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面特别顺利,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两个老人淡定且十分高兴地认下了这个“儿媳”,钟虞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没有半分强迫。
用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哼!你这个王八羔子一走就是五年,在外面乐不思蜀的,哪还记得你亲爹亲娘?还不是人家景言一直陪着我们两个老的,多好的孩子,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混账了呢?”
老头这话说的漫不经心,钟虞却不能轻描淡写地略过,他在饭桌下悄悄握紧郁景言的手,心里一时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点一点移入心尖,垒成高塔,等待合适的时机。
回去的路上,车上只剩下老孙、钟虞和郁景言,挡板降下了,小崽子已经被丢给两位老人家了。
郁景言想到餐桌上伯父说的话,不由耳红,原来伯父伯母一直知道自己图谋不轨,那……
耳垂被燥热的指尖重重一揉,郁景言反射性向后缩,又被握住命运的后脖颈不能挣脱。
他嗔怪道,“做什么?”
“阿言,你整个耳朵都红透了,想什么呢?”钟虞猛地凑近他,脸贴着脸,不停眨着眼睛地看着他,仿佛真得很好奇。
郁景言才不吃他这套,推开他,没好气道,“想你——爸妈的话,总觉得他们之前就知道了。”
钟虞的笑容还没绽放就停滞了。
钟虞看着眼神戏谑的郁景言,掩面哀叹道,“阿言,你学坏了~”
“哼!”
说完钟虞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妈这人心思细,我爸别看大大咧咧,但脑子还是有的,你之前见他们少,这几年几乎每周都带着小崽子去看他们,我觉得他俩之前说不定就猜到你我关系不一般了。”
钟虞搂过他的肩,扭头就是一个侧颊吻,手指拢着他耳边碎发,“别想了,反正我认定你了,你不需要为了我讨好任何人。”
郁景言偏头正好对上钟虞心疼的眼神,一时哑然,他移开视线,“自作多情!”
钟虞无奈,他的阿言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伤疤藏得很深很深,不肯轻易吐露,更喜欢默默做事却又不让他知道,可是,阿言习惯了委屈自己迎合他,他却舍不得。
他抚上怀里人的侧脸,突然很想问他,他也确实问了出来。
“委屈吗?”
“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之前却一直不知道,甚至现在可能还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阿言看他换了一任又一任男朋友的嫉妒酸涩,他不知道阿言这五年一个人的辛苦,他也不知道阿言经常来看望他爸妈关心二老的身体。
这不是阿言的责任,可他却愿意为了自己默默地做着一切,从不声张。
钟虞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是什么十世善人,这辈子才能捞到这么好的老婆。
郁景言本来是不委屈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但当钟虞问他委屈吗,他眼眶竟忍不住一酸,喉咙一哽,摇摇头,“不委屈。”
钟虞指尖抚上他的眼角,轻声叹息,“可我总感觉你要哭了”
郁景言抓住他的手,捏得很紧,他直直看着钟虞的眼睛,似要看到他心里去,“你知道了,就不委屈。”
钟虞的心脏酸软得几乎要融化,转瞬又扑通扑通跳得极为急促,他该拿他的阿言怎么办啊,“阿言啊~”
“多告诉我一些吧,让我更心疼你一点儿,我怕看不到你的委屈,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只怕对你还不够好,让你自己躲起来哭。”
“所以,阿言,多给你面前这个混账点儿信任吧,他用余下的生命发誓,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