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她自是灯火 > 第97章 我是荣小姐的丈夫

她自是灯火 第97章 我是荣小姐的丈夫

作者:橙黄橘绿有时候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3 08:16:00 来源:小说旗

小马的手指蜷成青白色,电报机的黄铜按键,模糊成一团,窗外的葡萄藤缠绕在一起,一个上午,蜘蛛网拉满,不肯放过一个活口,人间处处是牢笼。

小马原是不敢说三少奶奶离家出走的事情,如今电报联系不上,更是一身冷汗,他急匆匆跑到大帅书房,“联系不上三少爷。”

“什么?!”沈一章拍案大怒。

李默玲晃悠悠出来,“老爷,我说得没错吧。”

小马连忙问候三太太,脚步忐忑,不知道该走还是留,接下来的话他能不能听。

“小马,站住!”沈一章训斥李默玲,“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出去。”

“不走!”李默玲怒道,“你固执己见,如今两个儿子都要被你折进去了。”

“胡说什么!”沈一章训斥,对着小马道:“你出去!”

小马吓得肝颤,低着头一溜烟便跑出了几米开外,尚且回不过神来。

“我是不是胡说,老爷心里还不明白吗?”李默玲道,“津浦铁路遭破坏,上头仍逼着世元七日内赶到徐州,否则军法处置,请问老爷,这是不是强人所难?”

“我再问老爷,天津的防守原是老爷的人,可我就在世元出发前夕,上头突然一声不吭换人,老爷你是事后才知道,如今电报线也被破坏,让世元如孤岛,老爷,究竟是何人所为?”

“我还要问老爷,川野平津面上是个商人,但总统府出入自由,如今竟然当上游说世元的掮客,其中的弯弯绕绕,老爷还想不通吗”

“老爷,你始终是不肯承认,上头逼你下野,牵制你的心昭然若揭,为何你总不肯承认?”李默玲悲愤交加,“你不是反对和日本人合作吗?为什么要把我的儿子留在日本做人质?”

“如今世元,前途莫测,吉凶未定,你以为你折了儿子你就可以全身而退吗?”李默玲冷笑一声,“做梦!你如今势力大了,他忌惮你,你看出他的心思,你反对他,他更不会让你活。”

“妇人之见。”沈一章被李默玲逼到墙角,“我们风雨同舟几十年,我说过,我反对他,我只是用嘴,不是用兵反对。”

李默玲看着沈一章,失望到了极点,“如今趁着形势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我要带儿媳妇和两个孙子回日本。”

“你敢!”沈一章咆哮,“我不许他们走,他们是中国人。”

“我管他们是什么人?我只要他们活着。”李默玲道,“你一意孤行,也用不着整个沈家给你陪葬。”

“我是为了谁?”沈一章被戳中内心,立现颓败之意,“沈家基业难道要毁在我的手里?他们身为沈家子弟,享受了人上人的荣光,自然也要承担光耀沈家门楣的责任。”

“老爷,激流勇退有何不可?”李默玲黯然道,“荣家成与你同窗,仕途顺畅并不在你之下,可他懂得审时度势,留得清名,老爷,你不妨向他学习。”

“向他学习?”

“学他举家逃亡?”

沈一章冷笑起来,“我们合起伙来赶走宜棠,又是为何?”

“不就是因为荣家成早死,宜棠没有娘家助力吗?”

“你们现在劝我激流勇退,你们的子女不就跟宜棠一样吗?宜棠的今日就是沈家子女的明日。三个孩子中,唯有世元前途最大,断不可为了儿女情长毁了前程。”

李默玲黯然神伤,“这个孩子并不留恋沈家。说起来,我倒是佩服,父女两代人,一身傲骨。”

“哼!”沈一章不屑道:“食得咸鱼抵得渴。”

李默玲黯然离开,她曾经因为眷念权势,漂洋过海来做妾,如今在风雨飘摇中,日日忍受折磨,思念儿子,度日如年。

人生短短几十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她自认为历经沧桑,却在一个青春年少的姑娘身上看到另一种答案。

窗外槐树上,知了嘶鸣。

小马心乱如麻。

少爷他们应该到天津了,然后顺着津浦铁路南下,可茫茫人海,三少奶奶去了哪里?

