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神相 第8章 语言的学习

“Akala menoha？“（你说什么？）

“menoha takala！“（我说什么！）

李小白抓狂地扯着头发，在营地里转圈：“这鸟语也太难学了吧！简直是要人命！我连中原话都没学利索，现在又来这个！“

郭璞在一旁憋笑：“这是山海大陆最简单的苍鹰族语言。若你连这个都学不会，以后怎么与其他种族交流？“

“最简单？“李小白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夸张地垂头丧气，“那最难的是什么？难不成还有比这更难的？“

“龙语。“许逊头也不抬地说，手中正写着一行行古怪的符号。符文在纸上仿佛有生命一般，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他们已经在前往朱雀峰的路上走了七天。每天除了赶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各族语言。按照库萨克的说法，守护者必须掌握九大种族的语言，这是开启朱雀峰图书馆的关键。

“就不能找个通晓九族语言的翻译官吗？“李小白抱怨道，“我感觉我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语言不只是沟通的工具，“黄钰儿解释道，她正在研读一本古籍，“它还承载着种族的文化和智慧。想要真正理解一个种族，就必须掌握他们的语言。正如老子所言：'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真正的智慧，往往藏在语言的背后。“

“话说回来，“郭璞凑到许逊身边，眼中带着好奇，“你小子学得挺快啊。连我们草原人学苍鹰语都要一个月，你居然三天就入门了。“

许逊放下笔，谦虚地笑道：“可能是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天马突然躁动起来，发出警惕的嘶鸣声。五匹天马同时抬头望向天空，耳朵警觉地竖起。

“怎么了？“黄钰儿安抚着自己的坐骑，轻声问道。

许逊警觉地站起身，手按剑柄：“有东西过来了。“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细微的变化。

树林沙沙作响，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那人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翼展足有三米宽，翅膀覆盖着闪亮的青色羽毛。他转眼间就落在营地中央，带起一阵旋风。

“苍鹰族人！“郭璞低呼，眼中满是惊讶。

苍鹰族在山海大陆是知名的高傲种族，他们居住在高山之巅，很少与外族交往。能够见到一位苍鹰族人如此突然地造访，实在是罕见的事情。

来者收起翅膀，行了一个古怪的礼：右手抚胸，左手上举，微微低头。“menata kolaha，许逊大人。“（很高兴见到您，许逊大人。）

许逊一怔，下意识用苍鹰族语答道：“Kolaha，请问你是？“（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阿云，是朱雀峰的信使。“来者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峰主让我交给您的。“

许逊接过信，拆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信中的文字不是普通的汉字，而是一种古老的符文，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怎么了？“黄钰儿凑过来，关切地问。

“朱雀峰出事了。“许逊递给她信件，语气凝重，“图书馆的结界正在崩溃。“

黄钰儿接过信，仔细查看后，震惊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文字？我从未见过。“

“这是远古守护者的密文，“许逊解释道，自己也对突然能读懂这种文字感到惊讶，“奇怪的是，我竟然能看懂。“

“这么巧？“李小白嘀咕，眉毛挑得老高，“我们刚要去，它就要塌？这也太巧了吧！“

阿云神色凝重：“不是巧合。自从您觉醒守护之力的那天起，整个山海大陆的法则就更加不稳定了。就像一个生病的人，症状会忽然加重一样。“

“所以说，“郭璞分析道，“这其实是在逼我们加快速度？“

“与其说是逼迫，不如说是命运的安排，“阿云严肃地说，“所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山海大陆的存亡之机，或许就在此一举了。“

许逊点头：“没错。我们必须在图书馆彻底崩溃前赶到。“

“可是，“李小白看了看天色，担忧地说，“天快黑了。这荒郊野外的，夜路难行啊。“

阿云展开翅膀，青色的羽毛在落日余晖下熠熠生辉：“我可以带一个人先走。“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去。“许逊站出来，语气坚决，“我需要先了解情况。你们赶路时小心，特别是...“

