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横跨四岛,破山裂川,令百国震恐。
华夏顾长生辞官离去,远赴海外,燕山之巅,百人跪别;许道之羽化登仙,游历山河,最终南下万里;港岛九龙山,萧家上空剑气激荡,半晌,一道长虹冲霄而起,瑞光弥漫,万剑齐舞。
有人察觉,顾长生、许道之、萧风鸣竟朝着同一目的地而去。
这一日,立秋,燕京城外霜枫千里。
一位身影伫立在漫天霜色中,负手望向苍穹:“既如此,西方欲灭世间信仰,我便遂你心愿。三年之内,乾坤倒转,天下无神!”
他唇角微扬:
“今后,世间暗榜,唯东方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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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后,一道挺拔如剑的身形逼近,语气咄咄逼人,近乎质问:“柳帅,若不给个满意交代,我张玄青今日便赖在霜叶山庄不走。”
张玄青心中怒火升腾,一屁股坐下,似在赌气:“不走了!”
柳霸南气势沉稳,威严难侵。即便寻常,张玄青也不敢这般放肆。身为八大帅中最年轻的领袖,便是前辈也视其为同辈。
张玄青不远千里赶来,柳霸南并未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叶如霜纤手轻扬,为两位军主奉上香茗,笑意盈盈,风情万种,低声戏谑道:“柳叔曾与我打赌,说闻此消息必会星夜兼程赶来。我不信,若真如此,我便去取跑虎泉亲自泡茶待客。”她眼波流转,似含几分幽意。
柳霸南浅笑回应:“如霜泡茶技艺,燕京无人能及。今日有幸品尝,实为人生一大乐事。”他目光所及,庭院繁花似锦,心中畅快无比。
张玄青神情凝重,眼前局势非同小可。顾长生甫一离去,那些昔日被压制的宗门世家纷纷复苏,武界格局瞬息万变。如今世俗之中,武者人数暴增数十倍,局势愈发复杂。
柳霸南却依旧从容自若,谈笑间若无其事。如此人物,行事定有深意。
“玄青,你仍是只看到表面。”柳霸南端起茶盏轻啜。
张玄青收敛心神,拱手道:“前辈高见,晚辈愿闻其详。”
柳霸南缓缓说道:“你拘泥于眼前,远不及如霜洞悉全局。这孩子比你通透得多。”
叶如霜接话道:“数十年来,华夏虽位列五常,却始终未能超越西方。此世武者崛起,已然威胁西方主导地位。他们所谓整顿秩序,不过是要打压我们罢了。”
张玄青沉默不语,对当前局势早已明了。当年在华府召开的国际会议上,西方列强公开表明意图,欲清洗武者,维持其统治地位。
会议之上唇枪舌剑,诸国大使几乎动怒,欲当场争斗。最后华夏退出“弑神联盟”,却遭西方联手施压,日夜纠缠。纵使华夏强大,面对当今最强列强,也只能低头顺从。
西方世界!
全球七大工业区,五区属西;五大常任理事国,三席在西;二十多支航母编队,十四支归属西方;三百余世界基地,近二百九十位于西方。
西方意志,即为世界意志。
如今华夏虽实力渐增,与西方并立于天穹,但要超越西方仍有漫长路途。能否取代美利坚成为新霸主,全看当代武者表现。
叶如霜继而说道:“顾老身为华夏领袖,受诸多规则约束。许道之掌中州,不便轻举妄动。萧风鸣为萧家老祖,坐镇港岛,只能静观其变。”
张玄青目光微凝。
“所以……”
叶如霜笑意盈然。
“所以顾长生辞去所有职务,摆脱规则束缚。所以许道之隐退,远赴万里之外。所以萧风鸣重新出山,掌控百万兵锋。”
张玄青嘴角带笑,端起浓茶一饮而尽:“所以今后,他们不再是华夏人,他们做什么,谁也无权干涉。”
哪怕!
血洗西方,剑断七海舰队。
柳霸南声若洪钟,在庭院回荡:“他们怎么做,与我华夏无关。若你们有能力,我把人交给你,能不能称霸天下,就看西方了。”
世人只关注许道之与江九荒联手会怎样。
为何不去想顾长生、萧风鸣、许道之、江九荒四人联手的结果?
张玄青拍桌起身:“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不是天才便是鬼才!”
叶如霜盈盈浅笑,缓步转身,目光炽热而崇敬地落在柳霸南身上。张玄青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柳帅,张某今日受益匪浅。”
柳霸南抬眸望向远方:“不过替恩师分忧罢了,我柳霸南,始终一颗赤子之心。”
……
江与出手之后,旋即离去。暗榜更迭,举世震惊,他对这些一无所知。更不知自己掷向富士神山之举,似刺中了当世强国的敏感神经,让维持百年的武界与世俗微妙平衡瞬间崩塌。
身后岩浆翻腾,直冲千米高空,宛如末世降临。以富士神山为中心,巨大的裂隙延伸千米,遍布大地,如同纵横交错的沟壑。
筑基后期巅峰实力,堪比金丹修士!