小马左思右想,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三少奶奶与洋人交好,她更可能出现在洋人聚集的地方。

小马换装混入人群。

他不敢想象少爷得知少奶奶失踪时的样子。

殊不知,电报线杆已被锯断后浇灌桐油焚烧,铜芯电缆被熔成扭曲的金属蛇,沈世元和他的部队成为一座孤岛。

军列停滞,铁轨接缝处被灌入铅水。士兵用刺刀凿轨时接连中暑,一个接一个倒地,军医束手无策。

苏辰倚着弹药箱小憩,远处似有爆破声,腹中胎儿似乎也有感知,烦躁不堪,扰得苏辰苦不堪言。

沈世元此刻在骄阳烈日下一筹莫展。津浦铁路被破坏,士兵脱水中暑,军马倒地毙命,如改走驿道,如此进展,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达徐州。

七日内必须到达,否则军法处置,沈世元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

苏辰强打着精神,汗滴如下雨,沈世元道:“你受得住吗?”

苏辰勉强笑笑,“不劳你操心,我没问题,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胎儿去留他无权置喙,沈世元只是关心苏辰身体而已。

苏辰最受不了被冷落,口中淬毒,“不知道宜棠走了没有?”

沈世元猛然回头,“你什么意思?”

“斑鳌粉和银票也算两剂猛药,荣宜棠又骄傲又聪慧,必然咽不下这口气。”苏辰笑道,“我想她已经走了。”

沈世元并没有想象中暴怒,反而安静的让人害怕。

苏辰不甘心,继续道:“荣宜棠何必委曲求全,我是如今有了软肋,除了一条道走到黑,已经别无选择。”

“你遇到的想必不是个男人,让你一个女人独自受苦。”沈世元道,“苏辰,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用拿一条生命来标榜自己。”

沈世元扭头走开,天边的晚霞如火,烤得大地一片焦灼。

沈世元夜间也不曾合眼,憔悴不堪,胡子拉碴,面色发黑,却精神依然抖擞,他身为主帅,不能垮掉。

身经百战,哪一次不是绝处逢生,一个军人,为战争而生,马革裹尸本是宿命,有什么可怕的。

若要有遗憾,若要有不舍,那便是宜棠不会思念他,罢了罢了,他舍不得宜棠思念他,不如忘掉。

一阵鸟突然飞起,成双成对,突然给了沈世元莫大的安慰,他为什么要放弃,他们会重逢的。

他相信,有那么一天。

眼下,必须活下来。

华北连续灾害,军粮供给不上,三顿已经削减至两顿。

大鱼上前,“少爷,川野平津又来了。”

“还来做什么?”沈世元心里嘀咕,早年两人一同留学德国,同是年轻人,话题甚多,感情甚密,但平津逐渐暴露其大东亚共荣的狼子野心,沈世元日渐与其疏远。

及至沈世元归国,平津一并到了京城,每每与沈世元见面,两人总要针锋相对冷嘲热讽一番,属于话不投机型。

沈世元更为苦闷,国弱至此,方让川野平津这样的人在中国耀武扬威,否则早赶出去了。

沈世元身为军人,憋屈之情无法宣泄。

沈世元一言不发,进了屋,川野平津坐在主人位上,见沈世元进来也未让座,“沈桑,别来无恙。”

沈世元道,“我看你还是呆在日本比较好,这里的水土显然不适合你。”

“此话怎么讲?”

“平津,你当日清瘦,一表人才,不过数年,大腹便便,实在令人不敢相认。”

“世元,我这样不正好是你们中国人讲的有福气吗?”平津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要讲科学。”沈世元道,“我太太是医生,我不敢长胖,那样不利于健康。”

“哦!”平津道:“世元你成亲了,与沈家联姻者何人?为何未见喜报?”

沈世元心头一颤,“是荣家,岳丈大人曾主政广东江苏多地,只可惜已经作古。”

“原来是荣大人。”平津道,“荣小姐我也略有耳闻,她是连泽的表妹,据说在孤儿院长大,竟然成为你太太。”

“我们自幼便有婚约。”

“世元你看起来相当满意荣小姐。”川野道。

沈世元嘴角上扬,川野平津多少年未见其笑容,一时间怔住。

“世元,恕我直言,沈家长辈也和你一样满意荣小姐吗?”平津不愧是中国通,他看沈世元的表情满是挑衅。

“我娶太太,我满意是第一重要的。”沈世元道,“注意你的称呼,不是荣小姐,是沈太太。”

平津既已知道沈世元的死穴,见好就收,换了个话题,“我看苏辰难受得很,也未见你心疼。”

“我为什么要心疼?”

“苏辰不是你表妹吗?”川野平津道,“盛传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不知道荣小姐,不,沈太太知道与否?”

“一派胡言。”沈世元道。

“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平津笑起来,“沈太太毕竟是女人,世元你多上心。”

“有事你就说吧。”沈世元无心与其说起宜棠。

“世元,我今天来找你做一笔交易。”平津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此行去徐州,困难重重,我给你粮草和技术人员,甚至你要枪火,我也不是不能给,你看如何?”

