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哈啊~”
张承逸打着哈欠起床,他都没在意什么三国高手齐进攻擂鼓山的事。
高手能高到哪去,要是无崖子他们解决不了,干脆不要想着突破武道,找个阴凉地把自己吊死得了。
他悠哉悠哉的洗漱过后,溜溜达达的到山谷前边的院子里——
如今的天聋地哑谷已经不是过去那副植被茂密的样子了,有无崖子、苏星河、冯阿三这三位巧匠,早就变成结构精巧华美的木质建筑群了。
该说不说,绝顶高手干土木也是非常好用的,尤其是开始锻体后个个力能扛鼎,干活一个顶一百个土木师兄。
一排排穿着劲装的俘虏正老老实实的靠在墙边,想不老实都不行,被点穴了。
武道突破总是需要点耗材的,尤其是锻体,找些高手来更好处理,都省得张承逸灌功力再使用了。
锻体实验又不会要命,顶多真气散完、武功全失,死是死不掉的,说来,还是便宜他们了,真的打起来,他们纯是被随手拍死的货色。
萧峰带来的前丐帮弟子正在挨个对比这些俘虏的身份。
“师兄~”
“贱人!”
“师姐……”
哦豁,还挺热闹。
张承逸看着成稳定三角结构的逍遥三老,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无崖子这老货从无量山回来就郁郁寡欢,干活虽然没落下,可每天唉声叹气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烦。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他继续玉玉下去了。
至于会不会被分成两半或者被天山童姥抱着脑袋坐船离开什么的,那就不知道了。
他们三个,师姐九十六,师弟九十三,师妹八十八,三个人加起来都快三百岁了,还在纠结什么感情问题,实在是有点难绷。
“小友。”无崖子看到张承逸走过来如释重负,一边打招呼一边过来。
被俘虏到现在还没办法使用内力的李秋水娇哼一声,直勾勾的看着张承逸。
旁边容貌清秀可爱的天山童姥用要吃人一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贱人,她是昨天下午到的,一直派人盯着中原和某位贱人的她,比丐帮还提前发现问题,带着灵鹫宫的弟子昨天下午就到擂鼓山附近了。
她倒是爱惜部下,竟然一个人先行试图潜入擂鼓山,结果和李秋水一样被俘虏。
她们俩算是老大别说老二,全都被点了穴、封了内力,旁边聋哑门弟子盯着,根本打不起来。
张承逸倒是没有理会两个老太婆,边向正堂走,边笑道:“她们两个等我走了之后,你可小心点别被她们吃了。”
什么恩怨纠葛,说到底跟他没关系,只要无崖子看得开,他不想掺合人家的感情事里面去。
“哎”
无崖子喟叹一声,道:“小友什么时候去‘闭关’?”他近来感觉到恩人要离开了。
“后天,我和萧峰去东京赴约,之后就准备寻一处地方闭关了。”
张承逸毫不拖泥带水的给出答案,他就没想去了东京还回来。
实战都练的差不多了,在不用内力、调低体质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徒手在宽阔环境下一个打五个,要是有器具,或者在比较复杂的环境里,来回周旋打十个也不成问题。
倒是函谷八友不断搜集来的各类武功给了他不少惊喜,不管是铁布衫、铁砂掌、铁档功这类比较普通的武功,还是龙象般若功、神足经、易筋经这类神功,多多少少都会对身体有所增幅。
这是经过谷内众多高手测试的,唯一遗憾的就是他自己很多神功练不成,只能看看热闹。
毕竟是开挂加点出来的,学武时间尚且还不到一年,这具猎户的身体也并非什么天才,资质属实有些差,根本学不来。
像是一阳指、六脉神剑或者乾坤大挪移这种光靠内力多就能练成的功夫,反倒没什么意义,因为不涉及身体的变化,更多的是内力的应用。
他光靠平A就能无敌,学一些乱七八糟的技能有啥用,等将来再说吧。
无崖子沉默了好一会,坦言问道:“小友将来还会回来吗?”
