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寨子的明星~没有了感情~你说在一起要算命~
这个奇葩铃声已经是第三次吵醒陈濯玉了。
烦躁!
陈濯玉皱着眉,半梦半醒间换个姿势就想避开,但是扑面而来的烟味让他非常恶心,“噌”地睁开了双眼。
现在的他正坐在一辆拉客的面包车里,这辆车的内饰在经久的打磨之下接近包浆,廉价皮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旁边的男人抽的不知道是什么土烟,跟这个皮革的味道掺和在一起别提有多**了。
你你你这个婆娘~那么漂亮~我真的担心我会为了你去做傻事~
唱到这里的时候,陈濯玉实在是受不了了,对着铃声响起的地方说了一声:“要不您还是接一下吧?”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车厢里……
“师傅!”抽土烟的男人身体稍微前倾往前座,说着方言的声音混沌不已:“还有多久到八大队?”
司机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哎哟快到了!你都问几百遍了?隔几分钟就问一次!”
“哦哦哦好好好。”说完男人喉间发出怪声,如突发恶疾一般,表情扭曲不已,大大地张着嘴,“呸!”地一声吐了口浓痰在陈濯玉的脚边。
“啊啊啊啊啊啊!!!!”
陈濯玉一瞬间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不敢去看自己的限量版球鞋的遭遇。
大家听到他的声音,纷纷转头看向他。
司机在驾驶座上冲着后视镜吼了一声:“王老汉!我说了你要吐痰给我打开窗往外面吐!”
“哎呀,忘记球了!”抽土烟的王老汉不好意思地说着。
在前座有个年纪稍微长点的阿姨看见陈濯玉醒了,关切地用方言问他:“小哥,看你不像八大队的人啊?你是来干嘛的?”
陈濯玉长得唇红齿白的,发型也修剪得很漂亮,身材又高大,由于身材高大,只能和抽土烟的大叔一起坐在较为宽敞的最后排,穿着也很考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陈濯玉听不懂方言,一时间云里雾里。
旁边一个同行的阿姨用手拐了拐她,示意陈濯玉可能听不懂,然后她就用蹩脚的普通话又重新复述了一遍,陈濯玉才听懂。
陈濯玉:“我去八大队的工地。”
一想到自己被亲爹发配到了山里的工地,陈濯玉就有些伤感。
“哦哦,八大队的工地!”阿姨想起来了:“是那个外省人来建的是吧?”
“对!”陈濯玉点了点头,八大队的这个工地挺有名气的,是国家和私企合建的项目,是一个利民的项目,有政府帮扶,而且外地人来到八大队,几乎也就为了这个。
阿姨说完就又和身边的同伴用方言加密通话起来,陈濯玉见自己完全听不懂了,干脆就完全无视了她们。左右现在也睡不着了,不如看看外面的风景。
这一路上的风景尽是连绵不断的山,这里的山体容易滑坡,其中滑出一堆泥土在路边儿,居然还有人在那堆泥土上种菜。
前座的一个大叔正在用手机看着**丝逆袭打脸的短剧,里面演扮猪吃虎,打脸所有人的男主角长得还稍微像点样儿,但是这个董事长像个杀猪的,至于这个董事长夫人……
陈濯玉家里的保洁都不找长这样儿的。
写这个短剧的编剧够呛读过高中,主角上下俩嘴皮儿一碰,就把一家公司给收购了,看得陈濯玉尴尬症都犯了。
之后阿姨的一些方言普通话夹杂着的问话让陈濯玉是听一半漏一半,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分析他们讲了什么,后面就直接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陈濯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山,他感觉挺神奇的,明明这里到处都是山,居然还能有柏油路。连绵不绝的山峰就像他的心一样跌宕起伏,时弯时曲。
等等,山路?
等意识到这里的时候,陈濯玉的胃就感到了不对劲。并不是他娇气或者晕车,而是这路为什么一点都不平?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还好这是柏油路,不然这辆车一准儿得开得蹦蹦跳跳的。
开了不到500米就又有一个大转弯,一个弯儿连着一个弯儿,像薯塔串串儿。
坐在薯塔串串一样的路上,陈濯玉渐渐感觉天旋地转,他面如菜色,伸手想叫停司机:“师傅……”
“糟了!他想吐了!”那个阿姨发现了他的异常。
司机听到这个声音也慌了,对着后面的人说:“快给他个袋子!”
陈濯玉努力咬着自己的嘴唇,推开了递到了自己面前的塑料袋儿。
小爷我……死也不吐在塑料袋儿里!
而一低头那廉价皮革的味儿就直往他鼻腔里冲,让他更是恶心。
“呕~~~”
正在他实在忍不住张开嘴吐出来的时候,那个塑料袋适时在他面前撑开,接住了他的呕吐物。
陈濯玉想阻止自己,但是根本止不住,看着自己的呕吐物被塑料袋结结实实地接住,一时间死的心都有了!
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陈濯玉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司机把每个乘客都送到了,就连抽土烟的王老汉都下车了,刚落地就又是一口大粘痰,看得陈少爷直皱眉头,而唯独他还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小兄弟,大石桥到了。”司机对着陈濯玉冲着右侧的一个四层自建房扬了扬下巴。
陈濯玉看了看环境,大石桥地如其名,两山中间有条河,河两边儿立着好几座自建房,有个大石桥连接着这片和对岸。
自建房的门里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很时髦,一看见司机就热络地过来打招呼:“哎哟,张叔啊,下车来坐坐?”
两人应该是亲戚,闲扯淡了一会儿司机才开车走了。
陈濯玉靠着自己的行李箱,晕得七荤八素的状态才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