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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是灯火 第81章 回到荣家

作者:橙黄橘绿有时候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3 08:16:00 来源:小说旗

多年未至,京城比想象中热闹。沈世元见宜棠目不转睛盯着窗帘,心下不忍,便拉了一丝小缝,“安全起见,宜棠,你凑合看一下。”

宜棠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坐正,“不需要。”轻轻拉严实了窗帘。

她见沈世元紧绷的身体就知道京城也不是太平地方。

就在刚才,穿阴丹士林布的女学生们看似在结伴压马路,经过车旁,一张传单悄然插进车窗缝隙,赫然写着“讨袁檄文”,岑妈一把抓住,自顾自擦了脚下的泥。

“宜棠,我们到了前门西站。”沈世元道,“当年岳父在这里顶撞了太后,坚持军人不能下跪。”

宜棠听见钟楼敲响七下,沈世元道:“有个穿燕尾服的站务员在挥舞绿旗。”

她从广州来,这些早已习以为常,偏居南方一隅,有时候会忍不住生天下均繁盛太平的错觉。

这一年,这一路,变化的不仅是身份,更是心境,无论她是否愿意理解沈世元,所见所闻都一点一滴改变她,她的惧怕、企盼,甚至欣喜,都是鲜活的,让她不得不信,沈世元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武夫;不得不服,沈世元对于国家有他的抱负与理想。

宜棠有些低落,“今夜我不能去沈家。”声音轻轻柔柔。

沈世元愣住,看着宜棠,他忍不住怀疑,他盯着宜棠的脸,他似乎听到一丝丝撒娇。

“我还带着我爹呢,我要先安置我爹。”宜棠忐忑中透着坚持,“我想沈家长辈会介意我的行程安排,今天我不去沈家,我想回荣家。”

“宜棠,此事我已有安排,有人在前方接应,你若不放心,我跑一趟也可以,潭柘寺后山有处背阴的塔林,银杏树比紫禁城的脊兽还高……”沈世元感受到宜棠肩头微微颤抖,连忙改了口,“宜棠,你意下如何?”

“我的父亲,我要亲自送他去,世元。”

这声“世元”融化了他。

暮色将车内的光线压暗,沈世元望着宜棠,顿了顿,“好,我陪你去。”

又对着司机说道:“小马,掉头去潭柘寺。”

岑妈惊叫道:“三少爷,老太太在家摆好了宴席给少奶奶接风,亲朋好友都到了,刚才老太太房里的西凤儿跟小马一起来的,说老太太从早上盼到晚上。”

宜棠用指腹摩挲着盒缝渗出的淡淡檀香,沈世元看了一眼宜棠,对小马说道:“路边停车。”

小马从命。

沈世元道:“岑妈,辛苦您坐东洋车回去,让老太太别等了,我回去自然会去跟老太太请罪。”

小马给岑妈拉开车门,岑妈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三少爷,老太太若是生气……”

“一切有我担着。”

“三少爷,这不吉利……”

“小马!”

小马帮岑妈叫了东洋车,吩咐车夫送岑妈回去,岑妈恍恍惚惚,在车上不免悲从中来,三少爷这是魔怔了吗?都不像她带大的那个孩子了,怎么跟老太太交代?

大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车,坐在岑妈的位置上,大鱼是个沉默的人,不到非说不可的时候,绝不多说一句话。

“我闻到了海盐的味道。”沈世元轻轻说。

“是,从前从广州带来的……”宜棠哽咽,“京里干燥,给父亲掺些岭南的潮气。”

一队运煤骆驼叮当掠过,煤灰在窗外飞扬,沈世元道:“京里还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吗?”

宜棠摇摇头,“不记得了,我从前也没有去过沈家。”她想起了广州熙熙攘攘的货轮船只,桅杆与汽笛声。

沈世元道:“住持与我父亲、岳父都是故交,上次回来,我已经求过住持,一切都安排好了。”

宜棠猛然抬头,眼眶里晶莹一片,嘴角抽动,沈世元伸手捂住宜棠的嘴,不想从她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

暮鼓荡过城墙,惊起群鸦蔽天。

沈世元搂住她,晚霞满天,如一块喜帕被丢在天边。

潭柘寺塔林浸在淡紫红暮色中,寂明法师拂开古柏虬根下的青苔。

地宫石阶铺着晒干的木棉花瓣,宜棠惊愕,沈世元道:“从广州运来的。”

这份心意在宜棠心里沉甸甸的。

四五月的广州,木棉花开,硕大的花孤独地顶在树端,风大雨急的夜里,骤然摔在地上,任人碾磨,年复一年,始终岿然。

这份孤独,这份傲然,或许也是他父亲的风骨吧。

仪式就绪,两人跪拜。

最后一丝天光湮灭,沈世元搀扶着宜棠走出潭柘寺,她腿伤已近痊愈,但仍有不适,沈世元将其打横抱起,踏过潭柘寺山门的青石板。

宜棠羞涩,“你放我下来。”

沈世元道:“抱着新娘回家,不是很正常吗?”

