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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绘 一百二十五:河灯祭

作者:无言君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1 08:04:26 来源:小说旗

清康熙年间,江南漕运重镇“望川镇”依着大运河而建,镇西头的“忘川河”是运河支流,河面宽阔,水流却格外平缓,唯独每年七月半前后,河水会泛出青黑色,水面上常漂着些细碎的水草,远远望去,像是无数只伸出水面的手。镇上老人说,这忘川河本名“望川”,原是取“望穿秋水”之意,后因百年前一场漕运惨案,河底沉了数百具冤魂,才改了名,成了阴阳交界的“忘川”。

这年七月十四,望川镇来了个外乡画师,姓林名墨,背着画箱,说是来此地采风。林墨生得清瘦,眉眼间带着股书卷气,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看东西时总像能穿透表象。他在镇东头租了间临河的阁楼,推开窗就能看见忘川河的水湾。房东王婆是个热心肠,见他是外乡人,便多叮嘱了几句:“林先生,明日便是中元节,咱这忘川河要办河灯祭,您晚上可别出门,尤其别靠近河边。这河……邪乎得很。”

林墨谢过王婆,心中却起了好奇。他自幼随师父学画,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民俗奇景,却未见过这“河灯祭”。他追问详情,王婆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说起来也是惨。百年前,望川镇有个漕帮叫‘铁头帮’,帮主姓赵,心狠手辣,为了独霸漕运,设计将 rival 帮派‘顺风顺水帮’的数百号人诱到这忘川河上,用炸药炸沉了他们的船。那河水红了三天三夜,打那以后,每年七月半,河里就会传出哭声,还有人看见过黑影子在水里飘。后来镇上请了高人做法,定下规矩,每年中元节放河灯祭魂,才算安稳些,但也只敢在白天放,夜里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林墨点点头,心中却记下了。他来此并非只为采风,还为了寻找一幅失传的古画——《忘川渡魂图》,据师父说,此画乃前朝一位高人所绘,画中藏有渡化冤魂的秘法,而线索便藏在望川镇的河灯祭中。

次日清晨,望川镇便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门前挂起白灯笼,镇上的壮汉们抬着用竹篾和彩纸扎成的“水灯楼”,那楼有三层高,每层都挂满了莲花灯,最顶层供着一尊泥塑的“河神娘娘”,面容慈祥,却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队伍沿着河岸缓缓而行,锣鼓声、唢呐声混杂着百姓的祈福声,响彻河岸。

林墨背着画箱,混在人群中,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他发现,那些抬水灯楼的壮汉们脸色都有些发白,脚步沉重,仿佛肩上压着千斤重担。而那尊河神娘娘的泥塑,嘴角虽挂着微笑,眼神却空洞无神,尤其是在阳光照射下,脸颊两侧竟隐隐透出青黑色,像是涂了一层薄蜡。

队伍行至河湾最宽处停下,镇长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穿着蓝色长衫,手持桃木剑,围着水灯楼走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几个年轻子弟点燃了水灯楼上的蜡烛,一时间,数百盏莲花灯亮起,映得河水一片暖黄。镇长一声令下,水灯楼被缓缓推入河中,顺流而下。

百姓们纷纷将手中的小莲花灯放入水中,口中默念着祈福的话语。林墨站在岸边,取出画板,快速勾勒着水灯楼的轮廓和河面上的光影。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水灯楼后方的水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那东西像是一团黑色的水草,却以极快的速度向水灯楼游去。林墨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黑影又不见了,只有河水在正常流动。他只当是自己眼花,便继续作画。

然而,当水灯楼漂出数十丈远时,突然,河面上刮起一阵怪风,那风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紧接着,水面上的莲花灯竟开始以诡异的方式旋转,原本顺流而下的水灯楼,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停在原地不动。

镇长脸色大变,急忙挥舞桃木剑,大喊道:“河神息怒!河神息怒!”百姓们也吓得纷纷跪下,磕头不止。就在这时,林墨清楚地看见,水灯楼底部的水面下,伸出了一只手!那手呈青黑色,指甲很长,死死地抓住了水灯楼的竹篾。

