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点点头:“公主此次南下,还是从宫里调集几个高手吧,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上次一个八境把我们都差点搞的狼狈不可收场。”
席璇儿看着皇城的方向:“父皇这次也是动了真怒,没有证据和西邙要回公道,那就西邙伸到景国的手全部砍掉,若是遣使派人去西邙问责,那是无能狂怒,人家根本不会理你,西邙与我们没有互派使节入驻,这就无法对西邙提出自己的控诉,而且西邙巴不得我们愤怒先挑起战争,这个亏不吃也得吃。”
席璇儿愤怒的站起身:“可我景国皇室虽没有能力去出征西邙为大兄讨回公道,可是也不能任人欺凌!这次二皇兄和我一起南下,他在明,我在暗。他为我吸引关注和搅乱局势,我去抹掉一切西邙的爪牙,还有那些给西邙人引路的人,包庇的人,勾结在一起的人,那些被拉拢腐蚀的人,这次一个都别想躲过去家仇国恨一起报!”
七巧看看席璇儿手里的书信:“那雨落哪里呢?”
席璇儿一拍桌子:“三皇兄入御史台,奉旨西行,雷落,风落,雪落,一起随行,西部是景国的根本,居然敢从官场到江湖的拉拢腐蚀一片人,真当景国的刀不快么?还有两千新的墨羽卫由童震带着西去,不杀的白衣血染不许回京!”
席璇儿看着手里的信,把最上面的一封藏在腰间的荷包里,这是齐钰写给席璇儿的信,有齐钰传过来的柯迪迪等西邙密谍的信息。
还有齐钰不告而别的歉意,更有不得不面对的不舍和情谊,此时景国内忧外患初显,世家的不安稳,西邙的备战,都集结在一起,这世间任何的私情在这时都要隐忍在内心深处。
席璇儿作为公主,此时不只是兄仇未报,还有国事为重,齐钰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席璇儿,所以霓裳南下,带着大量的财富,就是要在这时,为席璇儿、为景国谋取未来的战争基础,只有粮食和银子才是一国安危的基石,是军队稳定的基石。
席璇儿透过窗望向远方:“惜辰,谢谢,我会做到的!”
晚间的饮宴依旧是在洛溪的碧湖楼,顶层的大堂里如今只剩下一张围坐的桌案,似乎午间的洛溪也喜欢这样的用餐方式,比围圈对坐各有桌案的分餐更有气氛。
桌案中央摆了一盆由鲜花插就得盆景花饰,配上三个高大的烛台显得氛围感十足。
齐钰走上顶层时,洛青铭和儒士已在一旁的桌案上对坐品茗,齐钰上前见了礼,洛青铭拉着齐钰的衣袖,满脸笑意的请齐钰落座。
取过茶盏给齐钰添了茶水:“我如今喜好这杯中之物,颇多雅趣,我还专门托人去景国采购了全套的茶具,据说景国的长公主深得此道的精髓,每款茶都配了不同的茶具,对水温水质都要求的极为精细,可以通过此番的标准品出真正的茶之精髓。”
齐钰接过茶盏:“洛兄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两款好茶,出自公主府茶会的品鉴茶!”
洛青铭听到后大喜:“这可是难得之物,此批茶出世极少,是公主求得制茶大师精做的,所用的原茶都是万里挑一的茶尖,还要谷雨之前处子之身的少女用口舌采下,放于乳间保持湿度,量极少,一饼茶可以买到两千两到五千两的银子,可是颇为难求!”
齐钰哈哈的笑着:“此说法有些夸大了,茶是品质极佳,倒也不至于好到千金难求的程度。”说完回过头对小付说道:“去把我茶箱里两个圆饼的茶取来!”