“成亲两个月了。”宜棠小声道,“世元,今夜我真不能去沈家,你送完我后,就快些回去,以免长辈焦心。”

“你一个大医生,怎么还会这些顾忌?”沈世元不解,“岑妈说了,奶奶盼着。”

沈世元又打趣道,“丑媳妇要见公婆,你分明是怕了。”

“老人家的心思你不懂”,宜棠小声道,“家宅里的事情,男人心就是粗。”

转念一想,他们不是心粗。

这个世界对男人太宽容,他们都被惯坏了,爱对他们来说轻轻松松,久而久之已是理所应当。

沈世元道,“奶奶那边我会解释的。”

宜棠心想,这就不是解释不解释的事情,红白喜事一起办,老人家那里恐怕不好想。

可死者为大,自己身为女儿,能做的不多,若沈家长辈不能谅解,她也无怨无悔,将尽力弥补,随着时间流逝,但愿能冲淡不快。

小马把车停在路边,见沈世元抱着宜棠过来,连忙拉开车门,沈世元将宜棠放进去,自己上了车。

月光漏进来,映着宜棠的脸,白净细腻如瓷。

石槽沟的萤火虫忽聚忽散,宜棠记忆中的京城夏日突然有了一丝痕迹,路过的车夫扬鞭甩出个空响,惊起乌鸦一片,宜棠吓了一跳,沈世元笑道:“京城里,乌鸦特别多,以前的满族皇帝信奉乌鸦。”

进了阜成门,守卫顿时森严起来,夜巡兵一茬一茬地过,青砖缝里忽亮起星星点点——原是流民点的艾草驱蚊,把元代城墙熏成条火龙。

挑粪工的梆子声里混着糖葫芦叫卖,竹签上沾的冰糖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白。

马车拐进白塔寺斜街时,沈世元突然叫停。他吩咐大鱼,“去买一碗鸡丝粥。”

大鱼买粥回来,小马没有着急开车,沈世元道:“用的是德州扒鸡的骨架熬汤”,他舀起勺喂到宜棠唇边,“比广州的及第粥如何?”

“很好吃。”温热粥顺滑到胃里,宜棠感觉到妥帖舒服。

府学胡同的沈家今夜熄灯特别早,老太太吩咐宵禁,门口不让放进一个人,任凭小马怎么敲门,也没有人应。

宜棠笑道:“看吧,长辈生气了,给我立规矩。”

“那你还能笑出来?”沈世元气馁,“沈太太,你不是又存了要跑的心思吧,不让你进,正合你意?”

“世元,今天是我不对,长辈生气是正常的。”宜棠道,“要给我立规矩,我也同意。”

“世元,女子婚嫁,便是夫家人,可我也有爹娘,虽然他们已经过世,但我只要活着,就要为他们尽心。今日我在沈家和荣家之间,选择了继续做荣家女,这跟我沈家媳妇的的身份有出入,长辈介意实属正常,结下的结慢慢解开。”

“世元,送我回去吧,你也早些回来。”

沈世元点头,命小马去金鱼胡同。

“你知道?” 宜棠刚说完便知道多余,笑道:“修葺的银两我可不认账,让连泽表哥付,这个房子已经交给他了。”

宜棠见世元不语,连忙说道:“我在荣家等你来接。”

沈一章从陆军总部回来,看到黑灯瞎火的沈府,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听下人道明原委,沈一章哭笑不得,自己的老娘如孩童一般,以关门闭户的方式给不听话的新媳妇立威!

沈一章缓步走到老太太的房间,果然并未安寝,丫鬟在一旁捶腿,老太太生龙活虎,还等着迎战孙子媳妇儿。

“老太太,世元带着新媳妇儿回来,您安排宵禁是怎么回事儿呢?”沈一章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给老太太送上,言语缓和,似要劝老太太。

“实在是不像话。”不等老太太说话,云如梦便插话道:“一个孤女,生下来先克死娘,刚成亲,又死了爹,这是什么命?如今还想来嚯嚯沈家,门都没有!”

