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迎夏低声开口。
魏长风含笑回应:“听闻你自初中起便热衷表演,才华横溢却未遇知音。我十分欣赏你的才能,特意邀请了几位知名导演共赏佳作。不如让伙伴们先玩,你随我去房间详谈?若你愿意,我可助你争取一个角色,严导的新片正在物色女主角。”
“愿意”二字,魏长风说得很重。
什么?
苗迎夏没想到魏长风如此直接,已切入正题。她还在犹豫,究竟该放弃陶毕渊,还是坚持对江与的信任,冒险一搏。
魏长风轻笑:“怎么,不愿意吗?难道你想让天赋就这样埋没?”
此时,陶毕渊脸色骤变,他察觉到苗迎夏的动摇。她能坚持至今已属不易,而魏长风提出的条件,无疑动摇了她的决心。
“迎夏。”
陶毕渊手忙脚乱,急忙喊了一声,可苗迎夏完全不予理会。
“魏长风,你别太过分了。”
赵肥再也按捺不住,怒目圆睁地吼道。
魏长风这才注意到众人,轻蔑地撇嘴:“过分?依各位所见,我并未强迫迎夏。她是否接受我的好意,全凭自身意愿。若她不愿,又何来过分一说?”
赵肥为人直率,辩不过魏长风,顿时语塞。
出乎意料,苗迎夏抬起头,坚定地说:“抱歉魏少,我知道自己才艺平平,再说我已有男朋友,他不喜欢我抛头露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宫川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之前的绅士微笑瞬间消失,他压低声音说道:
“苗迎夏,你确定吗?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给魏少和几位导演面子了?”
话中透着威胁。
陶毕渊硬着头皮开口:“迎夏不愿意,难道你们还能强迫她不成?”
宫川翻脸便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魏少说话?”
一边说着,他伸手抓住苗迎夏,冷笑:“苗迎夏,你父母将你抚养长大不易,难道你不该报答他们……”
宫川话未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
在众人的震惊目光中,宫川半张脸凹陷下去,整个人被甩出去,撞翻了摆满酒水甜点的桌椅。
江与淡然的声音传来:
“你又算什么?竟敢对我朋友这般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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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川虽不魁梧,却也八十多公斤,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江与一掌拍去,他就像旋转的陀螺,被凌空击飞,撞倒不少酒席。
最后摔在舞会中央,生死未卜,看他那副样子,恐怕脸骨已经碎裂。
舞会中途戛然而止,数十道目光投向这里,当发现倒地者竟是宫川时,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宫川,天河宫氏企业的小公子,旗下掌控七家上市公司,资产近百亿。他素有“天河玩车王子”之称,对跑车情有独钟,甚至打造了一座两千多平方米的地下车库,收藏着数辆世界顶级限量版超跑。
不仅是天河,在整个中州,宫家均有涉足。家族人脉遍及五湖四海,尤其在天河上层圈子里,宫董晚年的宝贝儿子备受宠爱。
论地位,宫川仅次于天河三大家族,与魏长风同属一流人物。在华夏顶尖富二代中,他们堪称教父级存在。
周凯、赵肥、周清雅、苗迎夏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难以置信地看着江与。这家伙也太冲动了吧?竟敢动手打人,完全无视对方身份与场合。
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般轻松。
“你竟敢打宫川?”
一名随从目瞪口呆,还未能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
江与拿起桌布慢慢擦拭双手,语气平静:
“不过是一只蝼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喧哗。”
江与的镇定让周凯、陶毕渊等人胆战心惊,因为对方可是天河名门望族,宫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现场鸦雀无声,众人屏息凝视。
能够参加今晚游轮舞会的,皆是天河新兴富豪,虽多为千金少爷,但背后牵连着庞大的势力网络。即便如此,这些人的身份仍让人敬畏。
在这个层次,大家都清楚彼此的分量,鲜少因琐事动粗。至于争夺女性这样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任何分歧,只需请几位调解人介入,坐下来商谈即可。多数情况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长风怔住,多年以来,天河已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谁不是满脸堆笑、恭敬有加?
