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只要他变成正常人,只要他没有爱上女主,只要他远离京城,那么应该就会摆脱原书里的凄惨结局,余生平坦顺遂吧?
直到现在,她都还清楚的记得那日他离京时的情景。
少年披上战袍翻身上马之前回头望向了她,眼里有不舍,有依赖,更有某种她看不懂的深沉执念。
“姐姐,你会等我回来吗?”
“自然。”她违心的哄骗他,“等再相见之时,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姐姐,一定要等我回来!”少年隔着人群大喊,声音被寒风揉碎,却重重砸在时铼心上。
因为她知道,她与他是不会有再见之时……
“姐姐。”
委屈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看着不知何时凑近于眼前的俊颜,时铼呼吸微微一紧。
原书中关于他的描写其实只有一句话:少年眉目如画,若非痴傻,必定风华绝代。
此时眼前的他,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姐姐,我不想再困在这里了,你带我走,好吗?”
赵昀颛的声音里渗进了几分小心翼翼的乞求。
时铼的心瞬间就软的不行,“好,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
带着赵昀颛离开这里,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住所。
“姐姐。”一进门,赵昀颛伸手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撒起了娇,“姐姐,不要再丢下阿颛,好吗?”
在他的心智没有补全之前,他总是喜欢这样向她撒娇,而她当时也确实是把他当成了弟弟,所以也就没有加以阻止。后来他变成了正常人,还是会经常对她撒娇,理由是习惯了,要给他时间慢慢改,她便也信了几分。
现在……看着个子又拔高了许多的他,她突然间觉得,不能再放任他了。
伸手推了推他。
果然。
下一秒她浑身一僵。
本该是亡魂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滚烫的体温?
视线下移,落到地面。
他的影子清楚可见!
还有,刚才在回来的时候,他是怎么知道打开车门和系安全带的?
一连串的疑点,让时铼心生警惕。
“你是怎么死的?”她问。
“毒酒毒死的,”赵昀颛再次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姐姐,那酒好苦,比不上阿颛心里的苦。他们都说,姐姐你不要阿颛了……”
“你究竟是谁?”时铼打断他的话,并后退了两步。
赵昀颛怔了怔,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后将左手摊开,伸向了她,“姐姐你还记得这个吗?”
在时铼面前摊开的手心里,有一个五角星形状的烙印。
看着那个烙印,时铼沉默了。
那是她之前为了修补他的心智,用自己的精血烙下的,是做不了假的。
赵昀颛逼近她,“姐姐,那杯酒是真的很苦,可想到,只要喝下它就能再见到姐姐,我就全部一口喝了。”
时铼心弦一缩,随之像被细针扎过般,泛起了疼。
于是问他:“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赵昀颛轻挑下剑眉,反问她:“听姐姐这话,是不打算收留我了?”
时铼只说了一个我字,就被赵昀颛一把拉过,困于怀中。
“姐姐,你答应过等我的,也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再丢下我……你为什么要毁约?”又怎么可以毁约!
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哄骗他离开京城,远离男女主,确实是说过那些话,时铼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她支支吾吾了起来:“这个……呃,这……我,我没说要毁约……”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赶我走?还是说,姐姐有了新的弟弟?”
“没有,“时铼一口否定,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下头,“事实上我是有一个弟弟,但我恨不得他早点死……”
“姐姐,我帮你弄死他,你留下我好吗?”赵昀颛可怜兮兮的说道。
时铼知道自己被拿捏了。
明知道眼前的他已然不是记忆中那个瘦弱可欺的少年,可在对面他低声下气的乞求,自己就是会没出息的心软。
“我可以留下你,但你得保证能像以前那样听话。”
赵昀颛点头:“我将以姐姐唯命是从。”
“你这身打扮在这里不适合。”时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你愿意脱下这身锦袍,换上这里的男装吗?”
这货还真是独得老天恩宠啊。脸蛋长得妖孽倾城就算了,身材也是好的让人想犯罪……
赵昀颛笑了起来:“我说了,我以姐姐唯命是从,只要你开口,别说换上这里的男装,就是让我什么都不穿,我也不敢不从。”
脑海里时铼一愣,随后瞪大眼,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读心术了?
轻咳一声,她板起脸,“我当初花那么多钱给你请的夫子,你就给我学会这些市井言辞?”
在教会赵昀颛怎么使用热水器,以及认识什么是洗发露和沐浴露后,时铼让他先洗澡,她出去帮他买两套合适的男装。
拐出老巷,来到繁华的大街,她找了一家潮流男装店。
拿起一件浅灰色的长袖衬衫,正想象着赵昀颛穿上的效果,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回过头,她看到了沈临川。
沈昨川看向她手中的衬衫,问道:“时小姐,你这是给谁买衣服?男朋友吗?”
秀眉不自觉的轻皱了一下,“沈队长,你又跟踪我?”
那是否意味着,他也看到了赵昀颛?
沈临川也不否认:“监视和保护案件关键证人或嫌疑人,是我们的职责之一。还请时小姐勿怪。”
时铼扯唇讪讪一笑,“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嫌疑人。”
沈临川单刀直入的问道:“一个小时前,跟你一起回家的长发年轻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时铼对他这种监视的行为很是恼火,但碍于对方的身份而不好发难。
“他是我弟。”
“据我所知,你弟江商现在隔壁G市赌马,且他的身高只有177。”
“我早已不是江家人,”时铼冷冷的说,“所以,我和江商不是姐弟,而是仇人。”
“刚才那个长发男人到底是谁?”
沈临川近乎审讯的口吻让时铼心生几分反感,默了一瞬,她倏地朝他挑眉一笑:“好吧,我招。他是我想不择手段得到男人。”
“沈队长,是不是只要他不报警,那么我对他所做的强制爱就不算犯法了。”
沈临川:“……”
故意将手中的灰色衬衫往沈临川眼前抖了抖,“沈队长,我想再买一个项圈和一条长链,跟这件衬衫配套,你知道哪里有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