门前一条街,看起来颇为壮观。
江扶月在长公主与皇太后的陪伴下,出了荣阳王府的门。
轩辕知贤看到江扶月出门,立刻迎了上前,“荣乐。”
江扶月朝着轩辕知贤礼貌地点了点头,“有劳太子殿下大驾了。”
看着江扶月如此客套,轩辕知贤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荣乐,对不起,此去南疆,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江扶月笑了笑,“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怎可为了这点小事冒险。”
轩辕知贤脸色难看了几分,他跟江扶月之间那点青梅竹马的情分,终究是在他一次又一次偏袒父皇之后,被他磨灭干净了。
但,那是他的父皇啊,他又怎么可能不维护……
“荣乐,我派我的亲卫跟着你……”轩辕知贤像是要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主动说道。
“不必。”江扶月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轩辕知贤。
太子殿下的亲卫,战力自然是不低的,但是,是皇室的人,她不能用。
被江扶月拒绝,轩辕知贤脸色微微一变,“荣乐,你非要跟我这么见外吗?”
江扶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我已经有了母亲的玄甲卫和皇祖母的金鳞卫,太子殿下的亲卫,还是留下来保护太子吧!”
“毕竟,就算是在皇城里,也并不安全。”
江扶月的话不疾不缓地传进了轩辕知贤的耳中,轩辕知贤的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明白江扶月在暗指什么,那三个善于解蛊的高手是他带给父皇的。
然后,皇祖母莫名其妙就中了蛊术,再然后,父皇放那三个蛊术高手去了南疆。
之后,又有轩辕知宁带着一个所谓的南疆细作指认江扶月是幕后指使者……
点点滴滴,所有的苗头都在昭示着父皇不对劲,只有他,还在自欺欺人,妄图帮父皇遮掩。
“时候不早了,陆先生,我们走吧!”江扶月深深看了一眼轩辕知贤身边的陆离,眼神意味深长。
她给陆离下了毒,陆离便使心机让她跟着他一起回南疆。
这小子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这一路往南疆去,她会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迎着江扶月那好似一下子看到人心里去的目光,陆离莫名就打了一个寒颤。
把江扶月给牵扯进来,并不是他脑瓜一热肆意而为,而是来之前,就被王子特意交代过的。
如果他能够将江扶月带回南疆,王子就能获得一个相当强大的助力,那么王子夺权的胜算就能再多上七八分。
但这些话,当着轩辕知贤,他不好多说。
当下便是笑了笑,“郡主说的是,咱们走吧!”
等到了车上再给郡主解释,也是来得及的。
陆离说着,朝着轩辕知贤微微行了一礼,转身上了之前的马车。
长公主拉着江扶月的手有些依依不舍,“自己多保重。”
江扶月郑重地点了点头,深深看了长公主与皇太后一眼,转身大步走向马车。
慧姝将她搀扶上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将车帘放下。
车队掉头,缓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内。
轩辕知贤盯着消失的马车,眼底翻涌着暗流。
若他不是大商的太子,他一定第一时间陪着江扶月去南疆。
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让他不能任性。
……
车队离开没有多久,玄甲卫和金鳞卫便悄悄跟了上去。
两队精锐的卫队,在隐藏自己的行踪方面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们是长公主与皇太后安排在荣乐郡主身边最锋锐的帮手,不能跟大部队一样暴露在人前。
但,只要郡主有需要,一声令下,他们便能即刻现身,帮助郡主大杀四方。
车队用的都是膘肥体壮的骏马,车程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便是出了大商皇城。
大商皇城外围是一片连绵不绝的森林。
凛冬时节,树叶凋零,只剩下干枯的枝丫,寂寞地举向苍穹。
几只乌鸦在干枯的枝丫上嘎嘎叫着,平白让人心里生出几分烦躁。
江扶月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马车经过密林的时候似乎颠簸了一下。
之后,车帘一掀,一道人影弯腰钻了进来。
慧姝不等看清对方的脸便是劈掌打了过去。
对方眼疾手快,挡下慧姝一掌,有些无语道,“是我。”
江扶月看着那一袭熟悉的红衣人影。
当下,一双漂亮的眉眼就眯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林岫白越过慧姝,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江扶月身边,“去南疆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我必须得跟着啊!”林岫白眉眼一弯,眼睛笑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