很快,他嘴角扬起笑意,正愁找不到理由留住苗迎夏。
“迎夏,你这位朋友性子倒是火暴,可惜啊,脾气好是福气,使错地方就是灾祸。谁不知宫董把他当宝贝,别说伤他分毫,就是责备几句都舍不得。”
苗迎夏脸色惨白,原以为江与会相助,却没想到他这般强硬,差点将宫川打死。
“对…对不起。”
她颤抖着道歉。
她知江与身份特殊,但即便如此,也超不过宫川太多。纵使江与背景再深厚,又能强到哪里去?
宫川若追究,今日在场之人皆难逃干系。
魏长风微笑摇头:“当众伤人,毫无规矩可言,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如此一来,世间还需法律何用?”
一名小弟凑近宫川查看伤势,惊惧地说:“宫少的牙全碎了,半张脸都塌陷了。”
众人倒吸凉气,这几位学生闯下滔天大祸。
“不知宫川他爹知道这事,会作何反应?”
“以宫董的性格,自家儿子受此重创,必定震怒,具体后果就难说了。”
“后果?别说他们性命堪忧,连家人也会被牵连。这种事,宫家不是第一次遇到。”
寂静中,窃语格外清晰。
周凯、陶毕渊、苗迎夏双腿发软,表面虽嚣张,此刻却比谁都恐惧。宫氏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抱歉,是我连累了各位。”
陶毕渊低头,欲一人承担所有责任。
周凯压低声音说:“事已至此,不必见外。敢动手,说明他有手段。”
然而,他的内心并无太多把握。江与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他们根本无法阻止。此刻,他们独自承受着天河众人的目光,那种压迫感几乎将他们逼至崩溃边缘。
周清雅红着眼眶质问:“江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赶紧向宫少道歉,别连累我们。”
她出身普通家庭,又怎能承受得起后续的种种报复?想到自己在外为父母招惹了巨大的麻烦,她几乎惊恐失措。这一切都是因为江与,如今她只想着尽快与江与划清界限。
不少人冷眼旁观,对这几名学生抱以幸灾乐祸的态度。周清雅他们的结局如何,与这些人毫无关系,不过是他们娱乐消遣的一部分。
苗迎夏颤抖着恳求:“魏少,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答应您就是了,您想怎样都行,我的几个朋友并非有意冒犯。我们可以赔偿医药费,不论多少,一定会想办法凑齐。”
面对四周嘲弄的眼神,苗迎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魏长风轻笑:“太迟了。你们几个穷学生,又能拿出多少钱?宫少身份尊贵,单是他一根头发丝,恐怕就值几十万,一颗牙齿怕是要百万元以上吧?即便把你们的家当全卖了,也远远不够赔偿。”
江与微笑着回应:“哦?那么依你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呢?”
众人屏息倾听,想知道魏长风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他指向地上一只正在舔食残渣的宠物狗说道:“很简单,你们只需跪下,像这条狗一样,把地上的东西舔干净,我就既往不咎。”
他还有一句话未明说:今晚周清雅和苗迎夏几位姑娘都必须留下来陪他寻欢作乐。突然间,魏长风甚至有些感激江与,若非他,自己又怎能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地留下这几个姑娘?