“一定。”张承逸站稳脚步。
他心里是稍微有些留恋的,或许是对完全陌生的新世界感到不适?从已知走向未知总是需要勇气。
一是确实有些腻了当大侠和神仙的日子,二是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本体到现在还孤零零的挂在世界之外,光靠登陆不同世界里面的‘游戏’,他能发挥的太少太少,而且感官差距很大。
如果想重新做人,有朝一日回到故乡,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具合适的身体把自己放进去。
留在天龙显然是不行的。
但,偶尔回来看一看,总是能行的。
“武道,就交给你们了。”张承逸看着表情有些黯然的无崖子,认真道:
“我们未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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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汴梁皇宫,崇庆殿后阁,灯火通明。
太皇太后高氏正襟危坐,一旁的皇帝赵煦安静的陪着,殿外佩戴兵刃的甲士四处巡视,大内高手们潜伏在阴影各处。
“呼!”
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殿内却忽的多了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哗啦!”外面的甲士持兵刃进入,眨眼间便把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内高手拦在太皇太后与皇帝的身前。
“陛下何故如此紧张?”
汉子神情自若,“张某可是遣人过来送过信函的。”
“金山游侠,张承逸!”
“拿下!”领头的甲士一声令下,所有人齐齐出手。
“哐当!”
兵刃交错,扑了个空,此人竟如同鬼魅一般来到皇帝近处,反倒让大内高手有些投鼠忌器。
还没等有任何交谈,张承逸便把皇帝赵煦提了起来,他只是抬手一拍,掌力呼啸而过,甲士们便撞破门窗飞了出去,他闲庭信步的带着俘虏向外走去。
一步便能跨出十数米,眨眼间便来到院子里,禁军与大内高手们涌出阁内。
张承逸却并没有跑远,而是跳到了屋顶上,松开手之后,从腰间拽下酒葫芦递过去,单手指着天上的月亮,道:“陛下,今日请你赏月、饮酒。”
赵煦由于平日便做骑高头大马破阵杀敌、统兵百万攻破上京的梦,在屋顶还站得稳,被俘虏的情况下,他都是没有多么慌张,冷着脸道:“官家不与贼子共饮。”
“快快救下我的孩儿!”太皇太后高氏被扶着出了楼阁,大声说道。
大内高手们如同跳蚤一样要跳上来,在阴影中站着的萧峰往前一步,真气一放一收,大内高手们便又噼里啪啦落了满地。
“哈~”
张承逸并没有因为赵煦的态度动怒,他拔下塞子,悠然自得的饮了一口无崖子酿的果酒,然后随手一掌。
“轰!”
不远处的空地上被掌力轰出一个深深的巨大掌印来,地面摇晃,慌张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身体本就不好的太皇太后面色惨白已然站不稳,险些没有直接跌坐在地上。
赵煦忍着内心的惊恐,竭力想要保持平静,可到底还是流露出了慌张与茫然的表情,他心中盘算着要如何为朝廷讨伐擂鼓山的事情开脱。
谁知,张承逸却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萧峰,道:“这就是皇帝。”
“这宫里御林军指挥是太皇太后的亲信,内侍太监的头是太皇太后的心腹,这朝廷文武大臣,也都是太皇太后指派的。”
“今日,我要邀他,也是要到太皇太后住的崇庆殿后阁。”
“若是太皇太后不乐意,这小皇帝便只能乖乖的坐在皇位上当个泥塑。”
赵煦眼里闪过屈辱的神色,想呵斥对方,却半个字说不出来。
刚才那一掌之威,几乎毁掉了他对武功的认知与反抗的勇气,即便再怎么想要上战场,他也只不过是个待在皇宫的‘皇帝’而已。
萧峰不语,看着赵煦,心中闪过思绪:【不似人君】。
“嘿~”张承逸还在继续说,“时代变了,老萧。”
“以你我的武功,天下没有一处险阻之地,便是这皇宫,也是说来就来,想走便走。”
他说话,可没有避开旁人,声音并不小,下面的大内高手和甲士们听着,没有一人敢发声。
“侠以武犯禁,可若是武功便是这天下的规矩,又该如何呢?”
他捏着酒葫芦与月对饮,然后放声笑道:“拳,便是权。”
“老萧,你没忘了吧?”
“临别之前,我有一言要送给你。”张承逸将所剩一半的酒葫芦抛过去,指着赵煦,道:
“彼可取而代之!”
“江湖路远,日后相见!”
说罢,他脚下轻轻一点,人便倏地升上高空,真气沿着下肢的经脉穴道有序放出,在无崖子研究出来、被他命名为舞空术的轻功加持下,宛如腾云驾雾一般,在月色笼罩,众目睽睽之下,凌空飞出了皇城。
萧峰望着空无一物的半空,心思百转,不知为何,想到刚才皇帝那副窝囊样,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被打破,又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
【彼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