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庆国的晋王殿下此刻坐在湖心厅里满脸的笑意,“嘿呀,没想到啊,这几个侄子还真是能折腾啊!老二是个装傻的,看是这次受了牵连,呵呵,最难得的是装傻还能装成真傻,难得,难得啊!”
边上的王妃白了一眼晋王:“那还不是几个兄弟给逼的,丢几个本就该死的贪官,再挑拨一下几个江湖势力,成事了根基不稳,不成事沾了一身脏。”
“嘿,你当老二是真傻啊?他能把自己身边所有参与谋逆的都屏蔽在自己之外,完全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那是个王府,还是肖家小女儿嫁进来做王妃的王府,老二啊估计是觉得能坑一个是一个,户部的黄斐是老三的人,几个兵部的主事也是,老二估摸还想着帮一下咱们的陛下,所以又鼓动了天罗寺和紫宁观,估计就是想让人算计自己来着,我要造反你们看着安排,谁参与都行,反正我是被蒙蔽的,看看最后啥事没有,郡王和王爷有和差别,只要不是太子都是臣子。”
王妃诧异的扶着额头:“老二有那个心机?我看就是个傻呼呼的小胖子!”
“可别小看这个胖小子,这次可把那哥几个坑惨了,那哥几个还想着老二出头,几人捡现成的,那小宫女估计也是这小胖子安排的,就是可惜了吴管事,那是个人才啊!”
“我是搞不懂这些,好好地兄弟为了这么个位置,闹得打生打死的,哎,要是太子还在就好了’。
宗正寺后院的老槐树下,胖乎乎的二皇子齐霄捧着酒碗:“老吴啊,委屈你了,临了还背个谋逆大罪,这回下去了好好歇着吧,别再操心劳肺的管这管那的,又没一两银子落自己口袋,放心的你家那个小子我早早送到济州封地了,一辈子不会饿到他,咱两个这辈子的缘分就算结了,下辈子我给你当管事啊!”
说完一碗酒散在身边的泥土地上,拿过酒坛子又倒了一碗酒水凑在唇边小口的抿着,月亮高高的斜挂在树梢,映射这树影下那个孤单的身影。
“太子哥哥啊,你跑哪去了,孤零零的剩我一个人,吃饭都少吃一碗,看我瘦的都没大肚子了。嘿嘿,这次我可没吃亏啊,那几个家伙还想插手军权,这一把我可坑死他们了,我就不信父皇不接着这个局往下安排,我偷偷告诉你啊,老四还想着抓我把柄提前做局,我让我岳父老人家挨个查挨个抓,逼着他们上船,我这么孝顺能做弑君的事么,咱家父皇睡着了都比我醒着聪明,这几年就布了这么几颗棋子,还不够咱父皇一盘菜呢,都给端了,藏得深的那些慢慢来,我给你稳着这个太子的位子,你早点回来啊,太大的局我可玩不转。”
嘭的一声酒杯落地:“老二个废物,这么好的局面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三哥,老二是废物,可咱这次也太亏了吧,兵部安排的人几乎都废了,还有户部好不容易黄斐做到侍郎的位置,这次也赔了进去,你说这也太。。。。。。”
三皇子齐格呸了一声涂掉嘴里的茶渣,指指四皇子齐云:“还好意思说,这次本就没有想着成事,只是想着给老二做个局废了他,可是你偏说也许有机会,好,机会呢?还没一天丢了个侍郎,我这里还损失了吏部的张锦,户部的陶望,陈梓,兵部的肖卫和韩林,还有江湖势力谁联系的,还有紫宁观和天罗寺又是怎么回事,这是谋逆还是父皇平叛啊!怎么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的变数,如果就是几个贪官几个兵部的主事,那老二即使成事了,也没有根基没人支持,早晚落个谋逆的下场,可呼啦啦冒出来一堆人,还不是要造反一般,就像自己要作死,这都什么事啊!”
