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人和吻,比起过去那些夜里梦到的都要真实。
左辞试了好久想要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却是幽然转醒,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目一片安静漆黑。
睡了半觉,脑子懵了瞬才想起睡着前的事情来,动手摸索怀里,小小的儿子还偎着她睡觉。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母爱是充盈泛滥的。
左辞合上双眼,想在离开前继续享受一会儿这样的母子时间。
可脑子越是清醒,枕头清爽好闻的味道便越肆无忌惮侵占她的感官,横行霸道于五脏六腑内,竟让她下意识将春梦里的那个男人与容郡林关联起来。
甚至觉得他们给她的感觉很像。
越躺越胡思乱想,左辞轻手轻脚将容㐾起放一边睡,然后下床离开。
下了床才看见门缝下面有暖光流泄进来,打开门,竟是走廊顶灯亮着。
自以为关门声很小了,左辞还是感觉有动静,她转头寻去,赫然见侧边房间的门开了。
容隽临手扶着门把站在那儿,静静看着她。
她有点被吓一跳的深舒口气,看着他的双眼微微瞪起,压着嗓子不太客气道:“你不能出点声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抱歉,不是有意的。”容隽临满脸歉意的解释:“我在忙工作,听见有动静出来看看。”
其实就是怕她醒了会走,他才这么晚了都不敢睡。
“这么晚了,你还要走?”
左辞闻言:“现在几点了?”
容隽临抬手看腕表时间,看回她道:“两点半。”
“……”左辞:“抱歉,不知不觉睡着了,白天做了几台手术挺累的。我现在就回去……”
“有客房,而且这里离医院近,早上走路几分钟就到医院了。”怕她就这么走了,容隽临赶紧留人,“我堂妹偶尔来这里,她有换洗衣服在这里,我问过她了,她说衣服随便穿,都是全新的。”
他说话间带她去主卧旁边的客房。
“这个房间有独立卫生间,被子是干净的,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他转头看一脸懵跟着进来的左辞,“早上儿子起来肯定会找你,洗洗继续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没等她开口,同时也怕被她拒绝,他转身便快步出去了,还顺带把门带上。
左辞到嘴边的话都噎在喉咙里,根本就没机会说,望着紧闭的房门,她转头环顾一尘不染的房间。
太干净了,像新房一样。
不过有钱人请人保养房子的话,不管住了多久都是新房子。
想想都快三点了,左辞便不再矫情推辞,打开衣柜找衣服去洗澡睡觉。
房间外,容隽临站在门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情况,听见有动静,高高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想着她以后还会常来甚至是住进来,他心情愉悦的转身去关上书房门,回房间洗澡。
隔着堵墙,两间房浴室里的花洒前后被打开,温水淌过两道背影,一道雪白娇软细腻,一道麦色偾张有力。
容隽临洗漱好在左辞睡过的位置躺下,帮容㐾起拉了下被子后,关灯睡觉。
早上七点。
左辞还没醒,容㐾起便跑进客房摇人。
“妈咪!”
左辞被从睡梦中摇醒,眯着困盹的双眼看他,见他趴在床边笑,她也跟着憨憨笑起来,伸手摸他帅帅的小脸蛋。
“早啊步步。”
“妈咪早安!”
“刷牙洗脸了吗?”
“刷了,也洗了!”容㐾起眦起两排白白的小牙齿给她检查,接着说:“妈咪说话不算话,说好和我和爸爸一起睡的,明天不能骗人了哦。”
左辞被他言行可爱得笑容不减,没当回事的从舒服的床上起身,身上的真丝睡裙水般丝滑,再加上真丝被子,昨晚别提睡得有多舒服。
“妈咪帮我穿衣服。”容㐾起怏求。
“那妈咪先换个衣服好吗?”
“好!”容㐾起转身跑出去,大声喊的话传进来:“妈咪说帮我换衣服,我不要你换了!”
“爸爸不是说了不要去打扰妈咪睡觉吗?”
容隽临无奈的话传进来,正在选衣柜里的衣服的左辞听见了,心里生出丝说不上来的感受,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最后挑了件T恤和休闲七分裤。
他堂妹的衣服都是没摘吊牌的衣服,包括内衣裤,难道他堂妹来一次穿一套走,旧的就扔了?
要这样的话,怪奢侈的,而且这些衣服都不便宜。
换好衣服又洗漱完,左辞去容㐾起房间找他,没想到容隽临恰好自里面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还是那个成功人士的样子。
“容先生早。”她主动打招呼。
容隽临不动声色打量一眼她,与预想中她会选的衣服一样。
他噙着笑意回应:“早。”
“想麻烦容先生帮我问一下您堂妹衣服多少钱,我转给她。”左辞正色道。
“她说不用钱。”容隽临道,“她衣服多得很,不用在意这些。下楼吃早餐吧。”
衣服不收钱还在这里吃餐,左辞感觉很不好意思,但对于他们这种有钱的人,她也清楚不必扭捏,否则就矫情了。
“那就劳烦容先生帮我跟她说声谢谢。我去帮步步换衣服。”
容隽临点点头:“我到楼下等你们。”
帮容㐾起换好校服,左辞牵着他一起下楼,容隽临坐在餐桌边拿着iPad看,听见他们走路声音便放下了iPad,心无旁骛的与他们一同吃早餐。
吃过早餐,在容㐾起的要求下,左辞坐他们的车出门,在医院附近下车。
但临走时,她对容隽临道:“容先生,我说的话可能你不爱听,也可能生气,但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不管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希望我的事情被插手,就算我是你儿子的妈咪也不能成为理由。容先生肯定听得懂我的意思。”
最后看一眼他,左辞与容㐾起笑着道别就走了。
容隽临目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好良晌才开口:“开车。”
他当然懂她的意思。
昨晚晚饭,他说了与感情沾边并且令她内心抵触的话,她方才的话是提醒他,不要越过双方目前处于舒适区的状态,多一点就是越雷池。
思及此,容隽临淡淡低哂,深沉的眼眸内覆上淡淡的商人城俯。
可是怎么办呢,他就是要越这个雷池,而且还要越得合情理,所以……
那就让她主动越。
至于左家和左思媛,既然她不喜欢被插手,那他就静观她怎么处理先,总之她就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受欺负。
左辞在进医院大门前打了电话给许听萝,跟她说住处被左思媛带人砸了,车轮也被扎破了,让她想办法帮问到左思媛住处的密码。
许听萝听了气愤不已,然后问她:“你想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后面发生的连琐反应才是我要的。”
“这么光荣的事情必须带上我啊!不然我不给你问!”
“你家里知道了得骂惨你。”
“怕什么,有我哥罩着。身为闺蜜当然两肋插刀,我可不是怕事的!”
“那你快问,中午我们干票大的!”
今日是左辞的专家门诊时间,一直忙到中午下班才有时间喘口气,一看手机就见许听萝早早发来的密码,还有左思媛的车牌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