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长公主府里的那些“青年才俊”,青泽宇忍不住便是一阵恶寒,这是把他当做了那些面首之流,简直是对青泽宇,对康远侯府,乃至整个老将门的羞辱。
青泽宇面上有些阴沉,语气便变的有些冰冷了,道:“殿下慎言。臣的名声不重要,若是毁了公主的清誉,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青泽宇神色变化,长公主心中满意,笑道:“本宫不在乎。正好本宫已经与驸马和离了,位置空了出来。”说着,还想伸手去拉青泽宇的手。
青泽宇连忙躲开,嫌恶的说道:“臣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长公主一挥手,她身后的众多宫女太监便拦住了青泽宇的去路。
这是在皇宫,青泽宇不能动手。
长公主今日有心羞辱青泽宇,岂能这么轻易的便放他离开,说道:“你说若是我直接让皇兄赐婚如何?院子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青泽宇忍不下去了,再忍也就不是他青泽宇的风格了,嗤笑道:“公主府中若是没有清晰的铜镜,我倒是可以送一面过去。”
长公主脸色一僵,抬手便要打青泽宇,斥道:“放肆,你敢羞辱本宫。”
青泽宇伸手握住长公主的手腕,挑眉说道:“本侯身份虽不如公主尊贵,可也是堂堂康远侯,我青家祖上是跟着先祖陛下一起打江山的。公主刚才的话难道就不是在羞辱本侯吗?公主若是想让整个老将门的人知道公主如此不将老将门放在眼里,大可以继续胡闹。”
老将门中两公三侯六伯爵,都是世袭罔替的爵位。这些人虽然早就没有了祖辈的文功武治,却是因为无论做什么,只要不造反,不犯下诛九族的大罪,凤朝不倒,便能一直荣华富贵下去。这就让这两公三侯六伯爵都养成了混不吝的性子。莫说是长公主,哪怕是凤皇和太子,都不想惹恼这十一家,哦,不对,少了武城侯与安阳伯,如今是九家了。
长公主脸色阴沉,道:“这是你们康远侯府欠我的!”
青泽宇冷笑道:“我康远侯府从不欠你什么,倒是殿下,若非你贪图我二叔才貌,我二叔二婶怎会惨死,是殿下欠我康远侯府的!”
听到李春叶竟然称那商户女为二婶,长公主有些疯狂的说道:“是你们欠我的。若非是他青震江背信弃义,我怎么可能沦为京城笑柄,怎么会匆匆出嫁,又怎么会成为如今的样子?他一条命怎么够?”
青泽宇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说的委屈,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是你自己放荡不羁,不知检点,与我二叔何干?”
长公主有些疯狂,死死的盯着青泽宇,却是把青震江的身影叠在了青泽宇的身上。此时的青泽宇,与当年的青震江如出一辙。长公主喝道:“给本宫把他抓起来。”
众人都有些犹豫,这可是在皇宫,要抓的可是小康远侯。一旦动起手来,长公主因为有身份庇护,不会怎样,他们这些人可是都要吃瓜落儿的。
长公主直接抽出了护卫的佩刀,便要朝着青泽宇砍过去。
“姑母这是做什么?”
就在青泽宇犹豫是要躲开,还是要还手的时候,凤栖梧的声音传来。青泽宇朝着走过来的凤栖梧躬身行礼,道:“见过太子。”
长公主终于冷静下来了,没好气的看向凤栖梧,道:“你怎得在这里?”
凤栖梧露出一丝和煦的笑,道:“本宫正要去御书房见父皇。姑母这是在做什么?小康远侯如今是朝中官员了,不再是当年的幼童,姑母再这么逗弄他,已经不合适了!”
刚才的唇枪舌剑,剑拔弩张,被凤栖梧轻轻开口,变成了长辈逗弄晚辈,就此轻轻揭过。
长公主彻底冷静下来,眼前人是青泽宇,不是青震江,道:“太子说的是,本宫也不过是见小康远侯多年未进宫,一时新奇,逗着他玩儿罢了。既然无事,本宫便先回府了。”
青泽宇朝着长公主躬身行礼,道:“恭送公主。”
长公主冷冷的瞪了青泽宇一眼,扭头带着人离开了。
凤栖梧看向青泽宇,笑道:“姑母这人,脾气向来不好,泽宇,你莫要与她计较。”
青泽宇拱手行礼,道:“多谢太子为下官解围。”
凤栖梧道:“听闻你要去大理寺任职了?”言语中竟是带了几分亲近,好似好友间的闲聊一般。
青泽宇跟皇室人打交道,从来都是提起万分的小心的,尤其是曾经共患难过的凤栖梧,又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青泽宇更是谨慎应对,道:“是,明日赴任,任大理寺寺正一职。”
凤栖梧好像是真的刚知道这个消息一般,道:“在羽林卫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去大理寺了?康远侯府是将门,若是留在羽林卫,接触一些兵权,对你今后也有利。”
在凤栖梧看来,自己知道了青泽宇的把柄,青泽宇自然是要对自己唯命是从的,若是青泽宇能够在京中掌控些兵权,对自己的将来也是有益处的。
青泽宇如今实力不够,触碰兵权便是个死,道:“臣还是觉得查案子更有趣些。”
凤栖梧道:“人各有志,大理寺也不错,你性子跳脱,去了那里,说不准会有更好的发展。”
青泽宇笑道:“多谢太子赠言。太子既然要去见陛下,下官便不再搅扰太子了。”
凤栖梧笑笑,带着人去了御书房。
凤皇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见凤栖梧进来,问道:“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凤栖梧道:“姑母此人心胸狭窄,今日青泽宇这般羞辱她,她不会放过他的。”
凤皇道:“在你看来,青泽宇与镇北王,如何?”
凤栖梧道:“云泥之别,不是对手。不过,青泽宇是个极聪明之人,以他如今的实力,是不会与镇北王叔为敌的。”
凤皇叹了一口气,道:“怕是会养虎为患。”
凤栖梧没有再说话。如今镇北王势大,隐隐露出了不臣之心。镇北王与长公主乃是一母同胞。长公主与康远侯府有仇,凤皇便选择了青泽宇做手中刀。
青泽宇眼中没有老将门与新贵派的两派之别。凤栖梧要融合两派,也选择了青泽宇。
但是,青泽宇背后不仅仅是康远侯府和老将门,更有听调不听宣的征南军。一旦青泽宇坐大,便会威胁到凤氏皇权。
镇北王在外掌控兵权,长公主在朝中为镇北王拉拢朝臣。整个凤朝与这兄妹二人有仇怨的也不少,可是敢直接对上二人的不多,而青泽宇便是勇者其中之一。凤皇不想放弃青泽宇这把刀,同时,又担心这把刀太过锋利,会伤到自己。
凤栖梧道:“青泽宇既然选择了去大理寺,或许便是一个机会。父皇如今春秋正盛,可以再观察观察青泽宇,同时,也可以再看看别人。”
凤皇无奈,只能如此,问道:“那你呢?”
凤栖梧道:“儿臣不变,还是他,他若是做不到,还有青泽安。他们兄弟情深,只要儿臣能够为父皇收服了青泽宇,青泽安自然也会为父皇所用。”
驱虎吞狼,凤皇与凤栖梧想做曹操,让青泽宇做那就刘皇叔,来对付长公主和镇北王。让这双方互相辖制,互相消耗,来达到稳固皇权的目的。可是乾坤虽定,谁又规定了青泽宇不能做那颠倒乾坤的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