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沉默了。
也许不仅仅是那两块石头,仅是“我”的能力,都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了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超出我们认知的事物何止千万,也许,我们只有抛弃那些固有的观念,才能柳暗花明吧。
“走,叫上立新和小邵,咱们喝两杯去。”大齐突然说道。
这好像不像刑警的作风啊,这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分析分析案情,然后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四人绝处逢生,也是捡回了一条命,这时候确实应该放松心情,喝两杯去。
人生苦短,生死之外皆是小事。我想回家,他想破案,但这都有一个大前提,就是我们得活着!它们不过是我们追求的所谓人生价值与执念罢了。如果我们都死了,一切便灰飞烟灭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酒精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神话中,都有酒神。用现代人的理性思维去思考,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一种饮料可以衍生出“神灵”。“酒”这个东西既不好喝又没有健体功效,却让那么多人嗜之如命。
大约就是迷醉于半醉半醒时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思前想后,只有我的出租屋最安全,我的绿色球体可以监测到附近有没有闲杂人等,不用害怕被“棱镜”窥视,影响之后的计划。最后我们决定就在出租屋喝个不醉不归。
我买了一堆的菜,激活了队友技能的“厨艺精通”球体,不一会儿功夫,餐桌上就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美食。
“这是我做的?”林海惊叹道。“原来我这么有厨师天赋?早知道我就当厨师去了!”
“王阳,这只烤鸭也太地道了吧?你是不是去全聚德偷师过?简直是太香了!”大齐一边叫一边塞了一嘴肉。
大伙儿吃吃喝喝好不开心。酒足饭饱,又说起了古墓探险的经历。
“干!打虎亲兄弟,咱们一起打过蛇,也算是兄弟了。”大齐端着个海碗,爽快地说道。
“今天晚上不醉不归,今晚谁不喝醉,谁就是孙子!”陈立新附和道。
“王阳,你不够意思,去闽北也不叫上我和林海。”老郑抗议道。
老郑和林海此时才知晓了我们此趟闽北之行的夺命惊魂瞬间,一边喝酒一边嗔怪我不够兄弟。
“情况紧急,立新是闽北山区长大的,那里是他的地盘。下次如果去你们老家,一定叫上你俩。”我解释道。
“你别跟我扯这些,下次无论去哪,都得叫上我们。否则,你就是看不起我!”老郑今晚多喝了两杯,话也有点多。
“好好好,下次无论去哪,我都叫你。喝酒喝酒,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喝着喝着,邵旭突然哭了起来:“方老师,我对不起你……”
我和大齐对视了一眼:“不对。有事。”
我还未来得及上前安慰,坐在邵旭边上的林海轻拍邵旭的肩膀:“兄弟,生死有命,不是你的责任。”
“如果不是那块‘隐身石’,严老师也许就不会越陷越深。”邵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继续哭着说。
“‘隐身石’?是什么?”
邵旭一边哭,一边说起了多年前考古的经历: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邵旭大学刚毕业,研究方向正是闽越文化,他跟着方博士一起去闽越地区进行地质勘探与研究。那时正值雨季,他们原本要勘探的路段发生了严重的泥石流,山体滑坡后,一个神秘的墓藏露了出来。
“墓藏?”我和大齐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是的,那个墓葬被严重地损毁了,随着泥石流冲刷出来的有许多闽越时期的文物,还有一块奇特的石头。”邵旭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似乎在回忆那段往事。
“那块石头就是‘隐身石’。”他继续说道,“它能让人短时间地隐形,大约是10秒左右的时间。当时发现这块石头的只有我和严老师,我们都觉得这块石头太神奇了,便决定带回去研究。”
“结果呢?”大齐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结果……我们在研究过程中,发现这块石头的能量非常不稳定,使用它的人会受到影响。”邵旭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严老师当时对这块石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深陷其中,并请求我不要将这块石头的发现告诉其他人。”
“所以你觉得这块石头导致了严老师的遭遇?”我问道。
“是的,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块‘隐身石’,严老师就不会在探墓时越陷越深。”邵旭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觉得我应该阻止他,但我没有。我没有勇气去反对他。”
“那块石头呢?”我问道。
“我不知道。”邵旭说道,“后来那块‘隐身石’我再也没有见过,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方老师曾经说过,严老师在古玩市场买了一块具有神秘力量的石头,我一直以为就是那块‘隐身石’,所谓的‘古玩市场’不过就是严老师用来隐瞒‘隐身石’实际发现地点的措辞。直到……”
“直到我们这次探墓,你才发现严老师手上的,是另一块石头。”
“是的。那块‘隐身石’早已不知去向。”
“你后来问过他关于‘隐身石’的事吗?”
“没有,后来严老师因为屡屡违反研究所规定被开除,‘隐身石’的事是我和他共同隐瞒下来的,我怕自己受牵连,所以再也没有问过那块石头的事。如果,如果不是我怕被牵连,如果我多问几句,也许严老师就不会越陷越深,他也不会死。”邵旭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嚎啕大哭。
大齐安慰道:“小邵,你不要自责,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事情。我们都在尽力做我们能做的事,不能把责任全压在自己身上。”
“可是……”邵旭的声音哽咽,“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我插话道,“我们都知道考古本身就充满了风险,人的贪欲在许多时候还会增加其中的风险。不能因为其他人的结果而去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