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神相 第7章 探索的起步

“你说什么？山海大陆正在消失？“许逊握紧了手中的玉简，眉头紧锁。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间溜走。

库萨克站在石洞的壁画前，木杖轻点壁画上一个逐渐模糊的图案。这位老者看起来年过古稀，却目光如电，精神矍铄。他一头银发梳成古怪的发髻，身着粗布麻衣，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气息。

“这片大陆，正在一点点消散。“库萨克的声音如同山间的回音，带着沧桑与忧虑。

“消散？“李小白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大陆怎么会消散？难道是沉到海里去了？“

“闭嘴！“郭璞给了他一个暴栗，“让长者说完。“

李小白捂着头，小声抱怨：“每次都打我头，我这脑袋都要被你打笨了。“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笨，“郭璞忍不住笑道，“打一下权当给你醒醒脑子。“

壁画前的火把跳动，影子在石壁上摇曳。许逊注意到，壁画上的图案确实比他上次来时淡了几分。那些描绘山脉、河流的线条，仿佛正在被时光慢慢抹去，就像是一幅被阳光暴晒的彩画，色彩逐渐褪去。

“三百年前，“库萨克的声音回荡在洞中，打断了两人的玩笑，“山海大陆有九座圣山，每座山都有一位守护者。“

黄钰儿从角落的书架上抽出一本羊皮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我找到了相关记载。九座圣山分别是：朱雀峰、青龙岭、白虎山、玄武谷...“

“等等，“许逊突然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因为它们来自你的家乡。“库萨克意味深长地说，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许逊的灵魂，“山海大陆，本就是由九州大地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洞中一片寂静，只有火把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众人都被这个信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许逊缓缓说道，试图理清思绪，“我们脚下的土地，其实是...“

“是的，“库萨克点头，长须微微颤动，“这里曾是上古蓬莱仙境的一部分。当初道祖老子修成金仙后，曾携弟子踏遍九州，在天地灵脉处设下九座仙山，以蓄积灵气，维持大道平衡。“

“我的天！“李小白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那我岂不是在神仙住过的地方放了一个屁？“

“啪！“郭璞又是一个暴栗，“能不能严肃点！这可是关乎天地存亡的大事！“

“又打我！“李小白委屈地揉着脑袋，抱怨道，“谁让你们说这么玄乎的事情，我一紧张就爱说笑话嘛！“

黄钰儿强忍笑意，继续翻看卷轴：“据记载，九位守护者共同维持着山海大陆的稳定。他们掌握了天地五行之力，能够调和阴阳，平衡五行。但三百年前，他们突然离奇失踪，大陆就开始慢慢消散。“

“消散的具体表现是什么？“许逊问道，他的心思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

“你还记得来时的路上，那片怎么也走不出去的迷雾吗？“库萨克说，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就是消散的开始。空间在扭曲，法则在崩坏。正如老子所言：'道法自然'，而今自然之道被扰乱，万物皆无所依归。“

许逊回想起穿越迷雾时的诡异感觉——时而前行，时而后退，明明看到的目标就在前方，却永远无法接近。那种违背常理的感受，让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那片迷雾确实古怪，“黄钰儿点头附和，“我们走了整整一天，却始终在原地打转。若非遇到那只会说话的狐狸引路，恐怕至今还在里面。“

“等等！“李小白瞪大眼睛，“什么会说话的狐狸？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当时你已经精疲力尽，睡着了，“郭璞解释道，“我们把你绑在马背上，你还呼呼大睡，还说梦话呢！“

“我说什么了？“李小白警觉地问。

“说什么'小狐狸真可爱，让我摸摸你的尾巴'之类的话，“郭璞坏笑道，“你还伸手乱摸，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李小白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那是...做梦嘛...“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库萨克继续说，声音变得更加凝重，“最可怕的是，人们的记忆也在消散。关于山海大陆的记忆，正在一点点从所有人脑海中淡去。“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中原从未听说过这片大陆，“许逊恍然大悟，“尽管它与九州有着渊源。“

“等等！“黄钰儿突然惊呼，她的手指停在了卷轴的一段文字上，“我发现了一个预言。“她快速翻动卷轴，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当山海大陆即将彻底消散时，新的守护者将会出现。他们必须在九座圣山重新点燃守护之火，否则...“

“否则什么？“李小白紧张地问，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

“否则整个山海大陆都会坠入虚空。“库萨克说着，敲了敲地面，声音沉重如山，“包括我们现在站立的这片土地。“

洞中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尝试理解这个巨大的信息。

“所以，“许逊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天晚上修炼时的蓝光又出现了，如同星辰的光芒从肌肤之下透出，“您认为我可能是...“