“这是多大的胆子!新媳妇进门,先去安置父亲的骨灰,沈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专门派了人去,如今她姓荣还是姓沈,她搞清楚了吗?老太太巴巴儿的为她着想,派了西凤儿去给她传话,没想到人家就是不领情,一溜烟儿跑了,还把岑妈赶下来,世元连带着成了白眼狼。”

“如梦,在老太太跟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沈一章训斥道。

“世元是我的儿子,荣宜棠不懂事,丢我儿子的脸,我这个当亲娘的,不主动站出来认错,难道叫别人在背后嚼我舌根?”云如梦冷笑一声,“如今什么世道,儿媳妇犯错,婆婆受罪。”

沈一章看见幼女书和在一旁,似乎还在抽泣,脸红红的,刚哭过。

“可怜书和这么小,还替哥哥嫂子挨了打,哭得可怜见儿,我让人带来我这里了。”老太太道。

“娘,如梦向来就是不懂事的性子,您多担待,多劝着她,您可别生气,您若是也怪起荣丫头,她就更来劲儿了,以为您给她撑腰!”

“好好安慰如梦,夜深了,我也累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老太太心中冷笑,心想世元大概也是像爹吧,被个女人蛊惑,爹是放着温柔贤淑的大太太不理,单宠一个没规没矩的小家子绣娘,世元如今五迷三道,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犯这样大的忌讳。

老太太叹了口气,如今年纪大了,更加信奉鬼神之说,荣丫头合世元的心意,她也跟着高兴,可这一出做的,她心里着实咯噔一下。

老太太虽不言语,脸色沉得几乎拧下水来。

沈一章陪着笑脸,“娘,您大人大量,媳妇儿不会,您慢慢教,进了门,都听您的,她就是孙猴子,也翻不过您的五指山。”

老太太撇过脸,儿子年过半百了,在亲娘面前,不免还有些儿时天性。

两代媳妇儿,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沈一章只得继续劝云如梦:“何必伤了世元的心?他马上要开拔去江西,你也不舍得他不痛快!”

老太太发话:“如梦,不是你的错,你的孝心我领了,放他们进来。”

下人匆匆忙忙去开门,掌灯,一片死寂的沈府立刻恢复了灯火辉煌,丫鬟婆子好几个,在门口立着等新媳妇儿,只是半晌也未见人来,怕耽误了老太太休息,匆匆回去禀报,老太太苦笑了一声,让大家散了。

还好云如梦已经让沈一章劝回去了,要不然这又该闹了。

沈世元扶宜棠下车,月色碎在青砖墙上,荣府住宅外没有任何字眼,门匾也无,两扇黑色的大门十分厚重,门上方立有两尊小兽。

小马和大鱼各自拎了一盏马灯,照亮铜环上的鸢尾花。

小马上前敲门,一个老者,出来开门,见小马一身戎装,立刻有些哆嗦,“军爷,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我们这里是荣府。”

“您是?”宜棠上前,“是何伯吗?”

又自报家门,“我是宜棠。”

“大小姐!”何伯老泪纵横,“大小姐都这么大了,老爷走了,那么远,我老何也没能去给老爷磕头。”说完就跪在宜棠面前,要给宜棠磕头。

宜棠拉不起何伯,沈世元连忙出手,宜棠介绍道:“何伯,我已经成亲了,这是沈世元,是沈一章大人的公子。”

何伯见是沈世元,破涕而笑,“大小姐,若不是沈家关照,沈姑爷亲自派人来修整,恐怕今天都不敢迎大小姐进门。”

宜棠看向沈世元,沈世元抢先一步道:“进去吧。”

宜棠对沈世元道:“你早些回去吧。”

沈世元不理。

“何伯,今日我要住在家里,可以吗?”宜棠道:“若是收拾不出来,我去北京饭店也可以。”

“大小姐说的什么话,哪有到家了去住饭店的?这家里又不止我一个下人,光沈姑爷就派了几十个人来,还不要荣家的工钱,大小姐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收拾,大小姐去看看是否住得惯。云妈他们都在,只是当年年轻的丫鬟们都嫁人了,新来的丫鬟您恐怕不认识。连泽表少爷回国住过几次,都收拾的妥妥当当。”

“世元,你回吧。”宜棠道。

“哪有到了家门口,不让人进门的,荣家就是这么对姑爷的吗?”沈世元不满道。

宜棠小声反问:“那你们不也让我吃了闭门羹?”

