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自己不慎将脏水泼到了人,原本还面露愧色,打算开口致歉。
谁料侯虎瞬间暴起,猛地一脚将她踹翻在地,紧接着又恶狠狠地补了两脚,嘴里骂骂咧咧:“臭婆娘,敢往老子身上泼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本就因为赵策的事儿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被人泼了脏水,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女子见状索性将手中的盆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拍打着地面,扯着嗓子大声哭嚎起来:“快来人呐,登徒子欺负良家妇女啦!救命啊!!!”
侯虎一听,气得满脸通红,想要冲上去捂住她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尖锐的一嗓子,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很快便有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围拢过来。
“哟,瞧这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干出这种缺德事儿啊!”
“就是就是,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侯虎听着这些刺耳的议论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要辩解几句,又怕越描越黑,最终只撂下一句“简直是胡说八道”,便匆匆将身上沾着的烂菜叶子甩掉,挤出人群走了。
该死的赵策,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
他得告诉大师,早点开坛,收了赵策这鬼物!!
……
另一边。
文汇书斋门口。
曾府管家亲自过来,要求书斋周掌柜将木雕下架,并赔偿赵策侵权的费用。
周掌柜又惊又怒,“赵公子明明已经把话本的版权卖给我了,我制作话本周边,这怎么能算侵权呢?!”
“人家赵公子卖的只是书面版权,你要卖周边的话,得另外签订契约。”管家冷冷说道,“你收拾一下,赶紧把木雕下架,另外带赔偿金向赵公子致歉。”
一听这话, 周掌柜更是气炸,“我花了大价钱买话本,却连里面人物的木雕都不能卖?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既然掌柜不愿意,那就等着接状纸吧!”
“不是,我是跟赵策签的契约,跟你们曾家有什么关系?你们管这闲事做什么??”
周掌柜怒斥,后有搬出了东家的身份来,“我们文汇书斋也不是任由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我们东家是罗显贵罗老爷,县太爷的半个老丈人!!”
罗显贵的女儿,罗文儿前不久被县太爷看中,纳回去做了个妾室,其兄罗临则被安排进县学做了训导,风头正盛。
他还就不信了,曾秀才要为了一个赵策,状告书斋,跟罗家作对?!
“罗显贵又如何?区区一个小商户,也敢搬出来压人?别说罗氏女只是个小妾,就算她是县太爷的正妻,你以为就能吓住我们不成?”
管家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人耍嘴皮子上。
“你……”
周掌柜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人已经走了,他也只好把话咽下,气呼呼地去找东家告状。
但罗显贵不在,家里只有其长子罗泽。
听说赵策不允许他们售卖木雕,还索要赔偿,罗临一拍桌子,愤然起身,眼中满是怒火。
但听说来传达这话的是曾家的管家,他又像泄了气的皮球,默默坐回了椅子上。
周掌柜一愣,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公子难道要忍下这口气不成?话本已经完结,卖不动了,现在就指着木雕赚钱,要是把木雕全部下架,收益可是要缩水大半!!”
自从开始卖话本,书斋的生意就一日好过一日,他也连带着大赚了不少,他实在不想放弃木雕这棵“摇钱树”。
罗临没好气地说道:“废话,你当本公子想忍不成?那不是因为赵策有曾家撑腰吗?!”
说完他又有些纳闷地补充,“不是说赵策只参加了一回曾家的雅集,此后就并无联系了吗?曾家怎么会帮他打官司?难道他们还有别的交情?”
早知道赵策同曾家有此交情,他就不另外找木匠,还是收赵策的木雕算了。
少赚就少赚点吧,总比把得罪曾家的好。
“这个小人倒是听人说起过。”周掌柜说道,“前几天曾老的孙子,也就是曾攀曾秀才,去青山书院讲了学,赵策在课堂上大放异彩,曾秀才和书院的夫子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有经世之才,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这话是去书斋买书的人说的,当时周掌柜听了,也是惊讶得不行,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罗临正拿了颗枣放进嘴里,刚要咀嚼,听到这话,激动之下,那枣子“咕噜”一下就直接滑进喉咙,卡住了。
他下意识地张大嘴巴,拼命想把枣子吐出来,可那枣子就像生了根似的,死活吐不出来。
他忙又做起吞咽动作,可枣子依旧卡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
周掌柜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伸手去拍打罗临的背,想帮他把枣子吞下去。可他这手劲儿太大,几掌下去,拍得罗临直翻白眼,差点没背过气去。
罗临赶紧后退几步,避开周掌柜的手,又是用力拍打胸膛,又是伸手揪喉咙,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把枣子吐了出来。
他狂喝几口水,缓了好一会,才长舒口气,带着几分不屑说道:“赵策要是都有经世之才,那大炎就离亡国不远了!!”
周掌柜吓了一跳,急声道:“公子慎言!这话可不兴说啊!!”
“怕什么!”罗临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是我家,又不是别的地方,难不成你还怕这话会泄露出去不成?”
说罢,他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把木雕下架,再备份厚礼,给赵策送去。”
周掌柜一听,顿时着急起来,连忙说道:“公子,可还有数千个木雕没有卖出去呢!这要是下架不卖了,那不全亏了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这可是几万两白银呐!
就算罗临舍得,他也舍不得啊!