“小心!”林墨下意识地喊道,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嘈杂的人声淹没。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灯楼猛地一沉,顶层的河神娘娘泥塑“扑通”一声掉入水中,而那些点燃的莲花灯,也瞬间被河水吞没,河面重新陷入一片昏暗。

百姓们吓得四散奔逃,镇长更是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林墨却站在原地未动,他死死地盯着水面,刚才那只手的景象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注意到,那只手的手腕上,似乎戴着一个铜质的手环,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祭河灯不欢而散,望川镇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林墨回到阁楼,拿出师父留下的笔记,对照着刚才所见的手环花纹,果然在笔记中找到了记载——那是“铁头帮”成员特有的标记。难道百年前的冤魂真的出现了?

入夜后,望川镇一片死寂,只有忘川河的水声隐约传来,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林墨睡不着,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想起师父说过,《忘川渡魂图》与河灯祭有关,而今天的异常,或许正是线索所在。他决定夜里去河边看看。

他穿上深色衣服,带上画板和一支特制的“朱砂笔”——那是师父给他防身用的,笔尖蘸有混合了朱砂和雄鸡血的颜料,据说能画符辟邪。悄悄走出阁楼,月色惨白,照在忘川河上,河水泛着幽幽的青光,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蟒。

他沿着河岸小心翼翼地走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走到白天水灯楼沉没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河面上很平静,仿佛白天的事从未发生过。

就在他准备仔细观察时,忽然听到水中传来“哗啦”一声响。他猛地抬头,只见水面上漂起一个东西——正是白天掉落的那尊河神娘娘泥塑!泥塑的头部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稻草,而它的脸上,竟然布满了一道道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水下抓过。

林墨心中一紧,刚想后退,却见那泥塑的眼睛里,突然渗出了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同时,河水中传来一阵“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无数黑色的气泡从水底升起,破裂时散发出更浓的腐臭味。

他知道情况不妙,转身就想跑,却感觉脚踝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那东西力量极大,猛地一拽,林墨顿时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栽进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了他,刺骨的寒意让他几乎窒息。他挣扎着抬头,却看见水下有无数黑影在游动,那些黑影伸出青黑色的手,抓住他的衣服和头发,拼命地往下拽。他能感觉到那些手的冰冷和粗糙,指甲刮在皮肤上,传来阵阵刺痛。

危急关头,他想起了朱砂笔。他拼命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笔,也顾不上画什么符,对着抓住他的手就狠狠刺去。只听“嘶”的一声,抓住他的手猛地松开了,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哀嚎。

他趁机向上游去,刚露出水面吸了口气,就看见前方的水面上,缓缓浮出一个人头。那人头发很长,紧贴在脸上,看不清样貌,只有一双眼睛,在水下发出绿油油的光,死死地盯着他。

林墨心脏狂跳,他举起朱砂笔,对着那人影喝道:“何方鬼魅,还不速速退去!”

那人影没有退去,反而张开嘴,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那笑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接着,它猛地向前一扑,整个身体露出了水面——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腐烂的尸体,身上的皮肉已经脱落,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唯有手腕上的铜手环,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林墨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边退边想办法。他忽然想起师父笔记里的一句话:“忘川水,渡亡魂,灯为引,画为媒。”难道那《忘川渡魂图》真的能渡化这些冤魂?可他还没找到画呢。

就在这时,他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他伸手一摸,原来是师父给他的一块“墨玉”,那玉平时温凉,此刻却热得烫手。他突然灵光一闪,举起墨玉,对着那具腐尸大喊:“以墨为引,以心为渡,冤魂归位,莫再纠缠!”