“特别是小心那些说着鸟语的家伙，对吧？“李小白打趣道，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许逊笑了：“是啊，毕竟你连最简单的鸟语都学不会。“

“喂！“李小白假装恼怒，“我可是在努力学习！等我掌握了，你们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黄钰儿走近许逊，眼中满是担忧：“一定要小心，图书馆的结界崩溃，肯定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未必安全。“

“无妨，“许逊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老子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看似危险的地方，往往蕴含着机遇。“

笑声中，阿云一把抓住许逊的肩膀，展翅高飞。营地很快变成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视野中。许逊感受着凌冽的风吹过脸庞，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许大人，“飞行中，阿云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您真的一周就学会了我们的语言？“

“差不多吧。“许逊说，“我发现只要把你们的语言和风的声音联系起来，就很容易理解。每个音节都像是风吹过不同地形的声音——树梢、草地、山谷、湖面...“

阿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差点忘了扇动翅膀：“您...您是怎么发现的？“

“猜的。“许逊耸耸肩，“我注意到你们说话时的声调变化，很像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刚开始只是试着模仿，后来发现真的有规律可循。“

“难怪峰主说您与众不同。“阿云感叹道，眼中充满敬意，“确实，我们的语言就是模仿风声创造的。几千年来，我们与风为伴，从风中汲取智慧。但这个秘密，已经有三百年没人知道了。“

许逊若有所思：“三百年...又是这个数字。三百年前守护者消失，三百年来无人懂得苍鹰语的秘密...这绝非巧合。“

“您说什么？“

“没什么。“许逊转移话题，“还有多远？“

“快到了。“阿云指向前方，“看，那里就是朱雀峰。“

云层散开，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眼前。但让许逊吃惊的是，整座山峰竟然漂浮在空中！山脚下没有任何支撑，与地面之间有数百米的距离，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中，如同一座空中岛屿。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逊震惊地问道，虽然他已经见过不少奇异景象，但这种违反常理的现象仍然令他惊讶不已。

“朱雀峰一直都是漂浮的。“阿云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传说这是上古时期仙人留下的法术。朱雀代表南方，属火，火性向上，所以朱雀峰自然而然地漂浮于天地之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最近，山峰的位置越来越低了。“阿云指着山脚，“您看，那些云雾。那不是普通的云，而是空间裂缝，山峰正在慢慢坠入虚空。“

许逊看向山顶，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若隐若现，檐角高翘，形如朱雀展翅。整座宫殿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从远古时代传承至今的遗迹。

“那就是图书馆？“

“是的。“阿云说，语气变得肃穆，“里面藏着山海大陆所有种族的典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内至心法，外至武艺，无所不包。“

“所有种族？那岂不是...“

“对，包括龙族的。“阿云点头确认，“龙族向来高傲，很少与外族分享知识。但在朱雀峰图书馆里，他们最珍贵的典籍都有收藏。“

许逊心中一动：“等等，你们知道我要学习九大种族的语言？“

阿云微微一笑：“峰主说，您迟早会问这个问题。“

“那峰主现在在哪？“许逊追问，对这位神秘的峰主越发好奇。

“很抱歉，“阿云的语气突然变得神秘，“这个问题，您得自己去找答案。正如老子所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有些答案，必须通过自己的体悟才能获得。“

说话间，两人已经降落在山顶平台上。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等在那里。她约莫二十岁年纪，容貌清丽，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最特别的是她的双眸，瞳孔呈现罕见的紫色，如同两颗紫水晶镶嵌在眼眶中。

“欢迎来到朱雀峰，守护者大人。“女子行礼，动作优雅而庄重，“我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小蝶。“

“你好。“许逊还礼，“能带我去看看图书馆的情况吗？“

“这边请。“

许逊跟着小蝶走进宫殿，却发现阿云没有跟来。他回头看时，平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仿佛阿云从未存在过一般。

