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燕京低头,将来其他武者会不会也学江与,逼迫大家屈服?何时起,这个世界成了武夫说了算?
“即便我们结盟又能怎样?顾长生与许道之已退隐,我们何必还执着于此。什么千军万马,什么燕京联盟,他若挥剑,谁能抵挡?”
说话之人冷笑,目光扫视众人。
“你行吗?他行吗?还是说,除了我,你们都能挡住这一剑?我这血肉之躯,可不敢与他手中的仙剑抗衡。”
连续三问,让燕京哑口无言。
消息半天间传遍燕京,迅速向各地扩散。
当代传奇归来!
……
昔日热闹繁华的苏家府邸门前,今日冷清寂静。过往行人路过时,无不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爷爷,庭院里似乎有人跪着呢。”
扎着冲天辫的小囡囡,手里拿着糖葫芦,从朱红大门的缝隙中窥见庭院里跪着数人,面色惨白。
听见动静后,身旁的老者急忙捂住囡囡的嘴,一把将她抱起飞速离开。
“别多管闲事。”
老者声音颤抖,低声呵斥。
懵懂无知的囡囡满是好奇,说出的话却让老者毛骨悚然:
“院子里有个大哥哥,他似乎在……”
话未说完,老者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匆匆加快脚步,落荒而逃。传闻江某人闯入燕京,弄得人心惶惶。老一辈为震慑孩童,捏造出一个可怕的传说。
那江某人杀人无数,仿若从血泊中重生,脚踏魔剑,御风而行。宛如魔鬼一般,常驾魔剑凌空,见到哭泣的孩子就将其掳走。
听闻此故事后,即便正在啼哭的孩子也瞬间止住泪声。一个童年阴影在燕京流传开来,渐渐扩散至民间。
多年后,那些长大的孩子仍依稀记得……那人脚踏魔剑,御风而行。
再说江与,此刻正坐在八仙桌前,怀里抱着个小女孩。以苏养年、苏养月为首的众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庭院中。
他随手剥开一颗荔枝,取出果核,将果肉送至小女孩嘴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像极了邻家大哥,毫无威胁。
“苏苏,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们?”
江与头也没抬地问。
苏苏畏惧地瞥了江与一眼,瑟瑟发抖,不敢回应。之前她亲眼目睹江与轻弹手指,苏家便有两人头颅落地。
韩轻语叹息道:“小与,你把孩子们吓坏了。”
江与放下苏苏,转身背着手站定,目光扫过苏家人,淡然说道:“把孩子们带到厅堂,免得一会儿见血,让他们受惊。”
一位风姿依旧的贵妇当场痛哭失声,双腿发软。她连连叩首:“小与,饶了我们吧。我们本是至亲,你怎忍心相向?”
旁观者皆惊出冷汗。
江与看着韩轻语领着孩子进入厅堂,笑意瞬间冻结:“如今才知亲近,当年江家落魄,你们何曾顾念骨肉情分?若论罪责,苏家最甚,远超安家,更甚韩家。”
昔日江与离家时,曾让父母掌管苏家。
归来后,江与寻遍苏家,却不见父母踪影。她轻轻拍腰,归墟出鞘,悬浮于众头顶,剑气吞吐,寒意逼人,仿佛坠入冰窖。
“我父母何在?!”
江与一声怒喝,真元爆发,如雷霆贯耳,风暴席卷,烟尘四起。苏家人掩耳伏地,耳鼻渗血,几名家妇直接昏厥。
“哼!”
江与眼神一厉,归墟划过虚空,在苏养年面前盘旋一周,复归原处。鲜血飞溅,头颅落地,苏家长老顷刻毙命。
“小...小八夫妻逃了。”
有人支撑不住江与的杀意,崩溃恸哭。
逃了?
江与冷笑连连:“逃得好听!若非苏家上下联手排挤我父母,甚至夺其家主之位,他们会逃?我当年心慈手软,放你们一马,谁料成了隐患。”
江与步入厅堂,边行边道:“苏家男子三十二人,无一堪用,个个愚钝昏庸。既如此,那便屠尽苏家男丁,以儆效尤。”
临近厅堂,归墟化为流光,横扫四周。惨叫迭起,血迹斑驳,三丈之外亦溅血无数。
至此刻,苏家已无男嗣。这一代无力担当重任,便寄希望于下一代。苏家的大门被推开,众多晚辈围聚,含泪仰视那张冷峻面容。
“来。”
江与摆手示意,将苏苏抱起,径直走向厅堂,对外平静吩咐:“清理庭院,再去寻我父母主持大局。没了这些祸害,往后苏家定会清净不少。这般氛围,才配得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苏苏唇角微颤,泪水滑落。
江与拭去她脸上的泪,淡声道:“未来的燕京苏家,全赖你们这一代支撑。苏苏,十年后你会明白今日之举的意义。”
若非痛心疾首,又怎会如此决断?
在场众人中,唯有韩轻语与陈山河深知江与的无奈。今日若留情,将来必重蹈覆辙。
陈山河上前言道:“按苏家所为,老师能留下老幼,已是念及骨肉之情。以我等修为,世事变迁不过弹指,七情早已淡漠。”
江与沉默。
他终究未在燕京大肆屠戮,仅清理了该除之人。
顾长生并非因惧江与而退,实则给了江与退路。毕竟,江与乃隐门之首,真动起手来,岂不有**份?