魏长风已习惯模特女星的主动示好,却更倾心于苗迎夏等人的矜持内敛,那种征服后的满足感令他沉醉,甚至超越了实际经历本身。
听闻此言,周凯与赵肥等人侧目而视,若真照做,他们将再无颜面立足于天河。魏长风手段毒辣,先攻心而后行事,令人寒心。
江与摇头轻笑:“跪下磕三个头,今晚的事便算了。”
魏长风一怔,围观的众位纨绔亦是震惊。不仅殴打宫川,还要逼人下跪乞怜?尤其对象是魏少时,更让全场哗然。
“小子,你找死。”
“此事无论何人出面,皆无法挽回。”
这些人嗤笑摇头,诸多明星、导演、富豪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注视江与。几个学生初生牛犊,显然未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可能带来的后果。
昏迷的宫川在剧痛中苏醒,他挣扎起身,满脸血污,众人纷纷后退。短短数分钟前还气宇轩昂的他,此刻狼狈不堪,饱受折磨。
魏长风笑意盈盈:“宫少,这事该如何解决?”宫少擦拭脸上的血迹,掌上鲜红刺目,那一巴掌差点夺走他的性命,也点燃了他终生的怒火。
被挑衅的愤怒远超**之痛,汹涌的怒火让他暂时忘却了伤痛。
“人是江与所伤,与我们无干。”
周清雅高声喊道,唯恐音量不足,他人听不清。她与江与不过泛泛之交,为何要替他承担责任?
周凯、赵肥怒目而视:“周清雅,你什么意思?若非为护我们周全,你再说废话,莫怪我不讲情面。”
江与望着魏长风,笑意灿烂:“何不顺其自然?”
话语刚落,一抹银光疾射而出,耀眼的刀叉映照着灯光,令人不禁眯眼。转瞬之间,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待众人回神,却见那刀叉深深嵌入宫川的额头。
宫川双目圆睁,满是难以置信,片刻后,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地。
江与神色平静,开口道:
“我不止敢伤人,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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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游轮舞会上,群星璀璨,每一位到场者皆为天河顶尖人物,未来执掌一方的强者。他们身后,凝聚着社会顶层的力量,更是制定规则的少数派。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与的动作毫不犹豫,干脆利落。上流社会中,大多不过凭借家族背景,在商界股市暗中博弈,即便败北也不过家道中落。而江与如此直接出手,实属罕见。
这一举动让那些惯于玩弄规则的权贵们惊恐万分,寒意从心底涌起。
“你竟敢杀宫川?”魏长风笑容僵在唇边,得意全消。更令他胆寒的是,江与面无表情,仿佛宰杀鸡与般随意,这冷漠的态度让他心生畏惧。
江与背手而立,无视旁人复杂的目光,淡然说道:
“不过蝼蚁一条,杀便杀了,何需理由?你若再多言,我连你也一起杀。”
周清雅跌坐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眼神空洞,口中反复呢喃:“完了,完了。”
苗迎夏等人瞠目结舌,思维一片空白。
原本以为江与只是惩戒宫川,不曾想一贯低调寡言的他出手便是雷霆之势,毫无留情余地。
今夜,江与以宫川之血宣告,众生在他眼中并无尊卑之分,无论身份高低,都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大人物尚且敬畏尊严,冒犯即死,更何况江与?
不过是个出身富贵的人罢了,他并非从未杀过人,若有人事后欲报复,尽可以试试。即便面对华夏隐秘之门,他也未曾显露出半分畏惧,顾长生亲至又能如何?
横贯虚空,天地万物,唯有力量可依,唯有力量永恒。
败坏我的人,必死无疑!
无数目光紧盯着江与,都在看他击杀宫川后的结局,以及如何应对宫家的反击。
“现在,给你们一次机会,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尽数使出。”
周凯、赵肥、苗迎夏、周清雅等人看向江与的目光,和周围人无异,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哪怕他是天河豪门子弟,这举动也会招致难以承受的后果。
江与从容落座,神态安详,还在这关键时刻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似乎在他眼里,即将发生的事远不及这杯美酒令人在意。
“你就不怕宫家?”
魏长风渐渐镇定,展现出大家风范。
江与摇头:“一个宫家还不足为惧。”
魏长风跨前一步,目光如鹰似狼,握紧双手:“那么,加上魏家呢?”
江与依旧摇头:“依旧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