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景帝做太子时,石奋做太子太傅,虽然石奋没有什么文才学问,但做事情却恭敬谨慎,汉景帝特别信任他。石奋有四个儿子,长子叫石建,次子、三子及四子石庆,个个都是品行温顺,孝敬严谨。因石家人对人恭敬谦和,景帝喜欢,朝中大臣自然也喜欢。
石奋是赵国人,赵国灭亡后,举家迁居到温县。高祖皇帝向东攻打项羽时,石奋只有十五岁,因家境贫寒,吃不饱穿不暖,为了有口饭吃,便参加了高祖皇帝的军队。因石奋恭敬有礼,做事情勤奋整洁,得以侍奉高祖皇帝。
高祖皇帝喜欢他,就问他道:你的家中都有什么人?
石奋回答说:家中有母亲,不幸双目失明,还有个姐姐会弹琴。
高祖皇帝又问:你愿意跟随我吗?
田奋回答:愿竭尽所能追随。
高祖皇帝把石奋的姐姐召入宫中做了美人,让石奋做了中涓,负责受理大臣进献的文书和谒见之事。从此田奋一步登天,家也搬进了长安城中。尽管田奋没有什么才能和本事,但因为姐姐做了美人的缘故,他积功累劳,到孝文皇帝即位时,田奋的官升到了中大夫,他的恭敬谨慎,没人可比。
汉景帝即位,由于石奋的恭敬谨慎,尽管没什么才能,仍然安排他做了九卿之位,四个儿子也都进了官场。其实四个儿子也都才华平平,没有什么真本事,只因为他们个个品行端正,温驯严谨,哥四个都坐到了奉禄二千石的高官。
一次汉景帝与石奋闲谈时说:石君和你的四个儿子,都是官至二千石的俸禄,加在一起可就是一万石了,作为臣子的尊贵荣耀,都集中到你们一家来了。因此石奋被称为万石君。
石奋告老还乡时,享受上大夫的俸禄,每年朝廷举行盛大的典礼时,都请万石君来参加。每次经过宫门的双阙时,万石君都要下车小步急行,以示恭敬。见到皇帝的车驾,一定要用手扶在车前横本上,行礼表示致意。
他的子孙也做了小官,回家拜见他,万石君也必定要穿上朝服接见他们,称呼他们的官职,以示尊重。子孙中有人犯了过错,他也不责备他们,而是自己坐在侧旁的位子上,对着桌子不肯吃饭。直到子孙们自己相互做了批评,再通过族中的长辈求情,本人裸露上身表示认错,并坚决改正,才答应他们的请求。
万石君就是闲居在家,如果有成年子孙在身边,他也一定要穿戴整齐,显示出严肃恭谨的样子。就是平常对待仆人,也是彬彬有礼。他的子孙都遵从他的教诲,也像他一样。万石君一家以孝顺严谨闻名于各个郡国,即使齐、鲁那些品行质朴的儒者,也都自认不如万石君。
窦太后信奉黄老学说,制定法律法规,也要遵循黄老学说。郎中令王臧因为推崇儒学而获罪。窦太后认为儒生文饰过多而质朴欠缺,不如万石君一家虽不言不语,却能身体力行,于是就叫万石君的长子石建做了郎中令,四子石庆做了内史。
石建在年老头发全白了时,父亲万石君依然健在,且健康无病。石建做了郎中令,每五天可以休假一天。每次拜见父亲时,他先进侍者小屋,先向侍者询问父亲的日常起居情况,并向侍者要来父亲贴身穿的内衣裤和溺器,亲自洗涤干净,再交给侍从者,并不让父亲知道。
石建做郎中令时,有事要向皇帝谏说,就屏退旁人,与皇帝畅所欲言,言语恳切,极言直谏。等到上了朝廷,却好像不会说话一样。因此皇帝就对他非常信任,非常尊重。
万石君迁居到陵里,他担任内史的儿子石庆喝醉了酒回家看他,内史的车进入外门时没有下车。万石君听说以后就不吃饭了,石庆慌了,就袒露上身向父亲请罪,万石君没有原谅。全族的人和他的哥哥石建也袒露上身替石庆请罪,万石君讽刺的说:内史是显贵的人,进入咱这个小里巷,乡里的父老乡亲们理应为您回避,大内史坐在车里态度自如,本是应该的嘛!
从此以后,石庆和石家的子弟进入里门时,都下车快步走进家里。
石建做郎中令时,有一次书写奏章,奏章批下来,石建读了以后,非常惶恐不安地说:写错了!马字连同字的尾部应当是五笔,现在写成四笔,少了一笔。糟了,石建有些害怕了,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才出了错,万一皇帝怪罪下来,自己只有以死谢罪。从这之后,石建更加谨慎小心,再也没有出过错。
万石君的四儿子石庆担任太仆,为皇帝驾车。有一次皇帝外出,故意问他说:驾车的马有几匹?
石庆用马鞭一一点数了一遍,才举手回答说:共有六匹。
皇帝笑着说:你驾车有几匹马还需要现数吗?
石庆说:皇帝说的话,安排的事,必须认真处理。
因石庆做事情认真,不断得到了提升。而石庆不论在什么职位上,都会把事情做好。
石庆曾被任命为齐国相国,齐国上下都敬慕万石君家的家风,所以不用发布政令,齐国就得以大治。石庆不折腾,给齐国人民更多的自由。齐国得以大治,人民更加富足,社会更加安定,当石庆离开齐国时,齐国人为石庆立了个石相祠。
石庆能认真做事,所以好事不断的降到他的头上。皇帝册立太子时,从群臣中选太子太傅,石庆被选中,石庆做了七年太子太傅。七年后,又升任为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没做几年,皇帝又下诏令给石庆说:先帝很敬重万石君,他的子孙都很孝顺,现在就让御史大夫石庆担任丞相,封为牧丘侯。
石庆能力很差,在丞相位上九年,没有什么建树。石庆自感惭愧不能胜任职务,就上书皇帝,请求辞职。皇帝不允,石庆只好勉为其难。石庆处事审慎拘谨,却没有什么高明的见解,所以政绩平平,死在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