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栀直接表明态度,令徐晏意外之余又不免露出一丝颇具深意的笑。
“你看不上我?”徐晏玩味地问。
“你看得上我?”宋青栀反问,神色冷淡,不卑不亢,“这种见面不过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而已。”
徐晏笑笑,“你的猜测而已,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自愿的呢?我对宋小姐可是很有兴趣的!”
宋青栀,“你所谓的兴趣是什么?”
徐晏,“你在乡下待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都是怎么过活的?”
宋青栀,“我没必要跟你交代吧?”
她的长相属于标致清冷一挂的,不笑时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可只要挂上一点儿笑容,瞬间弱化了她的清冷,让人觉得她很温柔。
许是这样的错觉,才会让人觉得只是礼貌交谈,都有种好说话的感觉。
但实际上是她说话是带着刺的,没有因为在乡下长大而自卑怯懦,低人一等。
徐晏竟是不恼,嬉笑道:“闲聊而已,当是互相了解,宋小姐不用这般戒备。”
宋青栀淡淡道:“我不想了解你,也不需要你了解我,这顿饭结束后,你大可回去说没看上我。”
徐晏笑出声,“我没说没看上你啊!倒是你,心气挺高,看得上陆知舟,可人家陆知舟心里只有你妹妹宋明婳,看不上你吧!”
宋青栀对这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或许是赵琪安排的见面。
又或许是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恶心,黏腻的,轻浮的,又在有意无意地试探她的**。
宋青栀不想吃这顿饭,更不想再跟他多说,“陆知舟看不上我,但是也不影响我看不上你,今晚就这样吧,我先走一步!”
她说完话的工夫已经起身,徐晏挡住她的路,“宋小姐,直率天真和粗鄙无礼可是不同的概念。”
很显然,在他看来,宋青栀是后者。
宋青栀声音清冷地慢声说:“你让我不用装,我当然就有什么说什么?你是听不得实话?”
第一次见面,自以为是地摆出一副贵公子派头的风流之姿,却不想在宋青栀看来滑稽可笑。
赵琪和徐母离开后,他加了一瓶酒,男女单独吃饭,第一次见面才认识的,不是能一起喝酒的关系。
他摆明是存了要灌她酒的意思,另有图谋。
徐晏对宋青栀有了新的认知,好声好气解释,“大概是我的话没说清楚,让宋小姐产生了误会,我的本意是想让你放松些,不用拘谨。”
“我这个人可能不太会说话,惹你不高兴,我跟你道个歉?”
他油腔滑调,宋青栀越发觉得恶心,“不用,我的想法都告诉了你,至于你怎么想的,是你的事,我们不用再浪费时间。”
“宋小姐可真是……冷漠刻薄,”徐晏感叹,“第一次见面,就要闹得不愉快?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处不来呢?”
“你为什么选择跟我见面?”宋青栀清泠泠的眼睛满藏寒意,已然将他那点儿心思看穿。
“你是宋家大小姐,长得也不差,陆老太太都喜欢你,我见见你,万一合得来,我也不亏,”徐晏实话实说。
宋青栀语气怀疑,“是吗?”
徐晏笑道:“不然呢?相亲不都是这样的?”
敲门声响起,服务员进来上菜,打断两人的话。
气氛古怪,服务员看看两人,自顾自地上完菜,就离开。
徐晏劝道:“来都来了,宋小姐,一顿饭的面子都不给?”
宋青栀,“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想跟你吃这顿饭。”
她要走,徐晏按住了门把手,摆明了不让她离开,一定要跟她吃这顿饭。
宋青栀往后退开两步,拧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晏一派温和良善的笑,“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说了想让宋小姐赏脸一起吃个饭啊!”
他很有耐心,像是在跟宋青栀玩游戏。
宋青栀,“只是吃饭?”
徐晏做了个绅士的请的手势,“当然。”
宋青栀重新坐下,在徐晏坐下时,借着餐桌的遮挡,快速发了两条信息。
服务员再次进来上了酒,徐晏起身给宋青栀倒了半杯。
徐晏热情道:“六位数一瓶的好酒,宋小姐尝尝看。”
宋青栀端着酒杯,“对于我这种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可是品不了这么贵的酒。”
徐晏,“总有第一次。”
他举杯递向宋青栀的方向,宋青栀与他碰杯,徐晏收回手,酒入口的同时透过玻璃杯在看宋青栀。
宋青栀将酒杯慢慢送到嘴边,酒香气浓郁,酒液碰到嘴唇时,她扫一眼徐晏,徐晏仰头时,宋青栀已然放下酒杯。
如若不是徐晏突然向她道歉,她不会笃定徐晏要耍花招。
她挺想看看徐晏要做什么,他是不是和周航一样受人指使。
徐晏有意无意地说:“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有人在你面前提你在乡下的十五年?怎么,过得很不好?”
宋青栀问,“你认识周航吗?”
徐晏表情微变,“好端端地怎么提到他?我认识啊!”
宋青栀好笑,“那你应该知道他断了双腿在家躺着吧?”
据周航说他是被宋青栀打断的腿,可他没有证据,没证据的事,没人信。
可宋青栀突然提到这事儿,徐晏莫名生出几分警惕,“怎么?你想说是你做的?”
宋青栀不答反问,“你要试试看吗?”
故弄玄虚,往往让人生出猜忌,顾虑之余,又不免戒备。
徐晏笑出声,“真是你的话,那你还真是够厉害的。”
他说完话,有人敲门,默认是服务员,直到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沈岚川。
宋青栀联系的是沈佳佳,乍一看见沈岚川有点意外,但似乎又合乎情理。
“三少,”徐晏震惊于沈岚川闯进包厢的举动,恭敬招呼之余,忍不住转头去看宋青栀。
“宋小姐,佳佳说你在这儿,让我过来接你,”沈岚川眼神凌厉地扫过徐晏,看宋青栀时却颇为温和。
“徐少留我吃饭,菜都上了,还没吃两口,这么走了怕是不合适,”宋青栀微微一笑。
沈岚川问,“你想吃这饭吗?”
宋青栀摇头,苦恼道:“不想啊!可徐少非要留我。”
沈岚川转头去看徐晏,“是吗?”
有的人,不怒自威,震慑力十足。
徐晏懵逼之余,冒了一层冷汗,“长辈们的安排而已,我总不能招呼不周。”
沈岚川善解人意,“这么说来,饭确实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