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沭发泄完后,现场一片死寂。
谢自清三人豁然起身!
阮娇娇下意识后退一步,扯着温沭的袖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温沭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眼里并无惧怕之意,他向来温润的脸上难得带上几分轻蔑之色。
谢自清筑基后期,何菱筑基中期,苏琦更是只有炼气九层,他们三人加一起都不是温沭的一合之敌!
人多一点又能怎样呢?
然而,事实却并非温沭想的那样。
只见苏琦飞快跑出了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关上房门,然后双脚岔开,双手环胸堵在门口!
谢自清关上阳台的窗户,面无表情的背靠着窗户。
何菱则是退到门口,与苏琦一个守门外,一个守门内!
温沭与阮娇娇都怔住了,不待他们搞清楚他们在干嘛,只听迦婴胸腔轻震,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还是太给你们脸了。”
桌案上的茶盏应声而碎!
顷刻间,金丹后期的威压充斥着整个房间!
筑基后期的阮娇娇只觉眼前忽然一黑,背上仿佛顶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膝盖毫无预兆的砸向了地面!
温沭并未如阮娇娇一般跪倒在地。
他运用体内灵力抵抗迦婴释放的威压,只稍稍有些吃力,不难抵抗。
但却腾不出手再去照顾阮娇娇了。
温沭声音尖锐:“金丹后期!”
他死死的瞪着迦婴,眼里满是惊愕之色。
怎么可能呢!
沈佳音,她不过是个杂灵根的废物,不过是被宗门用丹药喂到金丹,空有金丹修为却没金丹实力的废物!
就算御卿道尊已经提前告诉温沭,迦婴已经重塑金丹,但远没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来的震撼。
温沭只以为,迦婴背靠大族,肯定是用了什么灵药才能重塑金丹,跟之前一样是个废物金丹罢了。
阮娇娇更是面色惨白。
她体内灵力运用到了极致,却仍然无法抵抗分毫!
更可恨的是,她心想站不起来就干脆趴下算了,免得苦苦浪费灵力抵抗,但她的膝盖就跟钉死在地上一样,任由她怎么控制都纹丝不动!
迦婴轻飘飘的抚了抚衣襟,站了起来。
她闲庭信步至温沭身侧,淡漠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一股邪恶的笑意,当着温沭的面,抬腿踩在了阮娇娇的脊背上,将其的身躯踩趴到地面!
“啊——”
阮娇娇发出一声痛呼,屈辱更甚疼痛,让她潸然泪下:“二师兄!”
这声凄惨婉转的呼喊,可谓听得人心中怜惜之情到达顶峰,恨不得立刻化身英雄救其于水火!
“小师妹!”
温沭怒从心起,拔出腰间沧澜剑就朝迦婴刺来!
“砰——”
一柄灰色的伞迎面挡去,分明是粗布制成的伞面,在与利剑相碰的那一瞬间却刚硬似铁。
迦婴手持伞柄微微往前一送,温沭就后退数步!
并非是迦婴运用灵力了,而是温沭自己吓自己,毕竟在作战时就是讲究敌进我退,他下意识认为迦婴前进就是要打他!
“噗!”
何菱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啊,我上过很多堂课,一颗心早已经跟书页一样枯燥乏味了,一般是不笑的。”
谢自清幽幽地补上一句:“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温沭反应过来后气得脸色涨红,他再度持剑就要杀来,迦婴一只脚踩在阮娇娇脸上,目光直视温沭,威胁之意显然若昭。
温沭脚步一顿,不敢再上前了。
迦婴恶劣的勾了勾唇,用46码的大脚用力的在阮娇娇脸上来回碾了几下。
阮娇娇倒是真有骨气。
明白迦婴故意在折辱她,硬是一声不吭,原本樱色的嘴唇咬的残破不堪,血迹斑驳!
“沈佳音!”
温沭看着阮娇娇倔强的模样简直心痛到了极点,心中充斥满腔怒火却一步不敢上前,因为他杀过去的速度,不可能比迦婴踩断阮娇娇脖子的速度快!
当然,他心中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不敢相信迦婴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以前虽然鼻孔朝天,总是仗着家世看不起人,但从来不会如此残暴!
温沭额上青筋勃起,嘶吼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们是同门啊,我是你的师兄,她是你的师妹!”
“我看着你长大,我们有十余年的感情,娇娇虽然入门才三年,但她处处敬重你这个师姐,你怎么能对我们!”
“难道就因为一颗金丹吗?”
“不过就是一颗金丹而已!难道比不过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吗?”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迦婴冷嗤一声:“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以前?”
四目相对那一刻,温沭看清了迦婴眼里的冷漠与狠戾,他心里好似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住一般,眼眶瞬间涌上温热。
十一年前,年幼的沈佳音刚上乾元宗的山门时,也曾在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与他对视过。
时隔多年,温沭依稀记得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灵动、矜高、目下无尘,又带着一点好奇,完全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比起他这个当时已经拜入乾元宗**年的亲传来说,那时刚上山还没拜师的她更像是乾元宗的亲传,毫不客气的指挥他端茶倒水。
但趾高气昂的语气里不止有傲慢,还有关怀。
她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说他的衣服配不上他的身份,此后她在乾元宗多少年,就包揽了他的开销多少年。
沈佳音只是有点公主病,绝非眼前这个残忍冷漠的人!
温沭心痛难当,一个劲的说:“你变了,你变了……”
迦婴懒得看他悲秋怀春,命令道:“不是要负荆请罪?跪啊!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没时间陪你干耗!”
说着,脚下又用了几分力。
阮娇娇闷哼一声,几乎喘不过气来,五官都疼的扭曲了。
她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正用尽全身力气往怀里伸去——
“啪——”
沧澜剑落地,温沭最终还是跪在了迦婴面前,他背脊弯曲好似被人打断了脊梁,目光悲伤又破碎的看着迦婴。
“是不是师兄跪了,你就会跟我回去?”
他的语气里满是明晃晃的希翼与期盼,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心情,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压根就毫无底气!
迦婴挑眉:“也不是不行,不过嘛……”
“不过什么?”
温沭眼睛一亮:“只要你说出来,师兄一定做到!”
“你刚刚说,不就是一颗金丹而已?”
迦婴满眼嘲弄之色,目光移到他丹田处:“不过就是一颗金丹,那就将你的金丹挖出来给我赔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