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史记 第163章 至高无上的骗子

汉武帝想长生不老，相信鬼神方术，也常受江湖方士的欺骗，花费了大量钱财，但仍不知悔改，总希望能长生不老，成为仙翁。

汉武帝杀了骗子文成将军，第二年在鼎湖宫生病了，病的很重，巫医们什么办法都用了，却不见好转。有个叫发根的游士进言说：上郡有个巫师，他生病时鬼神能附在他身上。

汉武帝赶忙派人把他召来，安置在甘泉宫。等到了巫师有病的时候，汉武帝派人问附在巫师身上的神君。神君说道：天子不必为病担忧，等病情稍有好转，可勉强支撑着来甘泉宫与我相会。

汉武帝的病情果然减轻了，就亲自前往甘泉宫。果然病就全好了。汉武帝大赦天下，修建寿宫供奉神君。寿宫神君这里最尊贵的神职人员被封为大夫，他的辅佐人员有大禁、司命之类的，他们都听命于神君。

神灵附体大家是不可能看见的，只能通过神君听到他的声音，跟人的声音一样。神灵们时去时来，来的时候能听见沙沙的风声。神君住在室内帷帐中，有时白天说话，但更多是晚上。

汉武帝见他前，先要在外面举行净身的仪式后，才能进入寿宫。以巫师作为这里的主人，让他关照神君的饮食。神灵所说的话，由巫师传送下来。又把他们安置在寿宫、北宫，张挂羽旗，设置了祭祀的器具，以供奉神君。

神君所说的话，皇帝命人记录下来，称之为画法，意思是划一之法。其实神君所说的都是一些世俗的东西，一般人都知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汉武帝就是爱听。这些事情都是保密的，外面的人无法知晓。

又过了三年，主管官员启奏说：帝王的年号应该根据上天所降的祥兆来命名，不宜按一年、二年的顺序计算。第一个年号可以称为建元；第二个年号因为长星出现，可称为元光；第三个年号，因为郊祀时得到了独角兽，应该称为元狩。

次年冬天，汉武帝到雍城举行郊祀，提出了：如今上帝由我亲自祭祀了，但地神后土却没有祭祀，这在礼节上是不周全的。

主管官员跟太史令司马谈、祠官宽舒等人商议道：祭祀天地要有刚长出犄角的，像刚破茧的蚕一样的小牛。如今陛下要亲自祭祀后土，应该在湖中的土丘上建立五座圆形祭坛，每个祭坛用一头黄牛犊作太牢祭品，祭过后全部埋掉，陪祭人员的衣服应该为黄色。

汉武帝便向东行，首次在汾**上立了后土祠，是按宽舒等人的建议做的。汉武帝按照祭祀上帝的礼仪，亲自祭拜了地神。祭礼结束后，汉武帝经由荥阳回到了长安。

途经洛阳时，他下诏说：夏、商、周三代距今太久远了，已经难以找到他们的后代与封地。可以划出三十里的地方赐封周王的后代为周子南君。以供奉他们的祖先。同年汉武帝开始外出巡视各郡县，以便逐渐靠近泰山。

这年春天，乐成侯丁义上书推荐栾大。栾大是胶东王刘寄宫中管日常生活事务的宫人。从前曾经跟文成将军同师学习，不久做了胶东王的药剂师。

乐成侯的姐姐是胶东康王的王后，没有儿子，康王死了，其他姬妾儿子被立为王，而康后有**行为，与新王不和，彼此利用法律手段互相侵害。康后听说文成将军已死，想要去讨好皇帝，就派栾大通过自己的弟弟乐成侯求见皇帝谈方术。

汉武帝杀了文成将军，又后悔了，后悔没有让他把方术全部拿出来。等到见了栾大，汉武帝非常高兴。栾大长的高大英俊，说话很有策略，而且敢说大话，说什么大话都一点不犹豫。

他曾夸口说道：我曾经在海上往来，见到过安期生、羡门高那些仙人。但他们认为我地位低贱，不信任我。又认为康王只是一个诸侯王，不配把神仙方术传给他。我屡次向康王进言，康王不任用我。

我的老师跟我说：黄金可以炼成，黄河决口也可以堵塞，不死之药可以求得，神仙也是可以召来的。我只是害怕遭来像文成将军一样的杀身之祸，那么方士们都要把嘴封上了，怎么还敢再谈方术的事呢！

汉武帝说：文成将军是误食马肝而死的。如果你对老师的方术真有研究，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栾大说：我的老师从来不有求于别人。只有别人来求他。陛下如果一定要召来神仙，那就要让神仙的使者地位更尊贵，让他有自己的家眷，用客礼来对待他，不要瞧不起他，要让他佩带各种信印，才可让他与神仙通话。神仙究竟是肯来不肯来，尚在两可。总之，只有让神仙的使者极为尊贵，然后才有可能招来神仙。

汉武帝听栾大说的头头是道，想看他有什么真本事，就让栾大施个小方术验证一下，栾大就表演斗棋，他能让棋子在棋盘里自行相互撞击（他借用磁力来欺骗汉武帝）

汉武帝正在为黄河决口的事忧虑，而且炼黄金又没有成功，现在听栾大说，‘黄金可以炼成，黄河决口也可以堵塞’。就封栾大为‘五利将军’。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栾大得到天士将军、地土将军、大通将军和天道将军四枚金印。

汉武帝下诏书，封栾大为乐通侯，食邑二千户，并赐给他列侯等级的宅地和奴仆千人。还把皇帝不用的车马和宫中器物送给栾大。这还不算啥，汉武帝又把卫长公主嫁给栾大，送黄金万斤，把所住封邑更名为利公主邑。

汉武帝又亲临栾大府邸，派使者赐赠各物品，连长公主刘嫖都亲临栾大府邸，登临栾府送礼的络绎不绝。汉武帝又刻一枚天道将军的玉印，派使者穿着鸟羽制成的衣服，五利将军栾大也穿着鸟羽制成的衣服，接受天道玉印。以表示受印者不是天子的臣子，是引导天神降临的使者。

汉武帝对方士的宠信达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