老四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啊,这突然间,御史台,都察院,都瞄着咱的人一顿查,下面兵部也是突然间就开始查贪腐的案子,查了还不抓人就各自回府待查,这不是就逼着跑,逼着反么?这要是有个机会又能从龙又能消灾,哪还有可选择的,可这又是谁安排的,御史那老二的岳丈主事我还能理解,可都察院和兵部呢。”
三皇子猛地顿住,敲着桌面的手指逐渐加速,“你说是不是父王根本就没有昏迷?“”
“嘶!”两人同时吸了口凉气:“那我们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啊?”
三皇子稳住心神,“无妨,父王既然没有问责和下旨意彻查那就是此事到此为止,你我都是皇子,只要不是你生我死的争斗,父皇那里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子的事情过去这么久还未从立太子,那就是说人人都有机会,谁稳得住谁有希望!”
“三哥,你我明面的棋子都被吃了,剩下的还是别急着翻盘,看看再说!”
宗正寺的树下二皇子喝着酒,身前的篝火随着微风摇曳着,齐霄伸出手凑着火堆,肥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用手遮着火光,透过指缝看着跳跃升腾的火焰手指跟着上下波动。
“宵儿,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齐霄听到声音急忙回头看着眼前的身影脸上嘿嘿的笑了起来,扶着自己的双腿想要起身失礼,一双手拍拍齐霄的肩膀。
“坐着吧,胖的跟个球似的,也不知道你怎么吃得!”“二叔,我就是壮,可不是胖!”
“对你是壮,装的都是肉,怎么这么晚不睡啊,还在计划你那谋反大业呐,你说你要是当了皇帝,你连懒觉都不能睡,你不觉得亏呀?”
“二叔,我当皇帝也当昏君呀,夜夜笙歌!”
晋王一巴掌拍在齐霄头上:“昏君那好当么?你的体格也配!”齐霄脑子没转过来:“不是咱叔侄两个就不能彼此信任一些,我很有潜力的,绝对有当个昏君的潜质。”
话还没说完,边上又飘过来一根腰带,腰带上的玉扣狠狠地砸在齐霄的背上:“你造反就为了当个昏君,就为了夜夜笙歌,你是种马不成!”
齐霄白了一眼晋王:“二叔你就坑我吧,怪不得都叫你坑王,见过父皇!”
慢悠悠走过来的庆王咧嘴一笑:“还知道我是父王啊,你这昏君!”齐霄闷闷的低着头:“过不去了,过不去了,我又没真的谋逆,再说最后不还是父皇你赚的最多。”
庆王嘿嘿的怪声怪气的讥讽道:“怎么的,你还有怨言啊!这个郡王之下也不是不行,惩罚太小不知错啊!”
一旁的晋王赶紧插话:“皇兄,你别逗这小子了,这一会吃不下饭再把脑子瘦没了。”
庆王拉过齐霄的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指指晋王:“坐下说,站着显得比我高。”
晋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是皇帝,谁敢比你高,你比我还坑。”齐霄认同的点点头,突然转头看庆王正关注自己,又快速地摇摇头,“不是啊,父皇的叫睿智,您的叫狡猾!”
庆王无奈的苦笑:“行了,这时候就那么多的戏份了,说说吧,那大狱里的几个贪官是怎么回事,别说不知道啊。”
齐霄正要装傻,边上的晋王咳嗽了一声:“哏,那个老二啊,人抓了,钱没了。”
齐霄面色如常的回问道:“什么钱,我没钱啊,我的钱都是王妃管的啊!”
晋王摆摆手:“那个皇兄啊,这个无可救药了,你要不直接贬成侯爵好了!”
齐霄一听二叔这话立刻不乐意了:“二叔,我一会让我家跳跳去你家住两天吧,我家跳跳还说来着想二爷爷了。”
晋王立刻变了脸色:“那个皇兄啊,和这孩子说话就得直接一些,这孩子实诚,听不懂弯弯绕绕的,多好的孩子啊!”
庆王指指地上的御带:“拿过来,东西掉了都没人帮着捡,这皇帝做的委屈啊!”
