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在半醉半醒中思考到这一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而此时,街道上一个路过背着一把沾上血迹污垢银剑的人族青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时候,便是她第一次见到樱木岛生的时候。
一时间,她竟有了这样一种错觉,似乎她接不下他一剑,这种荒唐的想法让她自己也觉得不可理喻。
问这世间,还有谁是她的对手,可是刚刚看到的这个人族青年,却给了她这样一种压迫感,着实让她感到疑惑。
于是,她化作乌鸦跟了上去。
这个人族青年到此地之后也没有逗留,只是去药店买了些止血的绷带和药膏。
然后又去食物街买了不少糕点,最后又去玩具店买了一个洋娃娃。
这些举动,一时间让她颇为疑惑。
在买完这些之后,她便看到他匆匆地跑出了城。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夜色了,城外并不安全,那里有各种怪物。
仅凭他一个人族小子,怕是性命难保。
在那时,她在心中思量道。
然而,一路紧跟上去,她发现了更加荒唐的事。
一路上,这个青年遇到了很多怪物,甚至是究极怪物深渊巨兽,可它们却都无一例外,统统有意识地避开了这个青年。
似乎他才是最恐怖的怪物一般,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最后,他在一个村落里停了下来,放眼望去,满是杀戮,鲜血染红了地面,房屋被夷为平地。
很明显,这个村落的人被怪物们发现了,并被怪物们当做食粮或被吃掉或被掳走。
在他身旁不远处,倒着一头深渊巨兽。
只见它那20米长的头颅就冷冰冰地断在那里,鲜血直流,眼神中充满恐惧和悔意,似乎从一开始,它就错了。
它不该来这,不该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为敌,仅仅一剑,就被他斩下了头颅。
这个时候,芙蕾在脑海中还原着之前此地发生的一切。
一剑斩杀深渊巨兽,这个青年的实力可以列为至强者了。
可是,作为一代无敌,那种不可与他匹敌的错觉又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她看见他走进了一间小屋,屋子里蜷缩着一个约莫10岁的小女孩。
看起来,她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在她身旁,画着一个金色符文,看样子,这个青年在保护她不被怪物侵袭。
而更令芙蕾吃惊的是,小女孩穿的是裙子,而一开始她只注意到女孩脸上的摔伤,并没有发现,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怪物吃掉了。
这也难怪,她当时郁闷为什么这个青年不直接把她带进烂柯市。
小女孩这样的身体,可以说已经没救了,如果换做是她,倒是有办法救她。
无他,让她饮下自己的鲜血,成为魔阶吸血鬼,自然就可以活下来,可是,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人类了。
可那时,芙蕾却有种莫名的信心,她一度觉得,即使不靠她来相助,这个青年也会把小女孩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果然,接下来的一幕幕,让她瞠目结舌,瞬间让她燃起了已经失去百年的战斗**。
沉寂百年,她终究是遇到了天外之人,沉寂百年,她终究是遇到了可战之人。
相见恨晚,那时的她,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紧接着,她又看到他先是用药膏清理小女孩脸颊所受的伤,接着又为她打上绷带。
然后取出血色银剑,割裂自己的手臂,将流出的鲜血滴在了小女孩嘴里。
已经半只脚踏入黄泉的小女孩不明所以地吞下他的鲜血,眼神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接着,小女孩原本被吃掉的下半身,于此刻长了出来,她的眼睛也从褐色变成了金色。一头红发也逐渐转变为金发。
她活了下来,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前所未有的鲜血力量之下,她逃出了地狱的魔爪。
“吃点东西吧。”
这个青年对小女孩说道,然后递给她一袋糕点,接着开始清除地面的金色符文。
“你的手臂。”
小女孩指了指他的手,因为她刚刚模模糊糊记得,是他割开了自己的手臂,用自己的鲜血救了她。
“没有什么大碍。”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割伤,皮肤完好无损。
金发小女孩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在接受现实,同时开始回忆起半小时前发生的灾难。
她的父母在那时被怪物吃掉了,邻居们也没能逃过这个噩梦,哭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可是在那之后的几分钟,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她躲在箩筐里,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父母被吃掉却无能为力。
那一刻,她受到了最恐怖的惊吓,那一刻,她有了一颗永无止境的复仇之心。
几分钟后,她悄悄地走了出来,本以为怪兽已经离开了,可没想此刻的它正在她面前贪婪地俯视着她。
那种眼神,似乎将她当成了饭后的甜点一般,刺骨入肌。
来不及了,她想往屋里逃去,可这脚就像不听使唤了一样,任凭她怎么呼唤,却始终无动于衷,她已然被吓得麻木了。
下一刻,她亲眼看到,这个怪物抓住她的头颅将她高高拿起,然后放入嘴中,下半身在咔嚓一声中被它吃掉。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剧痛反而让她渐渐陷入麻木,她恐慌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她真的希望,能够早点醒来,这样,她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父母和同伴了。
当她的眼泪滴落之时,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觉了。
谁能来救救她,谁能来救救她。
在那一刻,她那仍旧跳动的心在不断地呼喊着,可是放眼四周,又有谁会来救她呢。
这个孤僻的小村庄,自她记事起就与世隔绝,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她们免受怪物的侵袭。
如今,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这里还有她们的存在。
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
如果可能,她希望忘记所有发生的事,童年的无忧无虑也好,此刻的灾难不幸也是,她要通通忘掉。
可她做不到啊,为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为什么她要被吃掉,她做错了什么,她没有做错什么啊。
一想到这里,她便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伤人肺腑,犹如一把把利剑,将方圆千米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