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看向小付:“我知道,你现在依旧觉得我小题大做,依旧觉得自己委屈,是我不通情理,那就不要彼此再加深误会了,相识一场不宜,我不想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从你们来这里,我自始至终,不曾亏待于你们,即使危险的事情,也是以身犯险自我承担,一路行来,可曾亏待和把你们当做下人侍卫般呵斥?”
又看看欲言又止的张瑜:“不用解释什么了,我知道你们是王爷身边的精锐,为了我不远千里的奔波,奕在此谢过了,可是我也不能耽误各位的前程,还请早日离开吧!”
龙鱼卫首领还没说话,彩儿已经抱着银箱子走了出来。
齐钰指指彩儿怀里的银箱:“每人二十两,算作回程的费用吧,明日早间操课后离开此地,今后山高路远望各自珍重。”
而齐钰的眼神透过人群,看向果儿和朝颜时,朝颜未等齐钰开口便走上前双膝跪地,道:“我等出湖心楼时,王爷交代,我等已被送给殿下,今后就是殿下的人,王府已经和我们无关了,我等欠王爷的恩情我等自己偿还,和殿下无关,绝不会因此脱离殿下。”
齐钰其实最头疼的就是朝颜和青黛几人,因为自己的谍网还未建立,欠缺太多的对外信息收集和整理,此时若是朝颜等人也离开自己就要很被动。
齐钰此时也正好接朝颜给的台阶,低头说道:“起来吧,你和果儿先回去,把夕瑶喊来。”
朝颜起身后快速离去,小果儿则撅着小嘴站到齐钰身边:“我就不走,我就守着你,你说好带我吃遍天下美食呢,再说了我都不想回去,回去还得被白芷姐姐管着。”
齐钰用眼神示意彩儿,彩儿上前用胳膊顶着果儿的身子:“过来给我帮忙。”
果儿不情愿的被彩儿带走后,齐钰抱着怀里的两个宝宝,轻轻地摇着,颜慈看殿下心意已决,眼中含泪的回到屋里,捧出齐钰给自己的银票盒子,双膝跪地的捧在头顶:“殿下的私库,还于殿下,我等回去后会自领惩罚,殿下放心供奉院那里老奴会盯着,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告知殿下。”
齐钰没接对方手里的银子,而是回复道:“银子路上给我母后置办成她喜欢的礼物带回去,我既然不能每日尽孝,这就算是我的心意吧!”
颜慈站起身擦了下眼角,带着两个随从和宫女们走出了院子,张瑜心乱的搓着手掌,不知该如何劝解殿下,大头则用眼睛瞪着小付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做事啊!”
小付侧头看向大头:“我们本就是王府之人,回去了也好。”
大头摇着头看看小付:“你好自为之吧!”
张瑜也偏头看了小付一眼,不知为何突然觉此时的小付很陌生。
龙鱼卫几人走到齐钰身前躬身施礼:“我等知错,也不求殿下谅解,我等皆是出于供奉院培训,家人亦在京城,若是我等出手回去后会被处处刁难,望殿下理解我等苦衷,不过我等回去后会如实上报,绝不会违背良心污蔑殿下。”
齐钰点点头:“回去后照顾好自己即可,有什么推到我身上,不必因我而伤害到家人。”
几人躬身施礼转身出了院子,没人会有脸面留在这里,一夜之间龙鱼卫离开,但是留下了两百匹的战马,五百的青壮也被彩儿拿银子遣散,而虎卫则是守着所有的青壮离去后,才仿效着龙鱼卫一半,丢下一半的战马最后离去。
而在清晨时分,齐钰站在空荡荡的校场上,看着已经空置的营区,齐钰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受,虽然这是自己主动走的棋,可是这步棋走出去,齐钰依旧觉得心里很纠结,多希望人与人之间都是真诚的啊!
齐钰虽然知道这是种奢望,可还是期盼这是存在的,而这时整齐地跑步声由远及近,两百多人的队伍喊着号子,一步步整齐地跑进校场。
在齐钰不远处一声令下,踏地而止,带队的叶凌跑出队列,给齐钰敬了个军礼:“新兵叶凌,带队参加操课请您指示!”
齐钰眼里带着笑,回了个军礼,看着眼前的娃娃们,开口道:“你们很幸运,因为从今以后,你们会接受这世间最好的军事训练,你们前几日看到他们训练的那一切,都是科目最肤浅的基础。过几天还会有上千人来到这里,我会给你们适应的机会,这次开始的训练我亲自带队,直到你们能成为真正的超级士兵,这次我不会指定留下多少人,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帮着你们,直到最后一名合格,哪怕是淘汰也会成为下次的备选。”
这几日齐钰也安排着人布置了明暗哨,现在可是空档期,若是有事情还真是不好面对,所以每天的夜间都是齐钰带队做着营区防守。
直到五天后,马队的灰尘荡起一道烟幕,无数的战马嘶鸣着由远及近,带队的骑士是一位面色刚毅的中年人,在离营区几百步的地方对方挥手止住了马队,然后单骑越众而出,向营区的正门驶来,齐钰在果儿的陪伴下站在营区的大门外,目光注视着对方逐渐清晰的身影,也抬脚迎了上去。
对方从马上跃身而下,手牵战马快步上前:“见过殿下!”
齐钰看着对方的面庞,脸上的笑容从嘴角升上眉边:“舅舅?”
从内心深处的一声呼唤也让对方瞬间眼中含泪:“奕儿,受苦了,舅舅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身处险地。”
齐钰被内心的情感推动着身体,上前一步抱住对方的手臂:“不苦,真的不苦。”
赵璞看到齐钰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心和忧虑都抛之脑后,自己的小外甥从小就乖巧听话,也对自己这个舅舅很是亲近,要不是顾忌妹妹的处境,自己也不会离开京城远赴边镇,也就不会和奕儿分开。
当得到齐钰失踪的消息,自己和阿爷当时差点带兵进京,要不是自己妹妹一再派人来安抚,不得擅自调动兵马给了陛下惩处的理由,说不得要问问那个椅子上的男人,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如何护佑基业。
赵璞伸手摸着齐钰半白的头发,眼里泪光莹莹,齐钰拉着赵璞的手臂指指营区:“您安排人进营区吧,那里有空置的营房,安置好了兵士,我们好好聊聊!您一路风尘的,我去给你做些好菜,为您接风!”
赵璞笑着点点头:“不用管他们咱们去叙旧,我让赵纪赵畅去安置他们。”
齐钰也笑起来回头看看远处的兵马:“好,那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