用脚尖点了点齐霄:“老二啊,你看啊,要是贪污的都抓了,钱没找到,那是不是还得继续审,人在大狱里脆弱啊,这一个没收住交代出来个主谋,那你说抓还是不抓?”
齐霄很光棍的挺挺胸脯:“人有一个,钱花没了!”庆帝呵呵笑着:“没事,封地我找个人帮你管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
齐霄苦哈哈的低着头:“我就不该管这些破事,”庆帝点点头:“你确实是有些憨憨,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我也不问你,不过你说那哥两个给你挖坑,安排几个官员接近你,你就借势拉拢着又是贪又是给钱办事,拿钱安排人的,你就不怕真的把你自己掉进去,人家哥俩个可是洗的干干净净,安排的人都是过了几手选出来,想着拿钱找门路的,然后靠明白人指引找上你的门,你也真敢收啊!”
齐霄低着头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庆帝抬脚就是一下:“好好说!”
齐霄抬起头:“明白,人是我安排的,过了几手也有我的眼睛盯着,不就是想着把我搞脏么,我钱一收就交给了我岳丈,然后随手抓人,看着我这把根断了,又想着借着这几个攀咬出来脏东西,串联起来再给我搞个大的,还不惜丢出来个侍郎,就怕事情搞得小了没动静,怕领头的官小了不像那回子事。成啊!搞呗!我又不想当皇帝,我也没那脑子,就是这局设的有些槽,那哥几个也是个棒槌。”
庆帝一巴掌拍齐霄头上,“老子的儿子是棒槌,老子是什么?你要不是有吴全护着你,你最多一局就搞废了!”
齐霄眼圈一红叹了口气:“吴管事和父王您说的一样,老吴和我说,只管做别怕,你父王一眼就看明白了,还有既然要做,得有助力,要不不像那回事,手里没人胆子不壮,不能一呼百应。所以又安排了天宁寺,紫罗观出钱出力找了不少江湖势力,这不是怕万一失了手再伤到你,也怕出了意外有人浑水摸鱼,所以一部分兵马攻皇城,一部分兵马江湖势力攻王府,我二叔那么能打,二婶又是大剑圣,决出不了漏洞。”
说完深出一口气:“老吴说庆国可以抵御外敌,不可伤于内乱。”庆帝拍拍齐霄:“老二,难为你做了这么多,还有小侍女送的信你阿娘看了,你怕真的出了差错那你就没办法收场,想着自己担了责,你也不想想我和你二叔风风雨雨经历多少,这点风浪算什么,这次你先受着,毕竟搞出来这么多的事情,那哥几个把黄斐的家人都劫走了,所以黄斐不会乱说话,你就得认,不过到时候我给你挑一个富饶的封地也算给你补偿。”
齐霄摇摇头:“没事的,我本就是混混吞吞的做个安乐王爷,只要家室安宁就好,别的我没奢望,兄弟几个争什么都可以,但是别乱了家国。”
庆帝看着晋王:“告诉他吧,让他觉得好过些,”晋王点点头冲着齐霄道:“我说你听,别问,别说,别传!”
齐霄诧异的赶紧点头,晋王左右看看示意庆帝安排侍女和守卫远一些,庆帝挥挥手:“五十步外!”侍卫和宫女倒退着向后挪去。
晋王盯着齐霄:“太子有了信息,”说着话一把按住要起身的齐霄:“坐好,一惊一乍的,听我说,太子出现在景国皇城,密谍传来消息,谍网查过消息属实,只是不知为何太子并未有回庆国的举动,所以你接下来就是接着和那哥几个折腾着,我和你父王想知道是谁把太子带去景国,太子又为何不回庆国。这里面有太多的谜团还解不开,还有那里毕竟是景国,我们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迎回太子,还需要慢慢谋划一点点的布局,而且也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什么,是不是受了监视或者控制,你接下来还要和你几个皇叔套套近乎,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动机不纯的人参和进来。”
齐霄郑重地点点头:“好,折腾么,我擅长,我要是知道谁陷害我兄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