说来也怪,那墨玉被他举起后,竟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照在腐尸身上。那腐尸像是被烫到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那些围绕在林墨身边的黑影也纷纷后退,躲入水底。

腐尸瞪着绿油油的眼睛,怨毒地看着林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为一股黑烟,沉入了水底。林墨松了口气,刚想游回岸边,却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只见水下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周围散落着许多白骨,而在洞口上方,似乎刻着什么字。

他好奇心起,忍着恐惧,凑近了看。借着墨玉的微光,他看清了洞口上方的字——“铁头帮义冢”。原来,这里就是当年铁头帮沉尸的地方!他再往洞里看,发现洞壁上似乎画着什么。

他取出火折子点燃,举着凑近洞壁。只见洞壁上用朱砂画着一幅画,画中是一条河流,河面上漂着无数河灯,河岸边站着许多人,而在河中央,有一艘巨大的船,船上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正在挥舞着一支毛笔,笔尖流出的不是墨,而是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落入水中,化作一个个光点,被河中的冤魂吸收。

这不就是《忘川渡魂图》吗?原来它不是一幅画,而是刻在这河底的洞壁上!林墨激动不已,他赶紧拿出画板和朱砂笔,对着洞壁上的画临摹起来。他画得非常专注,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河水正在慢慢变红,那些沉入水底的黑影,又开始渐渐聚集过来。

就在他画完最后一笔时,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地推向洞壁。他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具腐尸又出现了,而且它的身后,还跟着密密麻麻的黑影,全是那些百年前的冤魂!

“还我命来!”腐尸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带着众冤魂向林墨扑来。林墨吓得魂不附体,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画板突然发出一阵强光,那是他刚刚临摹完的《忘川渡魂图》!只见画中的金色光芒竟然真的从纸上流淌出来,落入水中,化作无数光点,飞向那些冤魂。

那些冤魂接触到光点,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但很快,哀嚎就变成了释然的叹息。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脸上的怨毒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腐尸看着自己的手在光点中逐渐消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也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河水中。

林墨惊呆了,他看着手中的画,又看看渐渐恢复平静的河水,终于明白师父所说的“画为媒”是什么意思。原来,真正的《忘川渡魂图》并非实物,而是一种秘法,只要有人将它画出来,就能引动天地间的正气,渡化这些冤魂。

河水恢复了清澈,刚才的血腥和腐臭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水汽。林墨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游回了岸边。

回到阁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王婆看见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林墨摆摆手,说自己夜里不小心掉进河里了。他没有告诉王婆真相,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天上午,望川镇的百姓发现,忘川河的水变清了,河面上再也没有漂浮的水草,连那股常年不散的土腥味也消失了。镇长带着人去河边查看,发现昨天沉没的水灯楼竟然自己漂回了岸边,而且上面的莲花灯完好无损,河神娘娘的泥塑也恢复了原样,脸上的抓痕不见了,眼神也变得温和慈祥。

百姓们纷纷跪地磕头,感谢河神显灵。只有林墨知道,这不是河神显灵,而是那些百年的冤魂终于得以安息。

他在望川镇又住了几天,将《忘川渡魂图》的临摹本仔细收好。他知道,这幅画承载着太多的冤魂和秘密,他不能让它再落入坏人手中。离开望川镇的那天,王婆来送他,塞给他一篮子煮好的鸡蛋,笑着说:“林先生,自打你来了之后,这忘川河就太平了,真是多谢你啊。”

林墨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背着画箱,沿着大运河向远方走去。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阴森。他知道,望川镇的河灯祭以后会一直办下去,但再也不会有冤魂作祟了。

而关于那个夜晚在忘川河底发生的事,林墨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他只是将那幅临摹的《忘川渡魂图》珍藏在画箱最深处,每当想起望川镇的经历,他都会拿出画来看看,那些在水中闪烁的光点,那些冤魂释然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

他继续着他的旅途,寻找着更多失落的秘密和传说。而望川镇的河灯祭,也因为这次奇遇,变成了真正的祈福仪式,流传至今。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在那盏盏河灯之下,曾经埋藏着一段血腥的往事,和一个画师用画笔渡魂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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