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是临时起意,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但贺轻寒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他这次来江洲,没带助理,保镖邢风有随行,出门是他开车,贺轻寒坐副驾,宋青栀和贺老太太在后排。
山林绿色葱茏,车窗一开,有风迎面吹来,炎热散去几分,多了几分凉爽。
贺老太太闭目养神,宋青栀安静看窗外,绿树成荫,树叶随风而动,人心却是跟着安宁。
前排同样安静,贺轻寒的面容半分都窥不见,他大概也在小睡。
等到目的地,先后下车,选好地区扎好遮阳伞,宋青栀给老太太补了防晒,又喷了驱蚊虫的药。
贺轻寒在调钓鱼竿,看着体贴细致的宋青栀,扬声,“准备得齐全,只给奶奶用?”
贺老太太已经坐下,手里有个小风扇,听他阴阳怪气,便说:“东西都在那里,你没手,不会用?”
贺轻寒理由充分,“我忙着呢,你们晚上还要不要吃鱼?”
宋青栀心领神会,拿着防晒喷雾和驱蚊药过去找他,“我给你喷?”
贺轻寒看着她,不说话。
宋青栀仔细给他喷完,又去问邢风,“风哥要吗?”
邢风摇头笑道:“不用。”
宋青栀应了声好,走回去将东西都收进包里,再过去和贺老太太坐一起。
她没跟谁一起钓过鱼,鱼饵都不会弄,鱼竿都不会用,但不妨碍她愿意和他们一起出游。
假期游玩是放松心情的休闲方式,同行的都是跟她亲近之人,没有勾心斗角,劳心伤神。
贺轻寒摆弄好鱼竿,几步走近,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是来钓鱼,还是来郊游的?”
明晃晃地就是在点她,宋青栀仰头看她,白皙脖颈修长,弯唇笑道:“没区别啊!奶奶适合坐着呼吸新鲜空气,我得陪着她。”
贺轻寒,“钓鱼坐着就行,也不用费体力,奶奶也参加。”
要不怎么说他霸道,连老年人都不放过,这般没大没小的自行安排。
宋青栀看向贺老太太,“奶奶,您要试试吗?”
贺老太太不服输的气势,“试试就试试,钓鱼也讲究个运气,我不一定会输。”
贺轻寒问,“那加赌注?”
贺老太太,“怎么赌?”
贺轻寒自负,信心满满,“谁的鱼多,谁就是赢家,输的得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贺老太太,“越是自大的人越是容易输。”
宋青栀轻笑,她可不敢说这话,她是纯纯的新手小白。
邢风都被拉进来一起,四个人,一字排开,宋青栀一侧是贺老太太一侧是贺轻寒。
宋青栀挂好鱼饵,甩出去后,轻轻松口气,鱼竿扎在前方,便盯着水面。
山林幽静,偶尔有虫鸣鸟叫,悦耳动听。
贺老太太凑近了小声和宋青栀说话,毫不在意输赢。
两人小声不知道说什么说得高兴,老太太笑得都往后倒在椅背上捂着肚子,宋青栀双眼明亮似月牙,发自内心的愉悦。
贺轻寒不冷不热地出声,“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要不然你们俩声音再大一点儿,让我们也开心开心。”
在他面前说悄悄话,完完全全是把他当外人。
贺老太太揶揄,“我们女人间的悄悄话,怎么能说给你一个大男人听!”
贺轻寒淡然接话,“说我坏话,确实不能告诉我。”
贺老太太别有深意道:“你还挺自恋,谁要聊你啊!”
早上那一番谈话,彼此心知肚明,老太太在点他,笑话他担心她说漏嘴,被宋青栀知道他的小秘密。
贺轻寒佯装没听懂她的深意,神色从容,“也对,你说我坏话,从来都是当面说,不会偷偷摸摸。”
贺老太太夸赞,“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宋青栀忍笑,在老太太面前,贺轻寒就是个傲娇又别扭的小孩子。
她脑袋上挨了一下,扭头去看罪魁祸首。
贺轻寒施施然收回手,傲慢地问罪,“你笑什么?很好笑?”
宋青栀笑意来不及收敛,“就是觉得有趣啊!”
贺老太太维护,不满地训斥贺轻寒,“你怎么回事儿?居然还对女孩子动手!”
贺轻寒不争辩,反省态度良好地抬手摸摸刚被他敲过的地方,“我跟她开玩笑呢,我摸摸行吧!”
宋青栀,“……”
贺老太太,“……”
她以眼神谴责,他就是居心不良,有意占便宜。
三人说闹的时间,邢风已经收获第一条鱼。
宋青栀和贺老太太第一时间恭喜他,贺轻寒多少有些不屑地嗤了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钓鱼是件需要耐心的事情,得守。
贺老太太守了一段时间困倦地靠着椅背小睡,宋青栀给她附近喷了驱蚊药。
贺轻寒身高腿长,岔开双腿,往后靠着,往前懒洋洋地伸着长腿,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宋青栀的身上。
风是带着潭水的凉意的,不觉热,十分惬意舒适。
他看着宋青栀没有化妆的白净小脸,她今天穿了一条碎花长裙,裙摆轻盈晃动。
宋青栀看见浮漂在动,兴奋地收线,拉起一条鱼,半空中,咬钩的鱼儿在剧烈挣扎。
她的眼睛比炽烈的阳光都明亮,贺轻寒抚掌夸赞,“真棒!”
宋青栀脸颊微热,虽然夸人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不正经,像是揶揄。
邢风帮她取下鱼丢进桶里,宋青栀熟练的挂鱼饵,再甩出鱼线。
一回生,两回熟,有收获,就有乐趣。
贺轻寒见她没回应,轻挑眉梢,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夸你,你不谢谢我?”
宋青栀从善如流,“谢谢!”
贺轻寒气笑了,拖着椅子靠近她,“你是不是对我哪儿不满?”
他骤然靠近,霸道的气势都笼着宋青栀,宋青栀不自在,稍稍往椅子右侧挪,意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没有,”宋青栀否认。
贺轻寒目光锐利,她神色变化尽收眼中,他按着手指,“奶奶之前跟你聊了些什么?”
他声音压得低,怕吵到老太太,比平时说话还要低沉几个度,离得近,扰人心智。
“没说什么啊!就是随便聊聊,”宋青栀不拿正眼看他,盯着水面,思绪却是飘入云端。
贺轻寒拉长的语调明显的怀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