“那你要什么?”沈世元道。

“我要徐州煤矿开采权。”平津道,“世元,我喜欢跟你讲话,你从不拐弯抹角。”

“请回吧。”沈世元道,“此事没得商量,如今张勋占了南京,辫子军在徐州不少,你们没有接触过张勋吗?”

“张勋尚不能答应的事情,我能吗?”沈世元怒道,“你请回吧,过去我们是同学,如今已是陌路,没什么好谈的。”

川野平津并不生气,仿佛对此已有准备,他用手里的檀木手杖敲击着他带来的《徐州煤矿勘测图》,杖头镶嵌的菊纹银章在夕阳下晃出刺目光斑。

“世元,还记得柏林大学的解剖课吗?”他忽然用德语低语,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矿井剖面,“人体和矿脉一样,剖开才能见真章。”

“记住了,中国的土地,轮不着你来看。”沈世元起身,“你回吧。”

“世元,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平津顿了顿,说道,“只要有利益共同点不就好了。”

沈世元笑道:“我沈世元没什么主,只有国家。你们要煤矿做什么?积蓄力量,侵略中国?”

“世元,你言重了。”平津道,“我早知道你的脾气,特意去求了伯父,伯父已经答应了,我今天专门给你送粮食来,今天你的兵不必只有两顿。”

“带走,哪里来哪里去!”沈世元喝道。

“世元,何必意气用事。”平津的话被炮火打断,一枚自制的土弹在帐篷附近爆炸,还好威力不大,两人吓了一跳,但都未受伤。

沈世元气急败坏,大鱼进来,拎着一个做饭的伙夫,说刚才是他扔的,沈世元示意大鱼带走,不想在平津面前丢人。

平津笑道:“世元,面对现实,你们并没有那么得人心。”

“想你死的人很多。”平津一边说一边盯着沈世元,“我们日本人,与你们并不是敌人。你的二哥,你觉得他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你们流着相同的血脉。”

百姓愚昧。沈世元说不出口,默不作声,内心又何尝不是怀疑过上千上万遍,这救国之路,究竟在何方!

窗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川野的忍正用刺刀划开粮袋,雪白大米瀑布般泻入焦土。

沈世元眼角抽搐,想起沿路流民啃食树皮的咯吱声。

川野的扇子忽然收拢,敲了桌上的铁箱——那里躺着两瓶清酒。

“家父与张帅达成微山湖协议时,喝的正是此酒。”川野斟满两盅,酒液在杯口鼓起弧形,宛如未爆的迫击炮弹,“沈伯父已经致电驻日公使,说中日亲善当自矿业始。”

沈世元接过酒后直接泼洒,液体在空中拉出琥珀色弧线。

“令尊是个明白人。”川野转动空杯,杯底菊花浮雕在桌面印出层层枷锁,他拿出一张诊单——病人是沈世礼,赫然盖着日本陆军医院的鸢尾花章。

“沈家能立足的唯一资本就是世元你的兵,希望世元你也你能明白。”平津道,“否则,沈家如草芥,就像沈家今日肆无忌惮欺负荣小姐。”

“你什么意思?”沈世元喝道。

“荣小姐已经离开沈家。”平津笑了出来,“世元,你若失军队,你在沈家更没有话语权。”

沈世元的刀鞘骤然压住诊单,檀木桌裂开细纹。两人臂膀隔着地图角力,徐州至连云港的铁路线在褶皱中扭曲成绞索。

“我二哥若有闪失,我拿你祭他。”沈世元狠道,“至于我太太,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川野的卫兵突然拔刀,沈世元反手掷出茶碟,瓷片擦着卫兵喉结钉入墙板。

“平津,”他扯断地图上的铁路线,“下次带条听话的狗。”

天光透过弹孔窗格,将两人剪影烙在地图上。

平津见好就收,起身告辞,沈世元脸已经变成黑炭。

平野留下一句话:“世元,你想一想,此行你去徐州,一路还有多少难题等着你解决,恐怕缺粮草只是其中之一吧。”

“你是军人,你的脾气我知道,所以我不跟你谈,你父亲是政客,我只好跟他谈。你可以怀疑我,那你父亲呢?比起英国法国这些西洋人,你为什么非要跟日本人过不去?”

平野扬长而去,沈世元紧握拳头,青筋暴起,喊道:“大鱼,接大帅的电话。”

“少爷,电话线电报线全被破坏了,我们的工程师抢修多时,还……不行,要找德国工程师。”

“去请!”

请来的德国工程师汉斯撬开接线盒时,发现绝缘瓷瓶全被替换为陶片,稍通电流即爆裂。

备用零件箱在滦州遭劫,仅存的西门子继电器被暴雨锈蚀,汉斯不得不用教堂管风琴的簧片临时改造,摩尔斯电码因此夹杂管风琴低鸣般的杂音。

烈日炙烤下,沥青包裹的电报线软化垂地。

汉斯是中国通,他哭丧着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线缆怎么办?”