小付应了声诺后转身离去,齐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此茶品质也是不错的,采用的是今年秋天的原茶,春茶虽好但带有微微的苦涩,更适合雅致的儒士坐而论道,而秋茶更为柔和清香,可作为口粮茶。”
洛青铭喝了一口后感受了一番:“似乎是少了那种苦涩的滋味,看来惜辰是个懂茶之人啊,一口就知出处。”
一旁的小果儿偷摸的看了一眼这边,心里吐槽道:“苦汤汤,先生每天喝,一点都不好喝,不如浆酪好喝!”又看了眼儒士:“六品小弱鸡,还端着架子!”
一旁的文士露出笑容看向齐钰:“还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
齐钰听到对方询问,亦是回复了个笑脸:“在下并非南理之人,来自庆国。”
一旁的洛青铭听到齐钰是庆国人,搭话道:“看惜辰年岁不大,此番是游学还是访友?”
齐钰摇头笑道:“是家里的生意涉及南理的采买,所以我也借此出来走走,游览一番。”
洛青铭和儒士对视了一眼:“若是需要帮助,惜辰不必客套,洛氏在南理还有些能力,能给你添些助力也好!”
齐钰还未说话,声音就从楼梯口传来:“那可求之不得了,有洛兄帮衬,我的压力可就小了。”
抬步走进来的景恒一脸歉意:“这不是和洛兄喝酒么,我得划摸些好酒过来。”
说完从身后晃出个坛子:“十五年陈的黄酒,这可是人家嫁姑娘的珍藏!”
齐钰倒是喝过女儿红,但还真的没喝过纯正的嫁女酒,洛青铭也是眼睛一亮:“好,好,难得有心了!”
洛青铭接着刚刚的话题:“刚说到惜辰的家里在南理采买,究竟是买什么啊?还未提及。”
景恒看了齐钰一眼,看齐钰未对洛青铭谈及,自己也不好接话指指齐钰:“他还未说么?那让他自己说吧。”
齐钰知道景恒避过话题是怕自己多想,不介意的随口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买卖,只是稻米采购,只是量比较大,还要送到景国南部的吴郡,操作起来有些麻烦而已。”
洛青铭看景恒看向自己,楼梯口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便接话道:“那倒没什么,生意么,只要有钱赚,难些也是无妨,只是不知多大的量?”
齐钰还没说话景恒接口道:“要的量颇大,我家里努努力可以消化一半,剩下的还要从南郡十几个国家分批采购!”
洛青铭听到此话问道:“具体数额呢?”
景恒拉着椅子坐了下来,一边摆放酒坛,一边回复道:“三十万两银子的稻米,一半新米,一半压仓米”
洛青铭测算了一下迟疑道:“那岂不是要几百万石,这么大的量!惜辰你家是做什么的,为何需要如此多的稻米?”
齐钰指指酒坛子:“酿酒!我家族在景国和庆国都有自己的酒坊,再加上景国最近局势紧张,我家里也想通过粮食挣些差价。”
半真半假的话反而显得真诚,洛青铭不解的是齐钰为何要采购压仓米?所以开口问道:“那采购压仓米是为何?”
齐钰无奈的苦笑道:“我家里已经开始运作稻米的生意,通过集中地采购和造势把米价提升起来,到时这边的稻米过去后挣取一些差价,可是我们是商人虽然要唯利是图,但也要顾及百姓的生存,所以用压仓米低价卖给百姓果腹,若是新米那会被大户世家囤积,依旧是有钱无米的高价!”
景恒也不解的问道:“那前期拉高米价,不是依旧耗费大量的银子么?即使你运过去新米无非也是差价补个高价的口子。”
齐钰摆摆手:“一则量不同,二则我家买来的高价米不会在流出市面的,会全部酿造酒水,那是全然不同的价格差。”
二人听到这里,知道涉及到对方运作的手段也就不再问起,洛青铭倒是很干脆的回复道:“那景家既然解决了一半,洛家也就替惜辰解决一半好了。”
齐钰听到这里赶忙拱手为谢:“惜辰谢过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