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念永恒 第114章 血月劫起

薛枫趁机冲进宝殿，只见中央的因果轮正在疯狂旋转，轮心处一颗血色水晶悬浮，里面封存着无数众生的前世投影。他运转慧眼，世界瞬间分解成无数发光的粒子，因果轮的轨迹在粒子层面显露出破绽，每一道因果链，都连接着一个平行空间投影。

薛枫剑指凝聚出粒子光刃，这是他结合佛理与功法创出的“破相剑”，剑光闪过，因果轮上的业力符文纷纷崩解。血色水晶发出刺耳的尖啸，里面的前世投影如泡影般破碎，

无垢禅师突然出现在殿外，手中玉拂尘已变成血色，眼中布满血丝：“你竟敢毁我佛门根基！没有因果宝鉴，众生如何畏惧业力，如何修得成佛？”

薛枫擦去嘴角血迹，剑尖指着破碎的因果轮：“真正的佛理，不是用因果枷锁困住众生。《心经》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无垢禅师，你连‘神识烙印’都勘不破，又谈何破执去相？”

无垢禅师猛然一震，血色拂尘应声而断，他看着自己掌心的烙印，忽然大笑流泪：“原来...原来我才是着了相的那个...”。

血月如泣，悬于普兰寺大殿飞檐之上。铜铃在腥风中碎成齑粉，血河幻界突显，三千鎏金佛像眼瞳渗出黑血，十二根盘龙柱上的经文字符正被血色蚕食。薛枫的星纹道袍猎猎作响，忽闻身后衣袂破风之声，白樱雪的天剑九式已携万点寒芒压顶而来。

“枫哥，因果链在第三尊罗汉腹内！”少女的声音混着剑气破空声，素白僧袍染着修罗血却不染腥气。薛枫抬头时恰好看见她发间银饰折射的月光，如银河落进血色苍穹，手中空冥剑忽然嗡鸣，七颗星芒自剑尖迸发，在第三尊罗汉心口勾出星图。

轰然巨响中，罗汉法相胸前裂开血口，十二条墨色锁链裹挟着修罗残魂破体而出。薛枫足尖点地倒掠三丈，袖中甩出三枚赤铜丹炉：“天玑·破妄！”丹炉化作斗大金星砸向锁链，白樱雪趁机旋身斩落，剑上的冰棱纹路突然泛起炽红，薛枫的炽念之力顺着剑气共鸣了。

“小心！它们在吞噬恐惧！”薛枫看见最先被斩断的锁链竟在血泊中重生，僧人们的瞳孔正被暗紫色侵蚀，喉间发出非人的低吟。数十具傀儡同时转头，指甲化作尺长骨刃，足尖钉入廊柱倒悬而下，腥风里裹着浓重的业火气息。

白樱雪的剑尖突然一顿。她看见那些傀儡僧人颈间缠绕着半透明的丝线，细如游丝却牵连着远处的血河，是因果链，每一根都系着他们生前的执念。“斩缘！”清喝声中，她周身浮现七柄光剑，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向丝线节点，却见斩断的丝线竟如活物般向薛枫缠去。

“用炽念灼它！”薛枫突然欺身近前，空冥剑与紫薇天罡剑相触的瞬间，他心口的星纹印记爆发出烈日般的光。白樱雪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剑柄涌入丹田，原本冰寒的剑意竟泛起暖意，眼前的因果链在炽焰中滋滋作响，被斩断的部分再难重生。

血河突然沸腾。整座寺院的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翻涌着浓稠的黑红色雾气，雾气里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是被修罗残魂吞噬的修士残魂。薛枫眼角余光瞥见殿中央的莲花座正在下沉，莲花瓣上的卍字纹已完全被血色覆盖，中心处赫然是个旋转的黑洞，正将四周的业力与恐惧吸入其中。

“是业力黑洞！”薛枫想起典籍中的记载，“慧明禅师！快开须弥芥子通道！”他反手甩出三枚镇星符，暂时定住逼近的傀儡，转身时却见白樱雪已被三条血色巨蟒缠住足踝。紫薇天罡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小雪！”薛枫的空冥剑化作七道流光斩向巨蟒，同时咬破指尖在剑身上画出血符。炽念之力顺着剑刃爆发，巨蟒发出尖啸崩解为血雾，却见血雾竟融入黑洞，让那旋涡又大了三分。白樱雪踉跄着靠过来，额间冷汗直冒：“它们在以战养战，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住。”

钟声突然响起。慧明禅师手持九环锡杖立于殿顶，袈裟上的千手观音法相光芒大作：“诸位道友！随贫僧退守藏经阁！”锡杖顿地时，虚空裂开金色裂缝，露出芥子空间特有的琉璃光芒。受伤的修士们连忙退入，薛枫拉住白樱雪的手腕：“你们先走，我要毁了这黑洞！”

慧明禅师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老衲以佛法为你护法半盏茶时间。”说罢双手结印，锡杖顶端的宝珠射出光幕，将黑洞周围十丈空间笼罩其中。薛枫趁机盘膝而坐，怀中掏出五枚玉瓶，是他早年炼制的赤阳真炎丹，此刻正需要以炽念催动丹火。

“枫哥，我为你守剑。”白樱雪站在他身前，紫薇天罡剑横握，眼中倒映着不断逼近的傀儡。这些僧人此刻已完全化作修罗形态，皮肤开裂露出底下的骨甲，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脚印。她深吸口气，突然福至心灵，方才与薛枫剑意共鸣时，她分明感受到空间在炽念中产生了微妙的褶皱。

“空间折叠...原来如此。”白樱雪轻声呢喃，指尖在剑柄上连点七下。紫薇天罡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她的身影瞬间分裂成三个，分别出现在薛枫的左、右、后方。每个残影都握着实实在在的剑，斩向傀儡时竟比平时快了三倍，剑光过处，修罗躯体如纸般被切开。

薛枫在心火中睁开眼。五枚丹药已在他掌心熔成液态，赤阳真炎顺着经脉涌入丹田，与他的炽念之力融为一体。他望着黑洞中心，忽然明悟，“炽念者，焚心不焚身，以念为火，炼尽虚妄。”当下双手结出印法，大喝：“碎星拳·焚心！”

拳风裹挟着炽火砸在黑洞上，竟发出金属相撞的巨响。黑洞表面泛起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薛枫趁此机会将液态丹药甩入其中。“凝！”随着法诀落下，丹药在黑洞内化作千万细针。

薛枫抓住白樱雪的手，将灵力注入她体内，“接下来看你的了！”白樱雪点头，眼中闪过明悟，紫薇天罡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她终于完全掌握了空间折叠之术，身影在瞬间出现在黑洞上方，七道剑光同时斩落，每一剑都斩在不同的空间节点。

血河幻界开始崩塌。血色天空如破碎的镜面，那巨大的佛像头颅像是被风吹过一般，烟消云散。殿中的佛像重新泛现金光，那些修罗傀儡在业力退散后纷纷倒地，露出底下昏迷的僧人面容。慧明禅师收了锡杖，走到两人身边，眼中带着赞许：“施主的炽念之道，竟能与小僧的佛法共鸣，当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