“刚才还通情达理,这么快就翻脸了。”沈世元不屑。

何伯不知道两个小夫妻在说什么,生怕他们闹了别扭,连忙说道:“沈姑爷,里面请。”

沈世元大摇大摆走进去,宜棠目瞪口呆,回过神才对小马和大鱼说道:“你们二位也请。”

小马和大鱼一听,一个紧跟着他们少爷走了,一个等着宜棠,“少奶奶请。”

宜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沈世元来说,也许平淡的幸福也可望而不可及。

进门不是常见的影壁,而是两株福建榕树盘踞汉白玉须弥座,气根垂成帘幕,宜棠不禁问道:“京里干燥,何伯你如何养活榕树?”

沈世元指着根须,“你瞧仔细了。”

原来是缠着德制加湿铜管。榕树后有整块太湖石被凿成岭南丹霞地貌,是荣家成原本要给宜棠的惊喜,斯人已逝,没说出口的爱,如烟似雾,不着痕迹。

宜棠不知道的还有走廊里原本的琉璃窗,也被沈世元换成岭南蚝壳窗,透过的月光凝成珠江水色。

一群婆子丫头出来拜见宜棠和沈世元,宜棠心里最怕这些繁文缛节,让大家赶紧散了,何伯笑笑,拉着小马和大鱼去吃宵夜。

众人一走开,沈世元便一把抱住宜棠,将其带入房间,放置在沙发上。

“你轻车熟路”,宜棠好奇,“比自己家还熟。”

“连泽以前是我兄弟,现在是我大舅子,不管房子归谁,我经常要来。”沈世元淡淡的,“大哥出了很多钱,算是对锦津的补偿吧。”

“荣家并不差钱。”宜棠道,“我可以还给大哥和你。”沈家两兄弟无孔不入地侵入他们的生活,让宜棠措手不及。

感情之事与金钱混为一团,也不是宜棠所愿。

沈世元瞪了宜棠一眼,她根深蒂固随时随地地要划清界限,叫人应接不暇又无可奈何。

“婚礼的那天,我从这里接你走。”

宜棠茫然,“一定要举办婚礼吗?”

“为什么不?”

宜棠没有说话。

有人敲门,“三少爷。”是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进来。”

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姑娘,穿着青布衣裳,梳着整齐的麻花辫,“三少奶奶,我叫槐花,三少爷吩咐我伺候您。”

宜棠道:“你若是三少爷的丫鬟,你就回三少爷那边去,若是荣家的丫鬟,就留在这里,在这里要称呼我大小姐。”

槐花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沈世元。

“听大小姐的。”沈世元怕再多待一秒,宜棠都要翻脸,“你早些休息,我要回去一趟。”

宜棠点点头。

“大小姐腿受了伤,你多扶着些。”沈世元交代完,推门离开。

槐花轻快地应了一声。

宜棠松了一口气,她需要一个人的时间缓一缓。

槐花道:“少奶奶,您的衣服都在这里,您先看看。”槐花敲了敲一处墙壁,居然有一个隐形的暗门徐徐打开,宜棠望去,别有洞天,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宜棠随手摆弄,绛紫织金马面裙,裙门绣百子嬉春图,月白杭绸旗袍,藕荷色的氅衣,密密麻麻几十件,宜棠的目光停留在青莲色香云纱大褂上,这是广府特产的薯莨染布料,暑日穿着透气。袖口镶三指宽的素缎,方便卷起把脉。

“都是他准备的?”宜棠问道。

“是三……沈姑爷准备的。”槐花低着头绞着手指。

宜棠继续翻,终于有了西洋款式的衣服,象牙白蕾丝衬衫,领口缀珍珠母贝扣,宜棠撇撇嘴,刚要出去,见下方还有一个小箱子,顺手打开,居然是一堆茜色鸳鸯肚兜,宜棠羞红了脸,半天不肯转身。

槐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小姐,我已经清洗熨烫过了,您直接穿就行。”

“好,谢谢。”宜棠道:“你先出去吧,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槐花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宜棠自己去了盥洗室,有一只巨大的浴缸,四只大金爪抓着地面,稳稳当当,一旁有自来水笼头,宜棠拧开,居然是热的。

浴巾也整整齐齐叠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泡泡浴用品,印着英文,宜棠确认了下,心想沈世元还用这个?突然想到,分明这是为自己准备的,自顾自脸红了。

宜棠躺在热水里,心里很明白,沈世元必然是回家负荆请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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