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沙海诘问
西漠腹地的赤色沙丘在烈日下扭曲成诡异的波纹,沈星河抹去嘴角血迹,火焰藤蔓剑上蒸腾的热浪竟压不住周身寒意。对面青年身着月白色劲装,腰间玉佩刻着流云纹,同样是踏浪境四重的灵力波动,却让他在交手十招内便陷入绝境。
“就这点能耐?”青年甩出一道水刃,精准削断沈星河一缕发丝,“在东苍天机阁混了这么久,阁主爹连压箱底的本事都没教你?”
沈星河瞳孔骤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你怎么知道……”话音未落,对方已欺身近前,指尖凝出冰锥直刺面门。他狼狈后仰,后背重重撞上滚烫的沙岩,喉咙泛起铁锈味。朱世统和绯月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却被某种无形屏障隔绝在外。
“连躲都躲不利索。”青年嗤笑一声,突然手腕翻转,冰锥化作漫天冰晶暴雨。沈星河挥剑格挡,符文爆发出刺目红光,却只能勉强拦下半数攻击。左肩瞬间被冰晶贯穿,刺骨寒意顺着经脉蔓延,让他险些握不住剑柄。
“前辈!”沈星河咬牙撑住,火焰灵力疯狂运转,“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如此了解?”
青年闻言突然顿住,周身灵力诡异地凝滞片刻。下一刻,他抬手撤去屏障,绯月的九条尾巴裹挟着火焰扑来,却在触及他衣角时被温和的灵力弹开。朱世统举着炼丹炉挡在沈星河身前,眼镜片因紧张蒙上白雾:“想动沈兄,先过我这关!”
“聒噪。”青年随意挥袖,朱世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炼丹炉在沙地上撞出火星。绯月炸着毛挡在沈星河身前,爪子却在微微发抖——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竟让她感受到不亚于黑袍人的压迫感。
“我是谁不重要。”青年踱步上前,靴底碾碎沙地上的熔岩石,“重要的是,你连踏浪境的门槛都没真正跨过。”他指尖轻点沈星河眉心,一道冰凉的灵力涌入识海,“看看你自己的丹田,火焰灵力四处乱窜,分明是根基不稳。就这水准,还想染指沈家的秘密?”
沈星河只觉脑海炸开惊雷,无数记忆碎片翻涌。他想起小时候在天机阁偷学剑法被父亲责罚,想起火焰藤蔓剑第一次认主时的灼热,更想起黑袍人那句“中域沈家弃徒”。“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沈家!”他猛地挥剑,火龙虚影却在青年身前寸寸崩解,“从我出生起就在东苍,从未听过……”
“无知不是借口。”青年突然抬手抓住剑身,火焰竟在他掌心化作温顺的火苗,“三百年前沈家覆灭,焚天剑流落东苍,如今赤焰焚天炎现世,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你。”他凑近时,沈星河嗅到一缕若有似无的药香——和绯月描述的黑袍人气息,竟有几分相似。
绯月突然窜到两人中间,尾巴竖起如伞:“不许欺负他!沈星河的剑是自己机缘所得,才不是什么……”
“机缘?”青年冷笑,随手甩出一道玉简。玉简在空中炸开,浮现出中域沈家的巍峨府邸,还有剑冢中无数与火焰藤蔓剑相似的法器。沈星河目瞪口呆,画面里最后闪过的,是一位抱着襁褓的黑衣女子,在追兵围困下将剑塞进树洞——而那女子的眉眼,竟与他有七分相似。
“这不可能……”沈星河踉跄后退,却被青年揪住衣领。对方周身灵力暴涨,踏浪境四重的威压竟瞬间攀升至摘星境水准,压得他单膝跪地。
“想活命,就去沈家旧址。”青年将玉简拍在他胸口,“那里藏着能让你与剑真正共鸣的法门。若连踏浪境的桎梏都突破不了,就等着成为各方博弈的祭品吧。”
话音未落,青年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沈星河攥着玉简,上面残留的灵力在皮肤下灼烧。绯月担忧地蹭着他的手,朱世统揉着屁股爬起来:“这到底什么人?又和沈家有什么关系?”
西漠的风卷起漫天赤沙,将青年留下的痕迹尽数掩埋。沈星河握紧火焰藤蔓剑,剑身传来陌生又熟悉的震颤。他望向玉简中模糊的沈家府邸,终于明白黑袍人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而前方等待他的,或许不止是实力的试炼,更是一场颠覆认知的真相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