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帝业 第27章 暗流南侵

江南的三月，细雨如丝。苏辰斜倚在画舫的朱漆栏杆上，望着碧波间穿梭的锦鲤，手中的青瓷盏氤氲着龙井的茶香。楚昭宁抱着熟睡的念棠坐在一旁，看女儿粉嫩的小脸被春雨浸润得微红，眼角眉梢尽是温柔。

\"阿爹快看！\"七岁的苏砚突然扒着船舷惊呼，惊起一群白鹭。苏辰笑着将儿子揽到膝头，折扇轻点水面：\"这就叫'一行白鹭上青天'，记住了？\"话音未落，画舫突然剧烈晃动，船家惊慌的喊声刺破雨幕：\"有暗礁！快转舵！\"

楚昭宁本能地将孩子护在怀中，却见苏辰已足尖点地掠向船头。月光穿透雨云的刹那，他看清水下竟缠着粗粝的铁链——分明是有人蓄意设伏！寒光骤闪，玄铁剑斩断铁链的瞬间，二十余艘蒙着黑布的快船从芦苇荡中冲出，船头立着戴着青铜面具的杀手。

\"护着夫人和孩子进舱！\"苏辰的喝令被雨声吞没。楚昭宁抱紧儿女滚进舱内，耳中传来兵器相撞的铮鸣。她摸到船舷暗格里的软剑，刚要起身，却见念棠攥着她的衣角，漆黑的瞳孔映着舱外跳动的火把：\"母亲，阿爹流血了......\"

苏辰的战甲已被划出数道裂口，左肩箭伤迸裂，鲜血顺着剑穗滴落。为首的面具人挥刀劈来，刀锋带着诡异的青芒——是淬了毒！千钧一发之际，楚昭宁甩出软剑缠住对方手腕，水色罗裙翻飞间，簪头明珠击碎面具。露出的脸上赫然纹着北狄图腾！

\"北狄余孽！\"苏辰剑眉倒竖，剑气如虹。楚昭宁旋身挡在他身前，软剑挽出朵朵剑花：\"你先调息，这群人我来对付！\"她的发簪不知何时遗落，青丝如瀑倾泻，眼中却燃着比战场更炽热的光。当年她在闺阁中苦练剑术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守护挚爱挥剑。

激战正酣，江面突然响起号角声。镇北将军的玄甲军战船破浪而来，火把将江水照得通红。面具人见势不妙，纷纷投水遁逃。苏辰扶住险些跌倒的楚昭宁，发现她小臂上有道狰狞的伤口，紫黑的血珠正不断渗出。

\"噬魂散......\"他瞳孔骤缩。三年前雁门关之毒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颤抖着撕开她的衣袖。楚昭宁却强撑着微笑：\"不碍事，你看，孩子们都没事......\"话音未落，眼前一黑栽进他怀中。

京城御书房内，小皇帝将密报摔在龙案上，震得玉玺都微微移位。\"北狄暗卫竟敢在江南行刺？\"少年天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旨！封锁所有边境关卡，严查北狄细作！\"

太傅颤巍巍地出列：\"陛下息怒。苏将军此次遇刺，难保不是有人故意挑唆北疆......\"话未说完，小皇帝突然掀翻案几，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够了！皇叔为朕出生入死，尔等却总在背后中伤！即日起，再有人敢对苏家妄加揣测，一律视为通敌！\"

江南医馆内，楚昭宁在剧痛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苏辰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胡茬蹭着她的手背：\"醒了？\"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你敢死，我就把这天下所有大夫都...\"哽咽堵住了后面的话，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阿宁，我怕了......\"

楚昭宁想要抬手抚他的脸，却发现浑身无力。她突然想起新婚时，他也曾这样手足无措地为她包扎伤口。窗外春雨依旧，却不知这场由北狄掀起的暗流，会将他们推向怎样的惊涛骇浪。而此刻，北狄王庭内，狼主抚摸着青铜面具上的裂痕，嘴角勾起阴鸷的笑：\"苏辰，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