沈世元无计可施,但他作为主帅,此刻不能彷徨。

“吩咐下去,先用平津送来的粮食,让兄弟们吃饱。”沈世元道,“大鱼,陪我出去转转。”

大鱼立刻起身,沿着铁路前行。

锈蚀的铁轨像两条僵死的蜈蚣,蜿蜒消失在蒿草丛生的地平线。

枕木间的碎石缝里,钻出焦黄的野燕麦,根茎缠着半截发黑的电报线。

某处铁轨接缝被人撬开,裸露的铆钉孔积满雨水,浮着油污和死去的蜻蜓。

青砖站房只剩半堵残墙,褪色的“天津卫东站”木匾斜插在瓦砾堆里。

信号灯杆拦腰折断,玻璃灯罩碎成齑粉,枕木旁搭着芦苇席棚,逃荒的妇人正用枕木碎渣熬煮“观音土粥”。

见有人来,又着军装,妇人吓得连连后退,面露惊恐。

沈世元不忍,看了眼大鱼,大鱼掏出口袋里的一块银元递给妇人。

过往的少爷并不是这样心软,大鱼感慨。

暴雨过后,积水洼里泡着半截火车头,驾驶室的仪表盘爬满藤蔓,“津浦铁路局”的镀金铭牌依稀可见。

道旁榆树皮被剥光,热风裹挟着沥青的焦臭,以及远处烧荒的草木灰烬。

天边一抹残阳,将沈世元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继续朝着天边走去,直到站在一座教堂前。

沈世元的军靴碾过一地琉璃碎片,马鞭挑起祭坛前断裂的铜烛台——这是方圆十里唯一未被起义军劫掠的金属。

沈世元找到地窖暗门,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牧师服的老头蜷缩在酒桶后,他也看见了沈世元。

“你要做什么?”老头站起来,“我是德国神父翰斯伯格,你不能杀我,我受外交保护。”

“我不会杀你。”沈世元用德语回答,神父很吃惊。

“你从德国哪里来?”沈世元继续问,德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神父说自己来自巴伐利亚,他说他来中国很多年了,先前在广州。

沈世元内心一动,“广州哪里?”

“博济医院。”老头道,“我还是一位医生,我来天津推广牛痘。”

“你可认识荣宜棠?”沈世元激动起来。

“荣小姐是荣大人的千金。”老头道,“荣小姐说过,她祖籍天津,于是我选择来天津。”

“你们还有联系吗?”沈世元问道,确定两人认识后,沈世元反而平静下来。

“荣小姐去了江苏,曾经给我们来过信,后来便再也没有联系了。”神父反问道,“你认识荣小姐吗?”

“我是她的丈夫。”沈世元内心很荣幸。

神父将信将疑,“真的吗?”

沈世元点头,“我不会骗你。”

“你在这里做什么?”神父好奇,“你是军人?”

“我是政府的军队,电报线被毁,我在想办法。”沈世元道。

“既然你是荣小姐的丈夫,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神父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你对主发誓,你没有骗我。”

“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我是宜棠的丈夫,我若骗你,叫我尸首全无再也见不到宜棠。”沈世元道。

神父为他的凛然折服。

“你跟我来。”老人浑浊的蓝眼亮了一瞬,颤抖的指尖指向钟楼,“青铜钟,够你们修五公里线。”

沈世元眼前一亮,挥刀斩断钟绳。

“善待宜棠,她是个好孩子。”神父嘱咐沈世元。

“希望我们能再见面,我和宜棠一起。”沈世元心中溢满思念,宜棠在家做什么?会不会想他。

士兵们将铜钟碎片填入临时熔炉,火焰吞噬了钟体铭刻的“光绪二十六年制”。

神父跪在灰烬中诵念拉丁经文,看见铜水灌入线模,凝成电缆。

沈世元接到的第一份电报是:荣小姐已离开。

他来不及想,第二起车祸电报传来,“张勋的辫子军炸了煤场。”

沈世元踉跄扶住管风琴,破损的音管发出呜咽般的降b调。

他望向彩窗缺口外的血色残阳,仿佛在白云天际勾勒出\"棠\"字草书,又被乱风撕成缕缕。

沈世元弯腰拾刀,刀刃在青砖上刮出刺耳鸣响,“两小时内修复东段铁轨。”

他的声音稳如淬火后的钢,士兵们拖着铜缆跑过时,看见主帅的影子被夕阳钉在十字架上,随教堂残钟的余韵微微震颤。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