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绝不是黄小花的治愈能力能达到的效果!是血脉的力量在自行修复?
就在我惊疑不定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从脖颈后方传来!
我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后颈。
指尖触碰到一片光滑的皮肤,但在那皮肤之下,却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复杂而陌生的纹路!它像是一个烙印,一个封印,一个……与生俱来的印记!
“镜子!快给我镜子!”我急声对离我最近的陈实喊道。
陈实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小的、边缘有些变形的战术折叠镜,递了过来。
我一把抓过,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将小镜子艰难地举到后颈的位置,借着庙宇内残破窗户透进来的惨淡月光,调整着角度。
终于,在模糊的镜面反射中,我看到了。
在我的后颈正中央,紧贴着颈椎骨的位置,一个约莫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奇异符文,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符文极其古老、复杂,线条流畅而神秘,仿佛由流动的暗金构成,在月光下流转着极其微弱的、非金非玉的奇异光泽。它不像是后天烙印上去的,更像是从我的血肉骨骼深处生长出来,带着一种亘古、苍茫、又隐隐透着无上威严的气息。
这……是什么?
“任珊姐,你脖子后面……”黄小花也看到了,惊疑地出声。
我放下镜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微微凸起的符文印记。指尖传来的触感温热,仿佛那里盘踞着一团沉睡的力量。
解开诅咒的关键……在你的血脉里……
周秀兰的话,狐妖临死前的诅咒,还有此刻这突兀浮现的神秘符文……如同一块块散落的拼图,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疯狂碰撞。
314路的怨魂,红衣厉鬼的血咒,赵德发腐烂的尸身,司机鬼魂的锁链,狐妖口中的“阴司”、“黄泉之眼”……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隐隐指向一个远超我想象的、庞大而古老的漩涡。
而我,任珊,一个本以为只是继承了些许祖传道术、在直播间为人解忧的普通女子,竟然成了这漩涡的中心?
我的血脉,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这枚符文,是守护?是钥匙?还是……某种更可怕存在的标记?
阴司……黄泉之眼……它们真的存在吗?它们要找的“异数”,就是我?
“任道友,”平山道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走到我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后颈的符文,“此符……老道走遍大江南北,阅遍古籍残卷,也未曾见过。但其中蕴含的…非道非佛,非妖非魔…倒像是…像是某种古老的‘律’与‘契’……与那传说中的‘阴司秩序’,隐隐有…共鸣?”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我心头。
共鸣?与阴司秩序的共鸣?
我缓缓抬起头,望向庙宇外深沉得如同化不开浓墨的夜空。月光惨淡,星子稀疏。
狐妖消散了,但她的诅咒,如同毒藤,缠绕上了我的命运。
更大的风暴,更深的黑暗,似乎正在这看似平静的夜幕下,悄然酝酿。
我握紧了手中的天蓬尺,尺身温润依旧,却仿佛比之前沉重了万钧。后颈的符文微微发烫,像一颗嵌入血肉的星辰,无声地宣告着:
午夜公交的谜影或许暂时消散,但属于任珊的宿命之路,通向那幽冥与未知的荆棘之途,才刚刚……拉开帷幕。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314路公交车那幽灵般的汽笛声,仿佛穿透时空,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幽幽地,再次拉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