江与并非冷血之人,行事亦有所分寸,算是还顾长生人情。
抬眼望向江北。
江与启程离去:“山河留在此地,显我余威。燕京之事虽毕,但还有后续。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认不认得我江九荒。”
转战千里,长剑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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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再度硝烟弥漫,江与胸中杀意不减反增。即便杀遍半个华夏,依然难消心中怨愤。
\"江北如今如何?江家根基尚存否?夏柠可安好?菲菲与华庭又将何去何从?诸多烦忧,皆待我去化解。\"
江与化作十丈长虹,自苏府腾空而起,横贯燕京长空。城中无数人仰首观瞧,企业高管、家族族长及各界名流,无不神色惊骇。
\"此老妖直奔中州而去。\"
一夜疾行,跨越千里。
心中稍缓,却又为天河众人暗自担忧。纵使身处燕京城内,江与仍竭力收敛气息,唯恐抵达别处时引发江河染血的惨况。
\"剑!\"
数百米高空中,江与目光凛冽,轻拍腰际。
归墟出鞘,身形凌空跃起,稳立剑尖,背负双手,长袍猎猎。气势如山岳般雄伟,似天柱般贯穿天地。身后拖曳百米剑芒,瞬息掠过七百米,速度堪比音速战机。
\"还不够,更快些!\"
江与低喝。
归墟似有不甘,剑身剧烈震颤,随即发出清脆鸣响,光芒骤然大盛,速度更上一层楼。人剑合一,电闪雷鸣,瞬间冲破音障。
\"莫急,待我踏平这片山河,定让你痛快一饮。\"
江与放声大笑。
全然不顾后果与顾虑。
江与高调御剑而行,沿途被无数人用手机录下视频上传网络,顿时引发热议。对此,他浑然不知。
……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天河华灯初启,一年一度的灯节如期举行。自日暮起,天空便不断绽放烟火。
作为天河的文化传统,灯节始于宋朝,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吸引无数文人墨客题咏作画,其中不乏流芳百世的大家。
环绕城市的河岸两旁灯火辉煌,万家灯火映照半边夜空。众多才子佳人身着古装,手持油纸伞,仿若从画卷中走出的南国佳人,仙气飘逸,美不胜收。
\"真美啊。\"
河岸旁,垂柳下,一位披着黑袍、面容隐匿于阴影中的人抬眼望着天际绽放的烟花,唇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灯光映照,烟花璀璨。
\"若有他相伴,此生足矣。\"
这人喃喃轻语,嘴角带笑。
黑袍遮掩下,只显出纤细的下巴,却足以让人猜测到倾世容颜。然而此刻,她脸上沾满尘污,活像一只流浪的花猫。
\"烟花虽美,终是瞬间即逝。\"
倚在柳树边的人嘟囔着嘴,语气中透着无力。
二人皆懂这话中的深意。
顾菲菲神情哀伤,低下头,与杜嫣然依偎在一起。即使天边的烟花多么绚丽夺目,也无法再牵动她的眼眸。
\"菲菲,要不咱们去要点钱?\"
昔日红遍华夏的影后杜嫣然,如今已没了往日风采。岁月在她脸上刻下沧桑,不到三十岁便有了老妇般的皱纹,整日抱怨不休。
两人饥饿难耐,只能漫无目的地游荡,形同行尸走肉。起初还争吵几句,后来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忽而想起什么,杜嫣然抬头看向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其中一座名为华庭的娱乐中心格外醒目。
凝视许久,她抿紧嘴唇,眼眶泛泪,却强忍住未落。
\"嫣然,我去……要点饭。\"
顾菲菲拉了拉黑袍,把脸遮得更严实,唯恐被人认出这位便是昔日娱乐界的天河女王。
杜嫣然翻过身,背对着顾菲菲,缩在柳树下。待脚步声渐远,她转动眼珠,望向天边的烟花和华庭大厦。
终于,泪水决堤,独自啜泣起来。
当年华庭被港岛的泛天娱乐收购时,她们失去了所有的股份。紧接着,由于公司问题频发及接连不断的举报,她们毕生的积蓄也被悉数冻结。
两年过去,江与的旧友各自忙于生计,又有谁能顾及彼此?就连陈家山河也被顾长生留在家中,寸步难行。
“你这丫头,太天真了,真叫人心疼。”
杜嫣然心痛欲裂。
“神话已逝,何谈震撼天地,又怎会令鬼神悲泣?”
照例抱怨了几句,她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周遭的喧嚣。
许久之后。
杜嫣然睁开眼睛,目光扫过街边的小路,注视着那个屡次被驱赶却始终返回的身影。她想开口说话,可手抚向腹部时,只得以一声叹息作罢。
“这位先生,能否…”
顾菲菲伫立在灌汤包铺前,犹豫良久,正打算询问,却被店主冷言拒绝:“滚开!”
“先生,请您行个好,给我两个包子吧?”
顾菲菲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
平时或许可以满足,但今晚天河灯会游人如织,店铺生意繁忙。这么多顾客看着,怎么好意思?
店主见她迟迟未离开,用力将她推搡开,却发现她虚弱至极,稍有不慎便会摔倒。四周无人施以援手,直至她跌倒在地,黑袍滑落,露出一张倾城绝世的面容。
无数惊艳的目光汇聚于此。
“是顾菲菲?”
众人立刻辨认出她的身份,满是震惊、疑惑与难以置信。数百道复杂的眼神交织,人群呆滞,谁能想到华庭娱乐破产后,昔日的天河女王竟沦落至此?
“真的是她,天啊,我是不是眼花了?”
议论声四起,更多人围拢过来,纷纷举起手机拍照。
顾菲菲急忙拉起黑袍,刚欲离去,却被突然窜出的身影拦住。那人风度儒雅,身着定制的意大利西装,气质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