“阿云呢？“许逊疑惑地问。

“他有其他任务，“小蝶解释道，“峰主派他去接您的同伴了。“

许逊点点头，继续跟着小蝶前行。宫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像是另一个空间。走廊两侧是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典籍，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这些都是普通的书籍。“小蝶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重要的典籍在内殿。“

“内殿？“

“是的。“小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扇青铜大门，“就在那里。“

许逊走近大门，发现上面刻满了奇异的符文。那些符文似乎在流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构成一个复杂的结界。

“这是...结界？“

“没错。“小蝶说，“这扇门上有九道结界，分别对应九大种族的力量。只有同时懂得九种语言的人，才能解开它们。“

“每道结界代表一种语言？“

“不仅是语言，“小蝶摇头，“更是对那种族本质的理解。语言只是入门，真正的关键在于感悟其中的道理。正如老子所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文字之外，有更深层的含义。“

许逊摸着门上的符文，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这些符文在呼唤着他：“所以我必须学会所有语言？“

“是的。“小蝶说，“而且要快。“

“为什么？“

小蝶指着一道裂缝：“您看，结界正在崩溃。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许逊凑近观察，发现青铜门上确实有几道细小的裂痕，从中渗出一丝丝黑色的雾气，看起来十分诡异。

“如果结界崩溃会怎样？“

“里面的典籍会化为灰烬，山海大陆最后的记忆也会消散。“小蝶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到时候，就真的没人记得这片大陆曾经的样子了。所有的知识、历史、文化都将永远消失，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

许逊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那现在可以开始学习了吗？“

“当然。“小蝶转身，“跟我来。“

她带着许逊来到一间小屋，里面只有一张石桌和一把椅子。房间简朴得出奇，与外面华丽的宫殿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

“语言室。“小蝶说，“也是三百年前那位守护者学习语言的地方。“

许逊在石桌前坐下。桌面上突然浮现出一行行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在跳动，闪烁着各色光芒——有如风般流动的青色、如火般热烈的红色、如水般流畅的蓝色、如土般厚重的褐色、如金般耀眼的黄色...

“它们在和您打招呼。“小蝶说，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许逊试着用意念去感受那些符文，竟然真的听到了一些声音：风声、水声、雷声、火焰的噼啪声...“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九大种族的语言，其实就是自然的声音？“

小蝶惊讶地看着他：“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许逊说，“就像苍鹰族的语言来自风声一样，其他种族的语言应该也是模仿自然创造的。风、火、水、土、雷、光、暗、金、木，九种自然元素，九种语言。“

小蝶沉默良久，眼中满是震惊：“看来峰主说得对，您确实与众不同。正常情况下，悟出这个道理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峰主到底是谁？“许逊再次问道，对这位神秘人物越发好奇。

小蝶转身走向门口：“您专心学习吧，很多问题的答案就在这些符文中。《德道经》不是说'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吗？有些知识，不是靠别人告诉，而是靠自己悟出来的。“

“等等！“许逊叫住她，“你说这里是三百年前那位守护者学习的地方，那他...“

“他学了整整一年。“小蝶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许逊看着桌面上跳动的符文，握紧了拳头：“一年太久了，我只有一个月。“

石桌突然发出一阵轻颤，更多的符文涌现出来，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这些符文繁复而古老，却蕴含着某种节奏和韵律，如同大自然最原始的语言。

许逊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符文上，闭上眼睛，开始尝试用心去感受每一种符文的脉动。在他的意识中，这些符文如同活物一般，带着各自的情感和温度。风的符文轻盈灵动，水的符文流畅柔和，火的符文热烈奔放，土的符文沉稳厚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许逊完全沉浸在符文的世界中，忘记了外界的一切。他的脸上不时浮现出惊讶、困惑、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正在经历一场精神之旅。

远处，小蝶站在走廊尽头，望着那间小屋，低声说：“峰主，您说得对，他真的来了。“

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闪过，带起一阵淡淡的风声：

“telaka menoka，开始了。“（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