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警备队的日常,就是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巡视,是帝国用来维持稳定治安的部队。
他们是罪恶的克星,市民的朋友,孩子的偶像。
本该如此的……
“赛琉,你看,人们都躲着我们走呢。”
经过一年的时间,安娜贝尔的年龄长大一岁,她的身高也稍有成长。
现在穿着一身最小号的卫兵制服,腰间悬挂着一柄宽刃佩剑,看上去倒也像那么回事儿了。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安娜今年只有13岁的事实,和身边的另一位女性相比,她依旧矮了半个脑袋。
“是这样吗?没关系的,市民们这是为了支持警备队的工作,为了不给我们添麻烦。”
“如果大家太热情,总是围着警备队转的话,就会妨碍到【正义】的我们搜寻【邪恶】的视线吧!”
在安娜贝尔身边的队友,一位将赤褐色长发梳成长长的单马尾辫子,上身穿着轻型铠甲,大约二十岁的活泼女性。
其名为赛琉.尤比基塔斯,乃是帝都警备队正式队员。
当然,有些人或许会用【狗妹】、【狗女】这样的外号来称呼她。
听见安娜贝尔沉静的说话之后,赛琉手握成拳举在胸前,用着极具使命感的语气说道。
仿佛市民们对警备队的避而远之根本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因为支持他们的巡逻工作才躲开的。
“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听完赛琉自圆其说的解释,安娜贝尔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个狗妹……也不对,还是先称呼她为赛琉吧,赛琉现在还没获得帝具——【魔兽变化-百臂巨人】呢。
赛琉是帝都警备队少有的女性队员,队长鬼之欧卡在给安娜贝尔选择带队前辈的时候自然首先考虑了同性队员。
“什么叫原来是这么想的?”
“安娜,事实就是这样啊!”
赛琉的耳朵很灵,尽管安娜贝尔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她还是敏锐的听到了。
“你说是,那便是。”
摇了摇头,安娜并没有要和赛琉当街争论的打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明白这个女人的所谓正义有多狭隘。
赛琉不是没有见过亲人、师父、朋友所犯下的罪行,但只要这些人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她就会很轻易的相信这种说法。
比如说鬼之欧卡,这位帝都警备队的队长经常收取商人的贿赂,为了钱能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恶事。
但他对赛琉的解释是,这些钱都是商人们为了感谢他对帝都做出的贡献而自愿捐献的……
这般儿戏的理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但自诩正义的赛琉就是会信。
她对身边的人报以盲目信任,对陌生人又报以最大恶意。
她的正义,是笼子里的正义,是对更弱者强行要求的正义。
何等狭隘,何等可笑……这也是赛琉的行为会如此扭曲,将执行正义当做一种享受的根本理由。
“安娜,你总是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呢。”
皱起眉头,赛琉觉得安娜贝尔这句话好像在嘲笑她,但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对方这种仿佛说了些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语气,就莫名其妙的令人有些心里发堵。
“这是我的家乡话,你们听不懂也正常。”
随便用了个理由把赛琉搪塞过去,安娜贝尔加快脚步进行巡逻任务。
她还想着早点下班,然后去做夜袭的兼职呢。
“哦!原来是家乡话啊!听起来还挺有趣呢,安娜你能教教我吗?”
原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赛琉快步追上安娜贝尔,脸上绽放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这个被正义之名洗脑的女人,在某些方面可能确实很招人恨,但对于她身边的人来说又很难真的讨厌。
警备队里有很多人都不愿意在赛琉面前做的太过火,不想破坏队伍里唯一称得上正义的队员。
或许他们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但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浑浊,作为普通人也只能同流合污才能生存。
“并不有趣,相反很容易吸引仇恨……赛琉你还是别学了。”
眼睛在街道两边扫视,安娜贝尔将看到的街景记录在脑海中。
作为一枚潜伏在帝都警备队的棋子,娜洁希坦交给她的任务之一就是勘察地形,描绘出一张详实的帝都道路网络图。
警备队的队员本就要每天在城内巡逻,这种任务只需要认真工作就能顺便完成了。
“……是这样吗?”
瞪大眼睛,赛琉看起来有些惊讶的样子。
因为安娜贝尔经常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但警备队的大家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这当然是因为安娜过人的实力和圣职者的身份啊……能刚入队就和鬼之欧卡打个旗鼓相当,谁还敢对她的说话方式有所指摘。
可赛琉这个女人就是不懂,大概是因为脑袋缺了根筋的缘故吧。
“就是这样的,我的故乡就是因为使用这种说话方式所以才被焚烧部队烧了个精光啊。”
一边观察着帝都的地形,安娜贝尔一边随意敷衍赛琉。
对于她来说,执行娜洁希坦发布的任务可比和狗妹闲聊来的重要。
因为夜袭的任务,在系统的任务栏也会出现,完成之后会按照等级给予大量经验。
安娜可没有安洁莉卡那种躺着也能升级的好事,她获取经验的渠道就和dNF里的玩法差不多,必须做任务才能快速升级。
“好……好可怜!”
“呜呜呜,小安娜,非常抱歉,是我太冒昧了。”
“没想到……居然提及了关于你故乡的伤心事……”
令人无语的是,听到这种显而易见的敷衍话语,赛琉就真的当成了事实来听。
她竟然当场就涕泪横流,以orz的姿态跪在地上,非常自责于自己的失言。
“这女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的性格也太离谱了,还有这逆天级别的颜艺。”
“啊啊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潜伏任务啊!!!”
停在原地等待赛琉的情感爆发完毕,安娜贝尔看上去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实际上内心确是对赛琉疯狂吐槽。
如果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扭曲本性,只以普通的第一印象去交往的话,赛琉还真是一个大方、感性又正直的朋友。
可惜,安娜早就在内心产生了偏见,所以这会儿看到她的真情流露只觉得很难绷。
一个人竟能割裂到这种程度,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毫无缓冲,养成赛琉这种性格的,不知道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或许在这个压抑的帝国统治下,人们的内心多多少少都患上了疾病。
只是赛琉,病的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