“我封印此火山之日,便是你命绝之时。”
池武剑圣怒吼震九霄,双袖鼓荡,九柄长刀化作星河璀璨,疾射向富士神山四周。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似擎天巨掌,缓缓压迫山口。
富士神山并未全面爆发,仅是江与触发了少许地脉力量,威力不及全盛喷发的百分之一。否则即便池武剑圣,也难逃一死,而这片群岛也将瞬间沉沦。
江与循着教廷圣使之迹,离开岛丸,横渡大洋,朝赤耳丹国一路西行。
哪怕踏遍全球,亦要追查圣使之踪,以金焰焚烧之。
连续两天,地平线浮现眼前。迎接江与的是数不清的防空火炮,以及手持AK47的雇佣军部队。
这个国家常年战火不断。早在12年,西方侦察卫星曾在赤耳丹境内捕捉到大片白色妖娆的花田。罂粟,毒物的重要原料,也是最易培植的邪恶作物之一。
鼎盛之时,赤耳丹国近八成土地种满罂粟。此地私兵横行,匪徒汇聚,装甲悍马组成的武装车队随处可见。
赤耳丹,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国度。
千米之外,江与轻抬手指,一道十丈长的剑气贴海疾驰,破风裂浪,瞬息抵达岸边。这些持AK47的私兵大多年轻,十**岁的模样。
江与下手毫不留情,剑气所过之处,私兵、机枪、高射炮、装甲车齐齐断裂,断口平滑如镜。这些私兵装备虽杂,但最强者不过防空火力。
他甚至连护体罡气都不用,任凭子弹如雨打在他身上,只听金属撞击的铮铮作响。
眼前一幕让众人震惊不已。
炮弹击中他,竟连表皮都没破损,宛如传说中的神只,不可摧毁。数百人的钢铁防线,被他轻松冲散。
流光飞逝,血肉横飞。
江与双眸冰冷,无丝毫感情,似猛虎扑羊,杀戮一面倒。这些私兵皆受教廷操控,悍不畏死。
“这…究竟是什么?”
一名黑肤壮汉摘帽惊视,仅仅片刻,己方死伤惨重,仅剩十余人存活。
甫至赤耳丹,江与的精神力已扩散开来,如水银泻地,覆盖十几公里。
“找到了。”
教廷分部。
“第三千一百三十二人!”
江与一声低喝,自高空坠下,震荡万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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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亦心生震撼。
教廷势力如根深蒂固的大树,遍布全球。江与一路杀伐,从岛丸开始,平定了两个分支,斩杀人数已超四千。
他不仅屠戮教廷成员,更将其家族血脉彻底清除。这样的铁血手段,堪称当年敢与西方抗衡的顶尖势力。换了别人,恐怕早已心生畏惧。
教廷圣使有意引导江与四处奔波,意在拖延时间。当他清理完赤耳丹分部最后一人时,转身离开。
身后宫殿瞬间被大火吞没,一名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小黑女孩,怀抱比自己还大的布偶,恐惧地站在门口。
她目睹这个黑发黑眸的东方少年,衣袂飘飞闯入,每一步都伴随着死亡。数十位掌握各种魔法的神灵,尽皆在他指尖灰飞烟灭。
见到江与走出,她浑身颤抖,不敢动弹。身边几位同伴,无论男女老少,均已身首异处。刚才持枪对准他的那些人,如今人头离体,不知所踪。
如此不可思议的手段,令人叹为观止。
小女孩得以幸存,是因为她因恐惧而麻木,忘记逃跑。少年走近,双眸微抬,金光隐现,宛如洞察天地。
“你叫什么名字?”
江与尚未开口,一道淡漠声音已在她心底响起。虽是中文,她却完全理解,立刻报出自己的名字。
江与沉默不语,随手一挥,几十张美元凭空浮现,纷纷扬扬落下,似钱雨洒落。她们认得这是珍贵的货币,忙跪地捡起收入怀中。
各国迎接江与的方式各有不同。岛丸设伏,用“弑神武器”偷袭,差点重伤江与。结果,江与将袭击者从千米高空扔下,引动富士山下地脉力量,引发巨大灾祸。
半个钟头后……
江与端坐不动,神色平静地俯视下方。即便卡尔丹国王亲自站立,亦谦卑得近乎俯首,众将领更是如临神明,几乎伏地。
这些将领虽地位等同强国,但他们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也不过数万人,在列强眼中不过是小型军团。毕竟卡尔丹乃世上最贫瘠之地,国土不过数万平方公里,地图上都难寻其踪影。
长久以来,此地受教廷分支控制,仅靠种植罂粟维持经济。尽管年收益达千亿美元,但大部分流入教廷,卡尔丹所得仅剩千万美元。
“恳请尊贵大人宽恕卡尔丹民众!”
国王深深鞠躬,汗湿衣衫。
江与扫视一箱箱金银,眉间微蹙。皇家积蓄不过七八箱黄金,换算美元不足两千万,实在微不足道。若论索取,他早前在岛丸便敢向大伊神宫索要百亿美金。
“我江九荒向来恩怨分明。只要卡尔丹不触碰底线,我绝不会伤害你们一兵一卒。功成之后,我自会离去。从此,这里将由你主宰,再无人侵扰。”
话毕,他对满桌佳肴毫无兴趣,浊酒入口已是极大礼遇。主人热情款待,他亦不便失礼。
“哼,那教廷使者倒是溜得快。看他能逃到哪里!”察觉气息,江与冷哼一声,眼神尽显轻蔑。
随后迈步升空,未取卡尔丹一丝一毫。众人跪送:“恭送江九荒大人。”
在一座阴森昏暗的古堡里,一个近乎透明的身影眼中满是恐惧。在他面前,上百名青年男女跪在地上,无不惊恐万分。这些年轻人大多二十出头,衣着华贵却难掩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