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没事吧?”江南表情紧张。
“啊~有惊无险。”
倒在脚下的俩名刺客一死一伤,蒋青云走过去,用刀锋抵住伤者咽喉。
“为什么要刺杀本官?”
“狗官,斧头帮不会放过你的,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命了。”
蒋青云若有所思,随即刀锋下压,结果了刺客性命。
灭口!
一旁的江南眼神复杂,但她也知道此刻不宜多问,只待回府再说。
……
兵丁越聚越多。
蒋青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暗自庆幸自己的谨慎。
胸前衣甲有破损,想来是第一击的斧头飞掷造成的,果然当众演讲是一件风险超高的事。
“兵马司的弟兄们听令,全城搜捕刺客。”
“是。”
现场乱糟糟~
蒋青云找到赵泽生,低声道:“无论如何,今天一定给我抓几个人回来。”
赵泽生瞬间秒懂,单膝下跪领命。
一旁的周仓也听懂了。
大人这是要贼喊捉贼,兴风作浪。意思可能不准确,但逻辑是没问题的。
小半个时辰后~
西城兵马司来了。
一个时辰后~
大兴县和宛平县也出动了衙役,大呼小叫,四处抓人。
一朝南城风云起,天下枭雄扎堆冒。
……
西城兵马司跑的最欢,叫的最响,但没抓任何人。
大兴县的官差抓了7个嫌犯,宛平县的官差抓了12个。嫌犯当中男女老少都有,唯一共同点是家中略有小财。
蒋青云还得领下这份情,有一种被人当傻子玩的感觉。
燕谋跑了!
但后背中了一箭。
他能跑掉属实不易,全靠帮里弟兄路子野,把人塞进粪车里通过了城门。当然,人是安全了,感染是逃不掉的。
经此风波,斧头帮暂时从南城销声匿迹,头目们主动撤离了通州码头。
总之,这件事影响很大。
四九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而处于旋涡中心的蒋青云一刻都没闲着,连夜审讯手下抓来的6个“嫌犯”。
赵泽生久在南城为吏,情况门清,他抓的都是无家、无室、无亲戚的江湖独狼,一群捞偏门的。
这种人最好“栽赃”。
“鞭子给我。”
牢房里响起杀猪般的叫声。
众人望着似失控的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连抽几十鞭后~
“弟兄们,给我继续打。一定要审出幕后主使。”
“是。”
……
蒋青云搬来一把椅子亲自坐镇现场。
赵泽生犹豫了会,还是凑过来低声询问:“大人,您估计刺客是谁派遣?”
“很可能是旗内势力所为。”
“啊?”
“对,在八旗内部隐藏着一股阴谋反皇集团,这帮人隐藏的很深,官爵不低,党羽也不少。咳咳,但是情报来源不能告诉你,你明白吗?”
赵泽生神情凝重,不住点头。
他想到了上一次大人偶遇皇上的传闻。
原来如此~
蒋青云将他的神情变化一览眼底,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写下“正蓝旗牛录章京科尔坤”。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离开了。
回府,睡觉。
17岁,正是需要保养的年龄。
……
审讯持续到次日黎明。
南城巡城御史范承谟、大兴知县武谨言、宛平知县商周被邀请来旁听嫌犯交代供词。
被打成血葫芦的嫌犯气若游丝,回忆罪行:
“……正蓝旗章京科尔坤大人给了我100两金子,让我找机会杀掉蒋青云蒋大人,他们俩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些……”
三人大惊失色,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
科尔坤和兀儿特是好友!曾并肩作战,是过命的交情。
范承谟尤其震惊,他此刻方才理解了父亲为何一再告诫自己小心蒋青云,尽快转部,离开南城这个旋涡地。
赵泽生点点头。
狱卒们立即把人架下去,又拉了一人过来。
“……大人,我坦白。我收了谭二30两银子,帮他杀一个人,但我没动手,饶我一条狗命吧……”
“……大人,我猪油蒙了心,收了谭二10两银子,帮他放风……”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4名嫌犯交代的干干净净。
赵泽生恭敬的捧着布满新鲜手印的供词走过来。
“范大人、商大人、武大人,请三位大人过目,如果无误的话,就在这边签个名。”
……
范承谟一激灵,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本官不能签字。此事是你们蒋大人一手操办,与本官无关。”
商知县、武知县也跟着附和~
赵泽生毕竟官阶略低,总不能摁着三位大人的脑袋强令签字。
只能讪笑道:
“三位大人请稍候,我家大人马上就到。”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提醒了这三人。
三人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径直往外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赵泽生试图阻拦,拉拉扯扯,就这么乱糟糟的一路跟到大狱门口。
……
大狱门口。
阳光下,一道身影堵住了出狱的通道。
赵泽生惊喜:“大人,您终于来了。”
蒋青云未着官袍,而是一身猎装,腰悬佩刀,就这么一步步的走进大牢。
通道狭窄,他逼的三人连连后退。
“范御史,您是巡城御史,是都察院派驻监督兵马司的上差。您怎么能有置身事外的想法呢?还是说您不认可供词?”
“蒋大人,这未免太骇人听闻了。科尔坤章京可是饶余郡王的心腹爱将。这、这~”
“范御史,饶余郡王阿巴泰已经死了。要不,你下去把他老人家请上来证明科尔坤忠于大清、忠于皇上?”
范承谟沉默。
他被干沉默了,蒋青云一开口就是无数陷坑,他不敢接话。
……
蒋青云的语调里透着阴森,递上一支毛笔:
“范御史,您要么签字做个见证,要么签字表态不认可本官的做法。本官可以告诉你,昨日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如实抵达御前。是非曲直,总会有个定论。”
“时间紧,任务重,三位请吧?”
范承谟接过毛笔,似有千斤,无奈的写下“以上证词,皆我亲耳所闻。都察院巡城御史,范”。
其余2人哭丧着脸,照着写下。
一旁的赵泽生看的热血沸腾,感慨自家大人就是牛哔。
“辛苦三位了。”
“告辞,告辞。”
3人如被鬼追,匆匆走出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