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延禄说道:“你此次出战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乌腊来势汹汹,征南军情况不明,等你到了南地,怕是局面会更难。”
青泽宇说道:“放心,我会小心的。我此去之后,若是可以,帮我照拂一下泽安。”
甘延禄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会的。”
如今的康远侯府,之所以能够在京中占据一席之地,全靠的是青泽宇的手段权势。也正因为如此,青泽宇在京中得罪了太多的人,他担心一旦他离开京城,那些人会趁机对付康远侯府。
凤栖梧贵为东宫太子,虽然宠信青泽宇,可终究是存了利用之心,而青泽安对他无用,青泽宇不觉得凤栖梧会照看青泽安。而青泽宇曾经的那些好友,这两年也渐行渐远,各有家族困扰。
反倒是甘家,虽然是新贵派的,可与康远侯府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青泽安又与甘文鹏是同窗好友。若是甘延禄肯照拂青泽安,青泽宇会放心很多。
青泽宁力气小,挤不过去,把手举的高高的,大声喊道:“泽宇哥,泽宇哥!”
青泽宇看到被挤在中间的青泽宁,朝着甘延禄点点头,便过去,扯着青泽宁的胳膊将他拽了过来。
青泽宁道:“泽安还没回来,我代他来送送你。”
青泽宇点点头,手按在青泽宁的肩膀上,说道:“你做事向来稳重,我不在京城,泽安那里你提醒着些。”
青泽宁点点头,说道:“泽宇哥,你放心,我会看好泽安的!对了,老夫人呢,我看她的马车就在那边,我还以为她在你这里,便没有过去行礼。”
青老夫人站在马车舆端,远远的看着人群,人太多了,她找不到青泽宇。
青泽宇顺着青泽宁指的方向,便看到了一直四处张望的青老夫人,没有说话。
太子凤栖梧的车撵过来,众人连忙让开道路,跪拜在两侧。
凤栖梧下了马车,命人端了酒过来,说了道:“诸位将士,此次出征,关乎社稷安稳,我大凤威严,望诸位英勇无畏,扬我国威。待凯旋之日,本宫为全军庆功。”
青泽宇带人拱手,齐声喝道:“谢殿下。”
凤栖梧看向青泽宇,说道:“本宫在京中等着大将军凯旋!”随后又对众多虎贲卫将士说道:“诸位将士们,本宫敬你们。”
在此之前自然有无数人穿插在虎贲卫中,挨个倒酒。
青泽宇接过酒盏,一口饮尽,高声道:“不胜不还!”随后将酒盏重重地砸在地上。
身后众多将士将酒饮尽,高声喊道:“不胜不还!”
“不胜不还!”
“不胜不还!”
……
纷纷将酒盏砸在地上。
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青泽宇朝着凤栖梧拱手行礼,随后翻身上马,高喝一声,道:“出发!”
周围断断续续的传来哭泣声。所有人都知道此战艰难,这一万虎贲卫可能连一半都回不来。
青老夫人看着高坐在马背上的青泽宇,突然眼前之人竟是与十五岁的青震海身影重叠。青老夫人声嘶力竭地嚎道:“儿啊!”
话音刚落,青老夫人便一脑袋栽了下去!
幸亏宁嬷嬷在后面拽住了她的衣服,马夫也抬手搀扶住了她下坠的身体,这才没让青老夫人从马车上摔下来。
年轻时夫君战死,中年时儿子因战变的痴傻,今日,又要送孙儿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青老夫人再也坚持不住了!
周围人纷纷露出同情的表情,但是,自家的儿郎也去了,谁也没有心情去安慰这位可怜的老妇人。
如今青泽宇走了,青泽安还没有回来,青泽宁只能暂时做康远侯府的主了。
青泽宁走过来,说道:“送老夫人回府。”
回到了侯府,青泽宁让管家拿了康远侯府的帖子去请太医,又命人去城门口等着青泽安。他则是坐镇康远侯府,等着青泽安回来。
青泽安收到消息后,连忙快马加鞭往回赶,因为骑马太快,大腿根部都被磨出了血泡也顾不得了。可是等他赶到城门,出征的队伍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青泽安调转方向便要去追。
康远侯府的下人见到,连忙跑了过来,高声喊道:“二公子,老夫人晕倒了,泽宁公子让您回来之后马上回府。”
青泽安看了一眼远方,调转回马头,便往康远侯府跑。
大哥不在京城,他必须替大哥守好康远侯府。
到了侯府门口,青泽安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丢给门房,提着衣摆便往老夫人的院子跑。
青泽宁见青泽安终于回来了,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怕,他不过是康远侯府的同族,若是老夫人没了,青泽安又没回来,他该怎么办!
青泽宁见青泽安的衣摆上有血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青泽安说道:“没事,祖母怎么样了?”
青泽宁道:“刚才胡太医已经来过了,老夫人是急火攻心,这才晕倒,没什么大碍。但是,因为常年积劳,再也受不得劳累和刺激了。”
青泽安点点头,便去了青老夫人的卧室。
宁嬷嬷见青泽安终于回来了,忙小声说道:“老夫人刚已经醒了,用了药便又睡着了。”
青泽安点点头,便坐在了床上,伸手握住了青老夫人的手,小声说道:“祖母,泽安回来了!”
当天晚上,青泽安便留在老夫人的房中守着。
拐爷见青泽安一直没有出来,便让宁嬷嬷将人叫了出来。
拐爷将一封信递给青泽安,说道:“这是小侯爷留给你的。看完之后便烧了,决不能让人知道信中的内容!”
青泽安点点头,连忙拆开信。里面是这些年青泽宇隐藏起来的人手,以及在朝中安插的官员名单。
青泽安知道此信留不得,将信上的内容都记在了脑子里后,便将信烧毁了。
青泽安问道:“大哥可还留了什么话给我?”
拐爷摇摇头,说道:“事出突然,小侯爷只来的及安排这些!”
青泽安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青泽安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是举人了,很多事情都懂得了,懂得了青泽宇的不易,懂得了青老夫人的无奈,不再像曾经那般,动不动的便失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