“你是第一个在三百年内能引动守护之力的人。“库萨克郑重地说，目光炯炯地盯着许逊的双手，“这种力量，正是守护者的标志。“

“那其他八个守护者呢？“郭璞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是否也已经觉醒？“

“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库萨克说着，转向许逊，“但在那之前，你需要了解这片大陆的一切。地形、种族、语言、文化，每一样都不能少。正如《德道经》所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唯有了解世界，才能守护世界。“

“为什么？“许逊问道，尽管心中已有所猜测。

“因为守护者不仅要守护土地，更要守护生活在土地上的人。“库萨克语重心长地说，“老子云：'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此言非是圣人无情，而是圣人心怀苍生，不以私情废公义。作为守护者，你必须超越个人爱憎，以天下为己任。“

许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从哪里开始？“

库萨克用木杖在地上画出一个简单的地图：“从最近的朱雀峰开始。那里有一个远古图书馆，藏有关于山海大陆最完整的记载。“

“路远吗？“李小白问，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尽管他总是打趣开玩笑，但面对真正的挑战，他从不退缩。

“用你们的脚程，大概...“库萨克算了算，“三个月。“

“啥？“李小白跳了起来，表情夸张地瞪大眼睛，“走路要三个月？那得走到什么时候去！莫非还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

“谁说要走路了？“库萨克神秘一笑，转身走向洞口，“跟我来。“

众人跟着他来到山顶。月光下，五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正在悠闲觅食。这些马儿不同寻常，它们的鬃毛如同绸缎般飘逸，四蹄闪烁着银光，最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的背上隐约可见一对小小的翅膀状突起。

“这是...“黄钰儿惊讶地说，她的眼睛因惊讶而睁大，“传说中的天马？“

“没错，“库萨克说，“它们是守护者的坐骑。“

李小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又凑近去看：“真的会飞吗？我从小就梦想着能骑着马在天上飞，就像神话传说中的仙人一样！“

“它们确实会飞，“库萨克笑道，“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它们。天马有灵性，只认可有缘人。“

许逊走近其中一匹马，手还没碰到马头，那匹马就主动蹭了过来，温顺地低下头。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他的手掌流入体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联系在瞬间建立。

“它认可你了。“库萨克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可是...“许逊迟疑道，回头看着其他人，“我们又要分开了？“

黄钰儿抚摸着另一匹天马：“谁说的？我也要去。“

“我也去！“李小白兴奋地举手，已经开始尝试爬上其中一匹天马的背，“我可不想错过这样的冒险！“

“算我一个。“郭璞说，他的目光坚定，“这或许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使命。“

库萨克笑着摇摇头：“天马认可谁，谁才能骑。强求不得。“

话音刚落，剩下三匹天马也凑了过来，分别蹭向黄钰儿、李小白和郭璞，似乎在表达友好和认可。

“哈哈！我就知道我是有仙缘的人！“李小白欣喜若狂，终于成功爬上了天马背，“看来天马也有识人之明啊！“

“看来它们已经选好了主人。“库萨克说，指了指剩下的最后一匹，“最后这匹，就留给有缘人吧。“

“有缘人？“许逊问，“还会有其他人加入吗？“

库萨克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远方，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命运交汇点。

“等等，“李小白突然说，神情变得少有的严肃，“我们就这么走了，那黑暗降临的预言怎么办？“

“有时候，“库萨克说，声音中带着古老的智慧，“寻找答案的过程，就是准备战斗的过程。老子有言：'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明白力量的根源，掌握知识的源头，方能成为天下的依归。“

月光下，五人一马的身影拉得很长。许逊望着远方，朱雀峰的方向，一轮血月正在升起，给天际线染上一层不祥的红色。

“我总觉得，“他低声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黄钰儿握住他的手：“管它简不简单，我们一起面对。就像老子所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再难的事，也要一步一步去完成。“

“还有我们！“李小白和郭璞异口同声。李小白补充道：“虽然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患难与共的道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许逊看着面前的伙伴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或许，这就是库萨克说的，守护不仅是守护土地。

远处，一声悠长的狼嚎划破夜空。李小白打了个哆嗦：“狼...不会吃天马吧？“

“放心，“郭璞笑道，“天马会飞。“

“会飞？“李小白眼睛一亮，“那我们岂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他胯下的天马突然扬起前蹄，把他摔了下来。李小白重重地摔在草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哎哟！这畜生怎么回事？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看来，“黄钰儿忍俊不禁，“你得先学会骑马。“

众人大笑。笑声中，五人一马踏上了前往朱雀峰的路。这是一段未知的旅程，但许逊知道，无论前方有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库萨克站在山顶，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掏出一枚古朴的铜镜，镜面上映出九座山峰的虚影。

“第一位守护者已经觉醒，“他对着铜镜说，语气中带着期待与忧虑，“计划可以开始了。“

镜中闪过一道血光，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很好，让我们看看，这个年轻人能不能承担起这个重任。“

“他会的，“库萨克说，眼中充满信心，“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月光下，库萨克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中。只有那句话还在风中回荡：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