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褪去,林思婉蜷缩在床的一角,背对着陆励成。
刚刚那一瞬间的亲密像是一场梦幻,如今梦醒了。
“你走吧!”她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我还没有原谅你!”
陆励成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叹息道:“思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
林思婉抽泣着,身体微微颤抖,“其实那日终南山古楼观之约,我本来打算去的,但是被一些意外耽搁了。 ”
陆励成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我低估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不该怀疑你,更没想到那些混账话会把你伤得这么深。”
林思婉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要把我想成那样的女人?那现在呢?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敢再相信你了。”
陆励成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证明自己!”
林思婉望着他,“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怀疑我?”
陆励成眼神闪躲,嗫嚅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是我欠考虑。”
他试图将照片引发的猜忌深埋心底,可林思婉哪肯罢休。
陆励成只好起身,打开昏黄的床头灯,他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照片上是欧阳懿和林思婉,画面并无过分亲昵,却足以让他乱了阵脚。
他把手机递到林思婉面前,涩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思婉看到照片,满脸惊愕:“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你跟踪我?”
陆励成慌乱地否认:“不,不,是一个同事无意间拍到的。”
林思婉面露狐疑,提高音量:“无意间?同事?”
陆励成心虚地点点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谁?”林思婉紧追不舍,其实心底已有答案,只是不愿相信。
陆励成避开她的目光,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杨永迪!”
一瞬间,这个名字如同一根尖锐的刺,又一次狠狠扎进林思婉的心窝,她仿佛又看到了杨永迪小臂上那醒目的“陆励成”三个字纹身。
“所以,你宁愿相信她,而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陆励成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晌才艰难地开口:“思婉,不是这样的,我当时……看到这些照片,心里太乱了,一时慌了神,才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林思婉冷笑一声,别过头去,“嫉妒?那天凌晨,欧阳懿的母亲谢文华因病辞世,相识十余载,我去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你觉得过分吗?”
“至于照片——”尾音陡然拔高,又硬生生压成破碎的气音,“对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人,看他哭得喘不过气的样子,我只是心生怜悯,出于人道去安慰了他一下。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偷拍大做文章,而你助纣为虐,抓着捕风捉影的照片,伙同那些魑魅魍魉,将污言秽语往我身上泼。”
陆励成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其实,我也只是害怕失去你。”
“怕失去我?”林思婉转过头,眼中满是愤怒,“那你就可以随便怀疑诋毁我吗?杨永迪她是什么心思,你难道不清楚吗?她当着你的面,**裸挑衅我,你不记得了吗?。”
陆励成无言以对。
他伸手想要握住林思婉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屋内的空气似被点燃的火药桶,弥漫着紧张与压抑。
林思婉突然坐起身,机械地伸手抓过一旁的衣服,背对着陆励成,一件件往身上套。
穿戴整齐后,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冷冷开口:“你走吧!我需要时间来重新建立对你的信任,也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陆励成坐在床边,一时无语。
片刻后,他也缓缓起身,弯腰捡起地上凌乱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穿。
穿好后,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撒娇似的辩驳道:“我的小萌宠,我们刚刚明明都那样了……而且你也有主动,有情不自禁,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你对我的感情,证明我们之间的羁绊吗?”
“你个流氓,别提刚刚!”林思婉迅速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愤怒上头的她,刚刚的亲密此刻在心中,不过是冲动下的错误。
陆励成望着她倔强的背影,满是心酸,挠了挠头,又抛出一记“重磅炸弹”:“那你还背着我去相亲呢,而且不止一个!我都知道了,咱们也算扯平了,好不好?”
在他心里,自己一时的猜忌固然有错,可林思婉偷偷相亲的事,也欠自己一个解释,哪怕是一句道歉。
“不好!”林思婉毫不留情地拒绝,她转过身来,“和你分手了,相亲是我的自由,我没必要向你报备,更不想听你在这儿说什么扯平的鬼话。”
陆励成被她的态度激怒,音量不自觉提高:“林思婉,你不能这么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你偷偷去相亲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
“我就是这样!”林思婉不甘示弱,下巴微微扬起,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儿。
她快步走到客厅玄关处,“哗啦”一声打开门,侧身站定,摆明了逐客令:“请你走!”
陆励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和分针重合在数字“2”上,夜里两点,正是寒意最浓、人心最脆弱的时候。
他打了个哆嗦,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央求道:“亲爱的,我们能不能别闹了。你就收留我一晚上吧。这么晚了,外面黑灯瞎火的,我一个人走,我真的害怕,除非你陪我。”
林思婉却似铁了心,眼神没有丝毫松动:“不行!”
她心里清楚,一旦心软,强撑起来的防线就会再度崩塌,她对这个男人,没有抵抗力。
“我不走!”陆励成赖在原地。
“再不走,我打110了。”林思婉警告道。
“你……”他大步走过去,将她猛地反扣在墙上,语气中尽是无奈,“你别太过分了!”
他再次低头去寻找她的唇瓣,渴望用吻来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与隔阂。
她眼神冰冷,躲开了。
他再去找。
终于在一次次猛烈的攻势下,噙住了她的双唇,却怎么也撬不开她的嘴巴。
陆励成只得转而吻上她的脖颈。
但林思婉却如同雕塑般站立着,不做任何反应。
陆励成叹了口气,转身跨出门槛。
在林思婉即将合上房门的那一刻,陆励成迅速用手肘抵住了狭窄的门缝,“你别后悔!你这样对我,要是再想我了,我可不会理你!”
“滚!”林思婉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靠着门板缓缓滑落,眼泪哗的一下又铺了满脸。
她知道,这一场博弈,两人都遍体鳞伤。
她舍不得他走,但又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她的心中一片迷茫,就像这深沉无尽的黑夜……
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陆励成的行李箱歪倒在墙角,像极了他此刻狼狈的模样。
他拖着行李箱,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破碎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